雲若兮是頭疼,商離歌卻是緊張的要命。
倒是楚老太太,在商離歌喊她奶奶時,笑眯眯的答應着,一臉和藹的問:“小揚啊,你和這閨女吃早飯了沒有啊?”
“吃過了,吃了二十個蒸包呢。媽,你看看你,還是奶奶疼我,知道問我有沒有吃飯。”楚揚張開雙臂抱了抱雲若兮,剛想再用同樣的動作去讨好老太太時,卻聽她說:“我不是疼你,我是怕你沒吃飯,挨不住你爸爸的皮帶啊。”
“呃……這是怎麽說?”楚揚趕緊的松開雲若兮,心虛的向四周看了一眼,問楚玄武:“我老子沒有去上班?”
“沒有啊。”
“那你剛才給我打電話時,怎麽和我說他去上班了?”
“我不這樣說,你會回家嗎?”楚玄武聳聳肩:“我又不傻……唉,三哥,你先别瞪眼啊,爲了你的事,今天早上我又被二叔給好好的訓了一頓。我真納悶了,明明那些事都是你做出來的,他們爲什麽總是訓我?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去送靈兒去上學呢。”
楚揚無奈的添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的問雲若兮:“媽,我爸呢?”
“他們都在後面呢。”
“他們?還有誰?”
楚玄武把話接了過去:“他們的人可多了。今天一大早,最少有十幾個人都來咱家了,還不是爲了昨晚那事來的?本來我還想睡個懶覺呢,誰知道他們非得攆着我去找你。”
“你不會說找不到我?”
“誰讓你不關機了?”
“我草。”
“唉,”雲若兮歎了一口氣:“小揚啊,也不怪你爸爸生氣,昨晚你怎麽可以那樣對慕容呢?你知道不知道,昨晚玄武回家後說了那些事,你爸爸當時就把你爺爺那個宋朝花瓶給砸了,把你爺爺氣的差點背過氣去,要不是你奶奶攔着,恐怕你爸爸少挨不了揍。”
“沒這麽嚴重吧?媽,奶奶,你們倆先在這兒坐着,我有東西落在昨晚住的那兒了,我得趕緊的回去拿!”聽說老爺子都差點動手揍老頭子,楚揚的心裏更忐忑了,打定主意還是趕緊的閃人回冀南爲好,誰知道等會兒他老子會不會把怒氣撒在他頭上。
楚揚剛說完,雲若兮和楚老太太還沒有說話呢,馬上就明白楚揚想借機落荒而逃的楚玄武,張手就抱住他的腰,大放悲聲:“三哥啊,你可千萬不能走,你要是走了,那我可就完不成把你騙回家的任務,就得替你受過了啊!你看看,我這麽細皮嫩肉的,那兒經得住二叔早就給你準備好的皮帶啊?”
“丫的滾一邊去,少來惡心我……離歌,咱們開路!”聽說楚天台連皮帶都準備好了,楚揚心裏更怕了,伸手抓住楚玄武的肩頭,就把他提留到一旁,準備閃人。至于他走了後,楚玄武該怎麽交差,他才不管這些。
楚揚想到的,楚玄武當然也想得到。
這厮被楚揚抓住肩膀提一邊去後,馬上就抓住了他的衣服,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手的大無畏架勢。
商離歌見他們兄弟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是站在那兒手足無措的。
就在楚家兄弟亂成一團時,就聽正廳門外,一個猛地一聽好像多大個官似的威嚴聲音響起;“你們還是小孩子嗎?昂?”
楚揚擡頭,就見楚天台闆倒背着手的站在正廳門口,一張臉拉着和馬臉似的那麽長。
這就是楚郎的父親了,果然夠兇。低垂着頭的商離歌,偷偷的看了楚天台一眼,悄悄的向後退了一步。
“爸,我和玄武鬧着玩呢,嘿嘿。”楚揚見楚天台已經擋住了門口,再也沒有奪路而逃的機會,隻好讪笑了幾聲,松開楚玄武連連向雲若兮和楚老太太使眼色:我老子那背後是不是藏着皮帶啊?
都說母子連心,兒子的一個眼神,雲若兮當然明白了。
幽幽的歎了口氣後,雲若兮抓住兒子的手:“走,我帶你去見你爺爺。”
“爸說了,後院不讓你們女人過去!”雲若兮想親自護送楚揚去内宅的做法,怎麽可能瞞得過楚天台?一句話就把楚龍賓的命令給擡了出來,直接杜絕了楚揚的希望。
“那個老東西,毛病還不少呢!”楚老太太這時候煩了,一把抓住楚揚的手:“走,我送你過去,我倒要看看,有奶奶在,誰敢動你一根寒毛!”
既然楚老太太發話了,楚天台當然不敢再說什麽,隻是氣呼呼的閃開正廳門口。
不過,當他看到緊随着楚揚走出門口的商離歌時,臉色猛地一變,冷聲問:“她是誰?”
壞了!楚揚心頭一跳,趕緊的向旁邊走了一步,期期艾艾的說:“她是我、我朋友。”
“伯父,我是商離歌。”商離歌根本不知道,她在楚天台的心裏,純純粹粹就是個妖女,楚揚現在的不務正業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此時見楚揚在他面前這樣‘害羞’,就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
“你就是那個在黃塘路上制造血案的商離歌?”楚天台一聽這名字,馬上就意識到楚揚今天帶她回家是存着什麽意思了。
“是,我就是商離歌。”商離歌在頓了頓小聲的回答。心裏卻在想:他怎麽會用這種口氣問話?
說實話,楚天台在看到兒子帶着周舒涵回家時,心裏就已經感覺很對不起柴慕容了。雖說後來在楚老爺子的高壓下勉強接受了她,但昨晚發生楚揚‘力踹’柴慕容那件事後,他對柴大官人就更感到愧疚了。
楚天台雖說不怎麽滿意周舒涵,可她怎麽着也算是出身名門的小家碧玉,要楚天台接受她在兒子身邊,還算是勉勉強強的。
可此時,看到楚揚竟然帶着一代殺手之王堂而皇之的來家後,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氣了,再也不管楚老太太就在一旁了,揮起藏在身後的皮帶,對着楚揚的雙腿就抽了過去:“混蛋,你以爲誰都可以來我們楚家啊?我打死你這個四處留情的東西!”
楚天台雖說很、很很不滿商離歌出現在楚家,但人家可不是自己進來的,而是由兒子帶來的。
所以,他隻能把這些不滿都發洩在兒子身上。
“爸,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害怕楚天台的皮帶會殃及楚老太太,楚揚連忙松開老太太的胳膊,向一旁逃去。
“聽你說?老子沒那工夫!”楚天台暴跳如雷下,那兒有心情去聽楚揚的辯解:“你給我站住,站住!”
“我才不聽呢!”
“你敢……”楚天台見兒子很自覺的遠離了老太太,心裏更是沒有了顧忌,健步如飛的追上楚揚,揮起皮帶沒頭沒臉的就抽了下去。
昨晚的時候,當楚天台聽楚玄武說楚揚把柴慕容跺的吐血後,要不是楚龍賓喝止,早就連夜去找楚揚了。
柴慕容在楚天台的心裏,那絕對是個好兒媳,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的,橫看豎看怎麽看怎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可就這樣一個萬萬裏挑一的兒媳婦,竟然讓他兒子給跺的出血,而且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最最讓他受不了的是,楚揚發瘋,就是因爲女人的關系!
楚天台本來就對兒子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很不滿,更是在今天早上柴家的人登門問罪時憋了一肚子氣,偏偏又看到小楚領了一個兇名昭著的夜枭回家,他要是再忍得住,那他就不是當年爲了雲若兮而反出楚家的楚天台了。
楚天台氣的臉都發黃的樣子,楚揚當然看出來了,也知道這次是發了狠的要招呼他了,可他不但不敢反抗,甚至都不敢跑了,隻能雙手抱着腦袋的任憑處置,心裏隻敢盼着他看在大家是親爺兒倆的份上,能夠多少的手下留點情。
“你個兔崽子,敢爲了那些賤女人打傷慕容,你了不得了啊你!”楚天台紅着眼睛的揮舞着皮帶,對着默不作聲的楚揚是狠抽不止。
俗話說,打在兒身上,疼在娘身上。
楚天台這樣不要命的揍兒子,雲若兮是真心疼,可她卻不敢去勸,隻是含着淚的拽着楚老太太的手,盼着她老人家能夠喝止住她兒子。
都說嚴父慈母了,楚老太太終究不是一口就能讓楚天台打哆嗦的威嚴,盡管她看到孫子在挨揍後,氣的渾身打哆嗦。
眼看着楚揚在那兒抱着腦袋的挨揍,而楚家兩位女主人卻無能爲力,楚玄武撒丫子就向内宅跑去。
這時候,唯一能夠制止楚天台的,除了楚龍賓外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楚揚不反抗吧,楚天台越揍還越來勁了,索性一手揪住他頭發,一手的皮帶啪啪的抽他的後背,嘴裏還大呼小叫的,仿佛他兒子根本不是他兒子,而是越南鬼子那樣。
“小揚……”眼睜睜看着兒子挨揍,自己卻隻能幹看着,就别提雲若兮心裏有多痛苦了。就在她不顧一切想沖過去抱住兒子時,卻見那個站在一旁商離歌,忽然一下子沖到楚天台身邊,擡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厲聲喝道:“住手,你要打死他麽!?”
楚天台一開始揍楚揚時,商離歌還以爲他也就是裝腔作勢的揍幾下就拉到了。
可她萬萬沒有料到,老楚同志這哪是裝腔作勢啊,完全是苦大仇深的無産階級對陣美帝國主義般的,半點都不帶留情的,大有不打死就決不罷休的樣子,她這才着急了,一個箭步的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