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揚和除了女兒之外的女孩子摟摟抱抱,凡靜很生氣。
但決沒有她在聽到車展僅開展半天就有人來搗亂而生氣。
在凡市長心裏,對楚揚生氣那屬于‘自家事’,隻要那家夥給女兒一個合适的解釋,她們母女還是會原諒他的。
但對那幾個來車展來搗亂的人,她可就沒打算這樣輕易放過了。
憑借爲官數年而積累的經驗,凡靜知道,老實巴交的小市民、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決不敢在車展上惹事生非。
敢在這兒對着車模動手動腳的人,肯定是有些來頭的小纨绔,女兒這個車展現場總指揮,未必壓得住那些狂妄的家夥,這也是她爲什麽以一市之長之尊親自過來處理此事的原因。
果然不出凡靜所料,當她給了楚某人一個難堪後走到秦夢瑤面前時,一眼就看到了臉色有些尴尬的連雲成。
連雲成,是省委常務副省長的公子哥兒,在逢年過節去連副省長家時,凡靜也曾經見過他幾次。
況且,連公子在糖糖上大學的時候,就曾經暗示過喜歡她,這些,凡靜這個當媽的,自然都知道。
現如今,在看到連雲成站在這兒後,凡靜就有些頭疼了。她甚至不用低頭看在地上捂着褲裆的那位,也猜出他不是省軍分區牛副參謀長的大少,就是連副省長的妻侄王利了。
這三位,在前些天的時候,曾經因爲神秘綁架案一事露過臉,當時還是連副省長親自出面壓下的。誰想到,事發還沒有一個月,他們就跑到這兒來丢人現眼了。
心裏雖然恨這幾個家夥太狂妄,但連副省長和牛副參謀長的面子,凡靜還是要給的。況且,她還有一層不敢和别人說的顧慮,那就是随着京華那件事的發生,她根本不可能爲了一個車模去招惹連副省長的公子,生怕會引起一些她掌控不了的變故。
所以,她在沒有看清秦夢瑤是何許人時,就先問連雲成了:“雲成,怎麽會是你?剛才是你們和車模們發生誤會了?”
要想在官場上混,除了眼睛要放亮點之外,說話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就像是現在凡靜說出的這句話,壓根不提三纨绔有沒有騷擾車模,而是問是不是發生誤會。
騷擾,是故意的。誤會,卻是無意中的。兩者之間的性質是截然不同。
聽到凡靜話裏大有替自己開脫的意思後,連雲成心裏怎麽會不明白?他馬上就一臉懊悔的彎腰低頭:“凡阿姨,剛才鵬舉他們倆人心中仰慕幾位車模,本想追來索要一個簽名的,誰知道卻和車模以及工作人員之間發生了點小誤會,把事情搞成這個樣子。”
“你們呀,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似的和别人要簽名?”凡靜表面帶着哭笑不得的表情搖搖頭,指着地上蜷縮着身子的牛鵬舉問:“鵬舉沒事吧?糖糖,快派人安排車,把他送醫院去。”
隻要找個借口把三位纨绔送走,他們騷擾車模的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是一個最折衷的辦法,無論是不想得罪纨绔的車展主辦方,還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的纨绔方,對凡靜的這個處理意見,都應該算是可以接受的。
周舒涵和連雲成倆人又不笨,當然明白凡靜這樣說的意思。
周舒涵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要找人安排車子準備送人去醫院。
“周、周副總,不用麻煩你了,我們外面有車子的……凡阿姨,我們讓您操心了。”連雲成心存感激向凡靜微微點頭緻謝,随即轉身給肚子好受多了的王利使了個眼色,倆人彎腰扶起臉色慘白的牛鵬舉,就要向外走。
“慢着。”就在王利惡狠狠的瞪了站在一旁的楚揚,準備接受铩羽而歸的現實時,秦夢瑤說活了。
邁着七寸高的高跟鞋,哒哒的向前走了兩步,秦夢瑤斜着眼的看了看扭頭看向她的王利,不屑的撇撇嘴,随即向凡靜說:“凡市長,你這樣處理一起故意耍流氓事件,好像對我們有失公允吧?”
因爲秦夢瑤現在的穿着性x感,與那日在四海香時的那個大學生一點也不一樣,凡靜隻是覺得她很眼熟,短時間内卻沒有與楚揚那樣一眼認出她是何方神聖了。
看到一個小車模竟然這樣和自己說活,凡市長語氣很不悅的問:“我哪兒有失公允了?”
這時候,在展會現場負責車模工作的王亞,見秦夢瑤竟然敢指責市長大人,連忙在她對面一個勁的使眼色,示意她别沒事找事了。
可秦夢瑤就像是沒看到王亞的眼色那樣,嘿嘿冷笑一聲:“嘿嘿,如果我剛才沒有聽錯的話,凡市長應該認識這幾個耍流氓的無賴吧?”
剛才,凡靜是守着衆人叫出了連雲成和牛鵬舉的名字,這也間接證明了她的确認識他們。
“不錯,我是認識他們,這又怎麽了?”凡靜眉頭一皺,本想不和這種小丫頭片子多費口舌轉身就走的,但卻又擔心有記者已經圍了上來,要是自己不理不睬的閃人了,誰知道這小丫頭會和記者們胡說八道什麽?所以隻好耐着性子的承認自己的确認識連雲成三人。同時,她也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模特敢質疑她處理事情有失公允而生氣。
秦夢瑤心裏冷哼了一聲,接着淡淡的說:“那我再問凡市長一句話,如果你不認識他們的話,你會不會不問事情的發展經過,就讓他們走呢?”
“他們不是來和你們索要簽名、從而引發誤會的嗎?”凡靜聽到秦夢瑤這樣說後,心裏開始重視起眼前這個小美女了:喲,别看你年齡不大,但是說出的話倒是老氣橫秋的。
要壞事,糖糖老媽想得罪豪門纨绔。
說實話,對于凡靜不問清楚事情起因就放走牛鵬舉幾人的做法,楚揚心裏也很反感。
但他知道,凡靜既然能夠認識這幾個家夥,那就證明這幾個家夥的長輩肯定是官場中人。
凡靜這樣做雖說有失公允,可也是無奈而爲之。可她肯定不知道,她面對的卻是京華秦家的小公主。
兩相權衡取其重的話,秦夢瑤這種真正的小纨绔才是不能得罪的。
看在周糖糖的面子上,楚揚也不顧人家娘兒倆都給他臉子看了,連忙走到凡靜身後,剛想悄聲提醒她秦夢瑤的真實身份時,那個好不容易才從萬惡的疼痛中清醒過來的牛鵬舉,恰好看到他距離僅有一米左右,頓時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推開扶着他的王利,擡腳對着楚揚的胯下就要踢。
“鵬舉!”大家雖然都是纨绔,但連雲成可比牛鵬舉聰明多了。
休說這事本來就怪王利和牛鵬舉,就算責任都在楚揚那方,但是守着凡靜的面子,也不能這樣不冷靜啊。
要想收拾楚揚,連雲成自問有的是躲開凡靜母女的機會,但決不是現在這樣不理智。故而,在牛鵬舉剛擡起腿時,就低喝一聲,伸手抱住他的腰向後一拉,在他耳邊低聲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别惹事!”
牛鵬舉的愚蠢舉動,連雲成的低聲規勸,凡靜也許沒有注意到,但卻都沒有逃過楚揚的耳目。
麻了隔壁的,你們這幾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既然想自己找死,那老子也沒必要做這種好人了。楚揚心裏罵了一句,立馬就打消了規勸凡靜的心思,并且偷偷的給面對着他的秦夢瑤做了向下砍的手勢。
秦夢瑤那可是老秦家不世出的聰明人兒(雖然學習不咋的,但這不證明人家玩别的沒腦子。)從楚揚偷偷打出的這個手勢中,她就知道他喜歡把事情惹大了。
嗨,還是姐夫支持我在外面惹事啊!
秦夢瑤心裏歡快的嗨了一聲,雙手抱着膀子,邁着高跟鞋在地闆上來回的走了幾步,臉上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反問凡靜:“凡市長,因爲你認識這三個家夥,就信他們是來向我們索要簽名的?可你有沒有考慮,如果他們真和他們自己說的那樣的話,至于會落得這個模樣?”
“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凡靜這時候也看到周圍有記者圍了上來,也隻能做出公事公辦的樣子了。
“我和夥伴從展台上下來後,本想來休息室休息的,誰知道這幾個流氓見我們長得漂亮,就追過來就不懷好意的邀請我們出去吃飯。”在說自己長得漂亮時,秦夢瑤臉上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而大家也沒覺得她這樣說并沒有什麽不對:“我們又不認識他,幹嘛要和他們出去吃飯啊?當時我就問他們是老幾,那個……”
秦夢瑤說着擡起腳尖點了點王利,臉上帶着譏诮的,稱呼也随即惡毒起來:“那個流氓青年,就說請我們出去吃飯是看得起我們,還對我動手動腳試圖非禮。而這時候,這位工作人員,”說着用手指了一下徐茂:“他趕了過來,對他們好言相勸,卻被那個流氓青年在小腹上跺了一腳。”
爲了證實秦夢瑤所言不虛,徐茂使勁點了點頭,甚至還用手挽着肚子做出痛苦狀。剛才在看到楚揚一腳踢的牛鵬舉狼狽萬分時,他也是激動的熱血澎湃,覺得這樣才是男人。受楚揚的感染,他也不惜得罪這些小纨绔了,勇敢的站出來作證。
秦夢瑤對徐茂的配合感覺很滿意,飛了他一個神魂颠倒的媚眼後,繼續說:“看到這位先生爲了我們而受牽連後,在義憤填膺下,我趁機踢了那個流氓一腳,然後這個流氓又過來爲難我。但我不是他的對手,受制于他。恰好,芙岚達小姐她們從休息室内出來,并好言相勸,可他們不但不聽,反而對芙岚達小姐起了色心……”
芙岚達又不怎麽熟悉華夏官場這一套,她隻是尊重事實的點點頭,證明秦夢瑤所言不虛。
對芙岚達感激的笑笑,秦夢瑤接着說:“最後,姐夫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從天而降,才把那個流氓打到,解了我的圍……可凡市長你來了後,卻因爲認識這幾個流氓,也不問事情的起因,就自作主張的讓他們走。哼哼,請問凡市長,這不是有失公允,那什麽才算是有失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