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在衛生間給柴慕容打電話時,凡靜也在囑咐周舒涵。
看了看洗手間方向,凡靜趴在女兒耳邊,低聲說:“糖糖,飛機起飛後,你要抓緊休息。今天是去見楚揚的長輩,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面對。爲了你自己的幸福,也爲了媽媽。”
看到凡靜神秘兮兮的樣子,周舒涵稍微一琢磨,就臉紅了,她覺得老媽這是在引導她對楚某男使用美人計。
不過,本來她就喜歡楚揚,再加上凡靜說的也的确有道理。所以,在凡靜‘目的不純’的說出這些話時,她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上了飛機後就靠在楚揚的肩頭睡覺了,弄得楚某男想說話也找不到個人。
從冀南到京華,飛機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目的地,讓倚着楚揚肩膀睡覺的周舒涵感覺剛閉眼,就到了。
其實,凡靜昨晚也一夜沒睡,她也很想睡一會,但卻不敢睡。
因爲她要考慮很多問題,比方待會兒去了楚家,她第一句話該怎麽說?楚龍賓都是要問些什麽?怎麽樣才能突出女兒和楚揚的關系?等等。
當走進飛機候機大廳時,凡靜心裏還在不斷的演算着這些問題,生怕會出什麽纰漏,錯過這次機遇。
“糖糖,”快要走到候機大廳的廳門口時,楚揚看了看低着頭思考問題的凡靜,牽着周舒涵的手,快步向前走了兩步,小聲說:“在來之前我已經給爺爺打過電話了,我是這樣安排的。出去後,我會和凡市長去爺爺家……”
周舒涵一怔,打斷他的話:“你和媽媽去,那我呢?”
“會有專門的人派你去酒店。”楚揚說:“你放心吧,我估計很快就能和凡市長回來找你,晚上我帶你四處逛逛,等明天咱們再去爬長城,我估計,到了明天下午,凡市長的事情就可以搞定,然後我們就回冀南……糖糖,你怎麽了,臉色爲什麽這麽難看,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
周舒涵雖然是個單純的女孩子,但她卻不笨。
當聽到楚揚讓她一個人住酒店時,她就明白楚揚不想讓她去和楚龍賓見面了。
能不能見到楚龍賓,能不能按照老媽所說的那樣給他留個好印象。這一點,周舒涵不在乎,她隻在乎楚揚。
她在乎的是,楚揚不打算帶她去見楚家的人,這就意味着他心裏并沒有接受她。
熱戀初期的小情侶,有誰不把第一次去對方家裏看作是意義重大的一件事?
周舒涵想到自己這樣愛楚揚,可他卻不敢把她帶到楚家,此時的心情,用心如刀割來形容,一點都不過份。
頓時,小臉有些慘白,水霧蒙上雙眸。
呆了那麽片刻後,周舒涵想到這一次來是爲了母親的前途,千萬不能惹楚揚反感。所以她強忍着淚水,裝做漫不經向别處看去,借着伸手攏一下發絲的機會,把眼淚擦幹,然後扭過臉來,強笑着柔聲說:“楚揚,我聽你的,去住酒店。”
周舒涵的這些動作,并沒有逃過楚揚的眼睛,他也在瞬間就明白了她内心的感受。
忽然,他想起了和周舒涵自從認識後的那一幕幕,尤其是想起他被秦朝‘打傷’、他失蹤的那一段時間,周舒涵是怎麽擔心他的。
頓時,一種極大的愧疚,使他感覺自己很卑鄙,而且無恥:爲了顧忌楚柴兩家的面子,他竟然忽略了一個很可能把他當作唯一男人的女孩子的心。
唉,平時我總是看這個是###,看那個是###的,其實我自己才是一個正道大###……楚揚在心裏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後,表面卻裝着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了?”
“我、我是怎麽想的?”周舒涵說着,低下頭,開始‘明目張膽’的擦眼淚。
看到女兒委屈的哭了後,凡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剛想過來問問,卻又頓住腳步。
先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打消周舒涵心中的一些幽怨後,楚揚才說:“你聽說我把你單獨安排在酒店後,就以爲我不想讓你去見我爺爺,就以爲我沒有把你放在心裏,是不是?”
周舒涵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她隻是撅着嘴巴不出聲。
“唉!”楚揚一臉的痛惜狀:“糖糖,你怎麽可以這樣想呢?簡直是太不了解我啦。”
“我怎麽不了解你了?”
“我不讓你去楚家,不是因爲不想你去看爺爺,而是怕、怕……”
周舒涵擡頭問:“怕什麽?”
楚揚皺着眉頭的看了一眼獨自向大廳門口走去的凡靜,低聲說:“你不知道,我大伯家的小兒子和我差不多的大,人很聰明英俊,嘴巴還甜,很是得我爺爺喜歡。不過,他可是在京城裏有名的花花公子。這次聽說我要來後,他肯定得過來湊熱鬧。”
周舒涵奇怪的問:“這和我去見你、爺爺有什麽關系?”
楚揚翻了個白眼:“都和你說了,那家夥是個花花公子,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了。要是他看上你了,那我怎麽辦?所以,我才不願意讓你去爺爺家。可你卻以爲我是那種人了。唉,真是讓人傷心啊。罷罷罷,不就是帶你去見爺爺嗎?那就去吧。要是你們兩個一見鍾情了,那我成全你們好了。”
原來是這樣啊。
忽地,周舒涵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剛才還發白的小臉瞬間就紅彤彤的了,雙手抓住楚揚的手,使勁的晃了幾下,假裝嗔怒道:“楚揚,你怎麽可以這樣想呢?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現在的心裏,隻有、有你一個人了?如果你要是擔心我、我意志不堅定的話,那我們今晚可以、可以……”
看周糖糖說着說着臉兒越來越紅,楚揚心裏就一蕩,低聲問:“可以什麽?”
“你明白的。”周舒涵聲若蚊鳴的說:“媽媽也不反對。”
“嘿嘿。”楚揚心裏癢癢的開始難受,同時也更加爲把周舒涵獨自安排在酒店的想法而自責。
奸笑了兩聲後,某男肆無忌憚的捧起她的下巴,叭嗒親了一口,用手刮了她小鼻子一下:“這可是你說的哦。不過,現在我不着急的,反正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走吧,我帶你去見我爺爺。”
“好。”四下裏看了看,并沒有發現有人特别注意這邊,周舒涵柔聲答應了一聲,挽着楚揚的胳膊,滿臉喜氣的并肩走出了候機大廳。
看到女兒和楚揚親親熱熱的出來後,凡靜暗中舒了一口氣。
等他們走過來後,她才用商量的口氣問楚揚:“我們打車直接去楚家吧?你看看我,忙的都忘記和這邊的朋友打個招呼,讓他們來接我了。”
向停車場那邊看了一眼,楚揚笑笑說:“不用,我已經安排好了。走,跟我來。”說完牽着周糖糖的手,當先向停車場那邊走去。
一輛挂着紅底黃字車牌的紅旗轎車裏,司機在看到楚揚三人走了過來後,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楚揚的照片,然後推門下車,快步向前走了幾步,不等楚揚問話,當即微微彎腰,畢恭畢敬的口氣:“楚少,我是前來接您的,我叫孫家海。”
楚揚對孫家海伸出手:“孫師傅,麻煩了。”
孫家海雙手和楚揚握了一下手,連聲說:“不麻煩,不麻煩,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走吧。”楚揚嗯了一聲,一改在冀南時的痞子樣,很有風度的走到車前打開後面的車門,對着凡靜母女做了個請的手勢:“凡市長,周小姐,請。”
見楚揚一副紳士風度,周舒涵忍着笑的,給了他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卻很受用的當先鑽進了車裏。
周舒涵沒什麽感覺的上了車,可凡靜在看到表面普通的紅旗轎車的紅底黃字車牌後,心裏卻猛地一緊,巨大的激動使她動作有些變形,要不是在上車時女兒低聲提醒她‘小心碰頭’後,她肯定會撞到車門上方。
車是紅旗,牌照是紅底黃字。
這代表了什麽?
這代表着,這輛車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坐的,包括凡靜這個省會城市市長!
車牌爲紅底黃字,下方有警備發放單位編号,一般爲中x共中x央、國務院、中x央軍委領導同志的前導車。發放較少,既爲一級警備,有權對通過路段進行管制。
碰到挂此類警備車牌照的小車盡量離遠點,因爲很多駕乘人員配有槍械。
如果敢有不長眼的人無故攔車,駕乘人員會二話不說的掏槍幹掉,卻屁的責任也不用承擔。
在華夏,如果說有一種車可以淩駕在法律之上,那就是挂着這種車牌的車了。
在坐上這輛車後,凡靜那顆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馬上就平靜了:楚龍賓既然用這輛車來接機,這就足以說明楚揚在他心裏的地位!
替凡靜母女關上車門後,楚揚坐在了副駕駛上。
孫家海将車子緩緩的調頭,在一旁早就矚目本車良久的那些機場安保人員們,馬上開始大聲指揮前面的車輛靠邊。
“應該換輛車的。”楚揚淡淡的說:“我不怎麽習慣招搖。”
正在向窗外看的周舒涵,聽到楚揚的這句話後,有些奇怪的說:“楚揚,我覺得這輛車子很普通啊,你怎麽說它招搖呢?”
确是,在很多年輕人的心裏,尤其是開慣了法拉利跑車的周大小姐眼中,紅旗轎車雖然有它獨特的意義,但畢竟隻是一輛車子而已,論外形,遠遠不及她那輛法拉利拉風。所以,她才提出了這個疑問。
“糖糖,别亂說話!”聽女兒說這輛車很普通後,凡靜心裏咯噔一下,匆忙的看了一眼孫家海,陪着笑的說:“孫師傅,我女兒年輕,不會說話,還請您别怪。”
咦,媽媽這是怎麽了,今天竟然和個來接楚揚的司機這樣客氣。周舒涵有些納悶的看了一眼凡靜,卻見她一個勁的給自己使眼色。
孫家海笑笑:“沒事的。”
楚揚倒是不怎麽在乎的伸了個攔腰,指着窗外說:“傻妞,别看這輛車長的不咋樣,可它比你那輛法拉利厲害多了,喏,看看外面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