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啊,這麽晚了還打電話來,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啊?”聽到楚龍賓的這句話從手機中傳來後,柴慕容感覺有些懵。
假如對面這個老頭不是楚雲雄的話,柴慕容肯定會掐着腰的罵他‘我爲什麽給你打電話?你記性讓狗吃了嗎?’可對面那老頭偏偏是楚雲雄,是他法律老公的親爺爺,所以她隻好笑着說:“楚爺爺,我白天不是給你打電話說……”
“說什麽了啊?”
柴慕容強忍着吐血的沖動,隻好又把白天那事重新說了一遍,末了說:“楚爺爺,當時你不是說要去找花家老爺子算帳啥的……”
“哦。”楚龍賓在那邊老神在在的說:“是啊,我是打算去找那隻老狐狸算帳的,可我這不是還沒有去嘛。”
“一整個白天了你還沒有去!?”
“是啊,這不是一直忙着和人下棋嘛。”
“哦、哦……那楚爺爺您晚安。”n分鍾後,柴慕容氣呼呼的再次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雙手捧着腮幫子,雪白###的小腳使勁的蹬踏着床單:“氣死了氣死了!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麽人啊?合着就是我一個人在前面撲騰,他們都在後面看熱鬧啊!好呀,要是下次那個混蛋再被人捉了去,誰要是再着急,誰他媽的就是龜兒子!”
在床上罵了老大一會兒,柴慕容才逐漸明白一些事來。
楚揚的真實身份和失蹤一事,京城裏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們,恐怕早就知道了。雖說他們都沒有做出發出任何聲音,但在暗地裏肯定都在關注着這件事。不到冀南這邊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那邊是不會有動靜的。這也是她打電話給楚雲雄、他卻一直沒有去和花家老爺子交涉此事的原因。
是楚龍賓不關心楚揚嗎?答案是否定的。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出手幹涉此事,肯定有着政治上,或者說是派系利益上的關系。任何一件事,他們都會站在政治立場考慮整個派系的利益,絕不會和柴慕容這樣一怒之下就要挑起各個領域上的戰争。
柴慕容假如和花漫語因楚揚一事起了戰争,充其量也就是在華夏商場與地下拼個你死我活,但根本不足引起全國性的大範圍震蕩。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會有人出來收拾攤子。
如果楚龍賓在接到柴慕容的電話後,聯合柴家去花家問罪,那将引起幾大派系之間的戰争,涉及到官場。
官場,代表了政治,代表了權利。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政治,永遠都以派系利益爲第一位。
這就是政治,這就是權利,殘酷而無情。要不然,也不會在唐朝就出現‘玄武門之變’。那時候的李世民,可是把他老爹架空,把他一奶同胞的親兄弟親手咔嚓了的。
那些玩政治的爲了掌權,連同胞兄弟甚至親生兒女都能宰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柴慕容的心态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她不是那種笨女人。相反,她比世上大部分人都聰明,處理事情要冷靜。如果這次她要是站在旁觀立場上看待此事,就不會向花漫語下戰書了。可惜,她不能站在旁觀立場上看待此事,因爲此事的導火索是她的男人。
發了一會兒呆後,柴慕容拿起手機,慢騰騰的撥了一個手機号……
……
在楚揚和商離歌離開不到五分鍾,花漫語就接到了來自京城花老爺子的電話。
以往,花漫語在接到爺爺的電話後,隻要甜甜的喊聲‘爺爺’,那邊的老頭子就能高興的撅着胡子笑上老半天。可今天,她接連喊了三聲,那邊才說:“你能夠主動放了楚揚,讓花家避免了一場戰争,很好。下次再做這種事之前,最好要把那個人的底細打聽清楚。”
不等花漫語說什麽,手機中就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花漫語愣了:爺爺知道了楚揚的真實身份,并知道我綁了他,這不稀奇,畢竟柴慕容把這事捅到了京華。但他爲什麽能夠在第一時間得知他被放出的消息?
爲什麽?
這隻能解釋爲:在花漫語身邊有人把她所做的事,向京華方面彙報。
那個人是誰?
李彪?不會,要不然剛才他就不用抽他自己嘴巴了。
那是誰?是誰?
風嬸,隻能是風嬸!
看着風嬸房間緊閉的房門,花漫語忽然明白:今晚就算那個白衣女人不來救走楚揚,風嬸也絕不會讓她把楚揚怎麽着!她在外地的一舉一動,就從沒有逃過京城!花老爺子之所以說是她主動放了楚揚的,很可能是風嬸在彙報情況時,念在倆人之間親如母女的份上才這樣說的。要不然,老爺子的口氣,絕不隻是淡淡的警告!
想到自己時刻被最信任的人所監視,花漫語眼裏閃過一絲悲哀,然後就是狂野的孤注一擲的陰狠!
她一直覺得,如果她不是女兒身,住進玉龍山别墅的人,肯定是她,而不是花殘雨。現在她才明白,就算她是男兒,花家老爺子還是不會讓她取代花殘雨的地位。因爲花殘雨身邊,根本不可能有人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忽然,花漫語覺得自己很可笑,甚至是個弱智。在這一刻,她不由得的心灰意冷,都懶得去敲開風嬸的房間去問個清楚了。她知道,就算是問出這一切都是風嬸做的,她也隻能接受。她,一向自以爲天之嬌女的花漫語,在花家老爺子眼裏,除了是他的親孫女外,也就是和她那四個高官叔伯一樣,都是爲花家第三代領導人花殘雨日後登頂而服務的棋子。
一枚到了最重要的時刻,可以爲花家犧牲的棋子。
這就是事實,來自一個政治世家的事實。
渾身有些發涼的花漫語,慢慢的走進浴室,伸手摸了摸浴缸裏面的水,溫度适中。
慢慢的脫下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躺進了浴缸,她腦子裏總是有一個聲音在響:花漫語,無論你的生活是多麽精彩,你隻是爲花殘雨衆多的打工者裏的一個,花殘雨一年到兩頭的來不了漫天實業一次,可他還是擁有集團29%的股份!你這個總裁又占有多少?
花漫語的眼神,越來越陰冷,她一點也不甘心,她要……
一陣泉水叮咚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花漫語的沉思。
暫時放棄去想那些連她自己都害怕的計劃,花漫語伸出欺霜賽雪的右臂,拿起浴缸外面椅子上的手機,看了看來電号碼,嘴角翹起一絲譏诮,笑眯眯的說:“喲,慕容啊,你現在還沒有睡覺呢?這麽晚了,打電話來有事嗎?”
這個賤人!口氣怎麽和楚老爺子一個調?柴慕容心裏恨恨的罵了一聲,聲音中卻帶着春天般的溫暖:“呵呵,漫語啊,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對你說聲謝謝的。”
“哎喲,”花漫語将修長白膩的左腿搭上浴缸缸沿,滿是泡沫的左手在上面輕輕的摸索着,聲音膩的吓人:“慕容,我可沒有想起爲了你做什麽事啊,你幹嘛要謝我呢?”
柴慕容無聲的冷笑一聲,身子半躺在床頭上:“漫語,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用再打機鋒了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爲什麽會放了楚揚,但我覺得還是要給你打個電話說聲謝謝。”
“呵呵,我還是那句話,咱們可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無論我爲你做了什麽,都不要說謝謝,好不好啊?”
“漫語,你的臉皮好像越來越厚了呢。”柴慕容右手手指纏繞着垂下耳畔的一縷發絲,側着腦袋說:“行,那我就不說謝謝了。不過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說呢,我在聽着。”花漫語輕輕的揉着自己的長腿,望着秀美的腳丫,她忍不住的把長腿擡高,就像是那天被那個人用手舉起那樣,心裏忽然很渴望,渴望他再次沖進去……然後,她的臉就開始發燙,手就伸到了水下面。
“楚揚的真實身份,我不希望别人知道。”
“這個簡單,我會守口如瓶的。”花漫語的呼吸,随着手上的動作而變得有些急促,甚至鼻子裏也發出了輕吟:“慕容,我、我也有件事想告訴你。”
聽出花漫語的聲音好像有些不對勁,柴慕容心裏有些納悶,可她也沒有多想:“說吧。”
“楚、楚揚,他,他很厲害。”
“很厲害?”柴慕容一愣,接着冷笑道:“他要是厲害的話,會被你捉到?”
“我是說、說他在那方面,很厲害。”
“那方面……”柴慕容喃喃的重複了一句,馬上就明白了花漫語這話是什麽意思了,雙頰騰地一下通紅,然後就是慘白,厲聲喝問:“花漫語,你、你們兩個已經、已經……”
“我沒說啊,楚揚臨走之前讓我把這一切都忘記呢,咯咯,我可什麽也沒說啊。”花漫語笑了兩聲,然後把手機狠狠的摔在牆上,伸長脖子仰起尖尖的下巴,嘴裏的呻x吟随着水面波動的愈加猛烈而加大……
……
楚揚把車子停在福臨門旅館門前,剛下車,就看到一個人雙臂抱胸的倚在門框上。
“看到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成語。”楚揚砰地一聲把車門關上,向門口走了過去。
“倚門賣笑?”夜流蘇淡淡一笑,轉身向裏面走去:“你怎麽不接我電話?”
楚揚跟着走進福臨門的大廳内,走到門後将打開電燈開關:“我想,反正我今晚得過來,再打電話的話,那不是浪費了?小風騷呢?”
夜流蘇腳步沒停的邁步走上樓梯:“他嫌這兒沒有電視,就吵着和大水他們住在公司了……現在大家都住在公司裏,那兒要比這兒熱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