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掉謝童山的電話後,謝春侖背着手,在書房内推磨般的來回走了幾圈,心裏是越來越緊張。
他隐隐的猜出,這事很可能和謝妖瞳有關,因爲昨晚她主動要去調查楚家那幾個小輩的。
唉,妖瞳,但願這種沒有腦子的事,不是你安排出來的。謝春侖心裏長歎一聲後,就撥通了謝妖瞳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不等謝妖瞳說什麽,謝春侖就急急的問道:“妖瞳,楚玄武等人的車子失去控制,這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謝妖瞳那邊沒有馬上回話。
謝春侖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現在他可以肯定了,這事就是謝妖瞳幹的。嘴裏有些發苦的說:“妖瞳,我們昨晚雖說被楚家算計了一下,可你這次的行動太極端了!你有沒有想過,兩個政x治局委員的孩子,在剛與我們發生沖突後就出事了,後果會怎麽樣?謝家,将會面臨什麽樣的壓力和打擊啊!”
……
“爺爺,他們不會找到任何的證據。”過了老大一會兒,謝妖瞳才說出了這句話。
上次在冀南大明湖時,謝妖瞳因爲一個小偷而和楚揚發生了‘不愉快’。那一次,是她活這麽大以來,第一次被男人削了面子。
要不是因爲楚揚的身邊有夜流蘇的人跟着,并已經對她産生懷疑,她也不會帶着不甘的回到京華。
回到京華後,謝妖瞳也慢慢的忘記了這件事。
可昨天在富皇大廈,謝妖瞳卻又遇到了楚揚。于是,她心裏的複仇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巧合的是,等她剛弄清楚楚揚是楚龍賓的孫子,晚上她最疼愛的小弟,就遭到了楚某人的暗算。而且,正是楚揚的力挺凡靜,再加上昨晚之事,才迫使謝家不得不讓出很多利益。
這一切,都和楚揚有關。
都說女人恨一個男人,從不問什麽理由,恨就是恨。
這種無緣無故的恨,會讓一個精明的女人失去理智做出傻事,就像謝妖瞳指使紅三局的人在楚玄武的悍馬上做了手腳一樣……
其實,在謝春侖還沒有打電話來之前,她就已經得到了楚玄武的車子失控的消息。
在确定消息的那一刹那,謝妖瞳怵然驚醒:這事可能太過了!!
而此時,聽完爺爺的話後,她是後悔莫及,隻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沒證據上。
……
“唉!”謝春侖對着電話,重重的歎了口氣:“妖瞳,你糊塗啊,你是想把謝家拖入萬劫不複之地啊!這種事,還需要什麽證據嗎?妖瞳,你糊塗啊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謝春侖搖着頭的扣掉電話,接着又接連打了六七個電話,無非是指使手下人,要盡最大希望的,配合那輛車駛上外環高速。至于事後将怎麽面對楚家……現在他根本沒空去想,唯有在心裏爲那輛車祈禱。
……
謝妖瞳聽到爺爺接連說了她兩次糊塗後,再仔細一想後果,頓時就如墜冰窟。
呆坐了小半晌,她才想起不能這樣幹坐着,必須得把那三個負責此次任務的紅三局的人,滅口!
不管楚揚等人最終是死是活,那三個人,絕不能留在世上!
其實,就算把那三個人全部滅口,也擋不住别人對謝家的懷疑,因爲昨晚楚謝兩家的碰撞,在京城内根本不是秘密了。
盡管這樣做于事無補,可現在謝妖瞳在極度後悔中,腦子裏已經呈現瘋狂的狀态。
男人瘋狂了會罵天罵地拿着刀子去砍人。但女人瘋狂了,卻有可能會毀掉整個世界!
……
謝妖瞳絕不是後悔的唯一一個人,還有商離歌。
商離歌現在,甚至比謝妖瞳還要後悔,而且還自責:我真是該死,爲什麽在那些人一跟蹤時,沒有在第一時間将他們幹掉呢?爲什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車子上做手腳呢?
在那輛藍色商務車跟上楚揚時,商離歌就發覺了。
不過,她當時也是存了和楚揚一樣的心思,以爲這些人隻是追蹤楚揚。尤其是到了八達嶺長城上後,楚揚還曾經給她打了兩個手勢。
那兩個手勢,一個是‘先别打草驚蛇’,一個卻是告訴她‘晚上我要去你那兒’。
都說女人在恨一個男人時會失去理智,實際上女人在愛上一個男人時,智商也會變低。
商離歌的那顆心,已經全部裝滿了楚揚,在看到他第二個手勢時,她真的忽視了很多殺手在撤離前該做的事。
檢查來時的車輛是否安全,這就是殺手在安排後路時必須要做的。
可這次,正是因爲前後兩屆殺手之王的共存,使他們的自信心空前的強大,再加上商離歌陷進了愛情、楚揚根本就沒看起、或者說根本沒想到謝家的人敢對他起殺心,所以才造成了這個局面。
當眼睜睜的看着楚揚的車子以二百邁的時速,找死般的沖過路口後,商離歌在極度震驚、後悔、自責之餘,并沒有駕車去追那輛車。
商離歌不去追那輛車,原因有三。
一:她這輛最高時速140邁的帝豪轎車,要想追上那輛瘋了的悍馬,沒有可能。
二:她不敢追,怕會看到車毀人亡的那一幕。
三:她不能放過那輛藍色商務車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絕不!
……
那輛尾随悍馬的藍色商務車,在看到悍馬失去控制的闖過路口後,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成功,再也沒有必要跟下去了,馬上就從路口拐彎,向市區相反的方向失去。
高新,是本次任務中的組長,他命令開車的周志:“順着黃堂路去小龍灣,先把車子處理掉。”
小龍灣,是長城腳下的一個小湖泊,那個地方頻臨京華鬧市大約有二百多公裏,完全處于荒郊野外,實在是江湖衆好漢作案後,毀屍滅迹的上上之選。
周志答應了一聲,加大油門的向小龍灣方向駛去。
負責給悍馬車做手腳的王朝偉,在車子聽到一個紅綠燈路口時,忍不住的問:“高新,那幾個年輕人是幹什麽的?”
“王朝偉,不該咱知道的,就不要去問,你隻知道他們是謝大小姐要殺的人就行了。”
周志看了一眼紅燈:“高新,我覺得那個對着我們伸中指的人,不是簡單人。他明明已經看出是我們跟蹤他了,但卻好像一臉的不在乎……”說到這兒,他忽然有些擔心的問:“你們說,那個人在撞車之前,會不會想起給别人打電話,描述我們的長相?如果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危險了?”
“就算知道又能怎麽樣,反正隻要我們把車子銷毀,在從外地躲……”高新剛說到這兒,就見一個人來到車前,伸手拍打了一下周志那邊車窗。
那個人,從窈窕的身材上來看,應該是個女人。
她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袖帶帽體恤,帽子嚴嚴實實的攏住了發絲,臉上架着一副蛤蟆墨鏡,露出的嘴唇上沒有絲毫的血色,尖尖的下巴瑩白如玉,在黑色服裝的襯托下,透着一股子妖氣。
周志和同伴對視了一眼,然後落下車窗,有些奇怪的問:“有事……啊!!”
在車窗剛落下時,那個女人藏在背後的左手忽然一閃,一把黑色的軍刺,就直接刺入周志左邊的太陽穴,刺間從他的右邊透出。
一刺,隻一刺,就貫穿了周志的頭顱!
能夠入選紅三局的,手底下也都是有幾下子的,周志之所以在一個照面就喪命,完全是因爲他根本沒想到這個女人,會殺人!
其實,周志死的一點都不冤。在看到這個人是女人後,他心裏就放松了警惕,卻忘了那個指使他們給悍馬車做手腳的人,也是個女人。
周志的突然喪命,坐在車裏的高新和王朝偉就是一呆。
他們隻是呆了一下,最多也就是零點幾秒的時間。
可就是高新和王朝偉的這一呆,卻給了那個女人拔x出軍刺并順勢插x如高新胸膛的機會。這時候,才有也紅也白的血箭從周志的創口中噴射而出。
從刺殺周志到拔x出軍刺刺入高新的胸膛,期間的時間最多也就是高新發呆的那零點幾秒。
如果把外面這個女人換做世界上任何一個别的女人,她們也做不出這麽快的動作。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持兇器,在這麽短的時間内連殺兩個紅三局成員的女人,世上隻有一個,她隻能是曾經的殺手之王——夜枭,商離歌!
夜枭在科學上來講,它與貓頭鷹同屬一科。它的聽覺敏銳無與倫比,能在黑暗的森林裏自由飛翔,不需依賴任何的光線。它的視覺百倍優良於人類,夜間獵食百發百中,從無任何獵物能夠逃過它的追捕。
人們總是把夜枭與人們将它與黑暗、病毒、惡魔、巫術連結一起,實屬最不歡迎鳥類。
可一個人,尤其是一個被孔夫子說成與小人同類的女人要是叫這個外号,夜枭就代表了死亡。
……
夜枭,商離歌!
……
“啊!”在商離歌将軍刺刺入高新的胸膛後,已經反應過來的王朝偉,啊的一聲大叫,也沒有掏武器,而是一把推開車子另一側的車門,飛快的向路旁跑去。
在路邊,站着一個正在路口執勤的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