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周舒涵,已經把她自己當作是楚揚的正牌女朋友了,要不然也不會守着徐茂等同事和他大秀恩愛了。
本來,她端着飯盒主動湊過來時還有些小羞澀,可此時聽楚揚說的這麽鄭重其事的,心裏突地的一跳,馬上就有種不好的感覺升起,于是就強笑着說:“楚揚,現在我們的關系已經明朗化了,有什麽事你直接和我說就可以啦。”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楚揚推開飯盒點上一顆煙,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說:“如果我、我是個已經結過婚的人,你會不會覺得現在,我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楚揚,我、我怎麽聽不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周舒涵也許不知道一千塊錢可以買多少斤小麥,但她絕對聽出了楚揚話中的意思。臉色有些蒼白的,在呆了片刻後,她用不鏽鋼餐具挑了一下餐盒中的飯粒,低聲說:“楚揚,你實話告訴我吧,你、你不會是個已經結過婚的了?”
“是的。”雖然實話大多數情況下很殘酷,可早說早解脫,免得越陷越深。打定主意後,楚揚狠了狠心,擡頭看着周舒涵:“糖糖,真的不好意思,我已經在三個月之前,就結婚了,隻是因爲一些特殊的情況,所以才……糖糖,對不起,我不想騙你。”
“真的?”周舒涵聽到楚揚說出真話來後,滿臉都是不信,隻是用哀求的語氣說:“楚揚,求你别和我開玩笑,好麽?”
“糖糖,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的确已經結過婚了。”
有一種玻璃落在地上的聲音,啪的一下在周舒涵心中響起,清脆,清晰。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雖然做錯事的人,在和别人道歉時都會說這句廢話,可除了這句話,楚揚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呵呵,對不起?嗯,你不是故意的,你怎麽會是故意的呢?”我好不容易才接受了的男人,竟然是個有婦之夫!周舒涵呆呆的看着楚揚傻笑了一聲,心裏卻難過的差點昏過去。左手小指使勁的掐了自己掌心一下,等疼感使她恢複正常思維後,這才聲音嘶啞的問:“既然你已經結婚了,那你昨晚爲什麽要送我那麽一條手鏈?”
“我隻是想送你生日禮物,”楚揚說:“除此之外,并沒有别的意思。”
“隻是想送我生日禮物?呵呵,真好笑。就算是你隻想給我生日禮物,那你爲什麽要追求我做你的女朋友,而且還吻我?”周舒涵扶着餐桌的手,在輕輕的發抖:“守着我的父母,守着我的同學和同事,送我價值幾千萬的手鏈,情意綿綿的讓我做你女朋友,又吻我……這,這也是沒别的意思?”
“當時我可能是一時沖動,但我現在已經想通了,覺得要是不再和你說實話,最終會傷害你的。”
“一時沖動?”周舒涵咬了一下嘴唇,再次笑了起來,花枝招展的:“你以爲送我一條價值不菲的手鏈,再找個一時沖動的借口,就可以奪去我的初吻嗎?楚揚,我可不可以理解你這是在玩,玩弄我的感情?”
“我,我沒有玩弄你感情的意思,”楚揚認真的說:“糖糖,你聽我說,如果我想玩弄你感情的話,我沒必要送你那麽一條手鏈……”
“别說了!”周舒涵忽然嘶聲大叫,頓時就把整個餐廳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看到别人都注意到這邊後,楚揚就有些心虛的小聲勸她:“糖糖,你冷靜些,聽我給你解釋……”
冷靜?在昨天,你剛給了我甜蜜的希望,今天,卻又殘忍的收回去,還要讓我冷靜!周舒涵在滿餐廳不下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她希望這時候天上劈下一道閃電,把她與眼前這個男人一起化爲灰燼,萬劫不複!
“糖糖。”楚揚看到周舒涵這樣激動後,心裏也開始後悔守着這麽多人和她說這些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才好。
“以後都不要再叫我的名字,請叫我周副總!”一陣頭暈目眩,讓周舒涵身子晃了晃,她趕忙用手扶住餐桌,然後站起身,眼裏閃着淚花的輕輕搖搖頭,伸手摘下手腕上那條價值480萬英鎊的手鏈,啪的一聲扔在楚揚面前的餐桌上,咬着牙的說:“楚揚,你這個混蛋,我,恨你!”說完,任由淚水順着潔白細膩的臉龐滑落,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擦也沒有擦一下的,腳步有些踉跄的走出了餐廳。
唉,柴慕容說的不錯,傷害一個思想純潔女孩子的行爲,的确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不過這樣更好,長痛不如短痛。楚揚有些麻木的擡起頭,在看了坐在原處的柴慕容一眼後,伸手拿起那條糾結手鏈,慢條斯理的裝進口袋,又和沒事人似的拿起筷子,繼續他的午餐。
楚揚從沒有在吃飯時吃的這麽用心,仿佛在他眼裏除了餐盒裏的飯菜外,就再也看不到别的東西了,一頓午餐,足足的吃了有半個小時。
“哥們,你和周副總這是怎麽了?”等餐廳中吃飯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後,徐茂端着餐盒湊到坐在那兒吸煙的楚揚身邊,小聲說:“吃飯前還看你們情意綿綿的啊,怎麽眨眼間就把她氣跑了?哥們勸你一句,像周副總這樣漂亮又有背景的女孩子,有點大小姐脾氣那是很正常的。咱們是男人嘛,男人就該讓着女人的,你現在不該在這兒吃飯,而是趕緊的去和她解釋才對。”
“呵呵,”對徐茂的好意,楚揚笑笑後說:“帽哥,我和周副總是不可能的,一開始就是個美麗的誤會而已。好了,不說這事了,酒足飯飽後找個地方眯一覺才是正事。”
哥們你可真強悍,都把周副總氣成那樣了,能不能再呆在籌備小組還是個未知數呢,還想再過前兩天那種悠哉悠哉的日子呀?看着楚揚慢騰騰向餐廳門口走去的背景,徐茂很不解的搖了搖頭……
下午上班後的事實證明,徐茂以爲周舒涵要着重‘照顧’楚揚的現象,并沒有發生。
楚某人還是和前兩天似的躲在一個角落了,半死不活的眯着眼熬時間。而周舒涵,除了眼睛有些紅腫,嗓子有些嘶啞外,還是采取對楚揚不管不問的态度。這可大大出乎了徐茂的意料,最終隻能歸納爲人家隻是小兩口之間的小摩擦。
一個下午,周舒涵都沒有看過楚揚一眼,更别提和他說什麽話了。
當快要下班的時候,周舒涵接到了一個電話。小聲的嗯嗯了幾句後,她就皺着眉頭的放下了電話,也不知道在考慮什麽。下班的時間一到,她就第一個站起來的,滿懷心事的把桌子上的策劃文件收拾了一下,就這麽亂糟糟的塞進辦公桌的抽屜裏,然後誰也沒打招呼的徑自走了。
唉,這個楚揚也不知道和周副總之間搞什麽,看把她鬧的,連這麽重要的文件都随手亂放,難道就不怕洩露了嗎?要是周舒涵不走的那麽着急,王亞肯定會提醒她把文件收好。有心去替她好好收拾一下吧,可又一想還是别多事了,免得被人以爲自己這是在讨好副總。所以,王亞就裝沒看到似的,隻是指着靠在沙發上的楚揚,低聲對徐茂說:“你安慰他一下吧,我先走了。”
“明白,還請亞妹芳心。”徐茂點了點頭,在收拾完東西等辦公室就他和楚揚後,這才走過去:“哎,羊弟,下班了,你該醒醒了吧?”
“帽哥,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要辦。”楚揚睜開眼,知道徐茂想勸他,于是就掏出煙遞過去,笑呵呵的說:“你放心吧,哥們沒事的。”
“唉,沒事就好,哥們還是那句話,對女孩子得多哄哄才行。女孩子嘛,都是些聽覺動物,隻要你甜言蜜語了,她們很快就會消了氣的。好了,看你丫的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就不操心了,走了。”徐茂又對楚揚言傳身教了幾句後,這才唉聲歎氣的走了。
我真的是一副胸有成竹樣子?我自己怎麽覺不出來?楚揚躺在沙發上,将腿放在沙發幫上。無聊之下伸手掏出那串糾結手鏈,開始研究寶石上面那些若隐若現的字符。
這串名爲糾結的手鏈,是由十三個各色寶石串就的。每一顆寶石的兩邊頂端,都印着一個以楚揚的文化水平根本看不出啥的字母。十三顆寶石上,總共是二十六個這樣奇怪的字符,都曲裏拐彎的,既像是甲骨文,又像是一些小孩子随手亂塗的簡單圖畫,讓他看上去有些頭大。
這些字符,到底是什麽東東?唉,我真傻瓜,既然連狐狸這老小子都看不出的玩意,又豈能是我可以參透的?楚揚拿着這串手鏈看了老半天,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覺得還是别在這兒瞎琢磨了。就在他剛把手鏈收起來,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柴慕容的。
“你還好吧?”那邊柴慕容的語氣裏帶着一丁點的小關心。不過聽在楚揚耳朵裏卻是被放大無數倍的諷刺,他慢悠悠的說:“沒事的,死不了。多謝柴董的關心,我能有什麽不好啊?最多讓人臭罵一頓罷了,反正她也不能把我吃了。”
“嘿嘿,我關心你是因爲你是我老公啊。行,可以聽出你心情還算不錯,也許你這人傷女孩子傷出經驗來了。好了,你的事我也懶得管。你現在來停車場吧,我在等你。”那邊的柴慕容說完,就扣掉了電話。
“你關心我?切。”楚揚對着電話切了一聲,然後走出籌備小組辦公室,轉身剛想關門的時候,卻聽見走廊中有腳步聲響起,扭頭一看,就見那個名叫李娟的二組組長,正從電梯中走出來。
要是在正常的工作期間,楚揚是懶得和這個‘冤大頭’打招呼的,可現在整個樓層好像隻有他們倆人了,大家都是在一個部門工作,他作爲組員要是不與領導主動問好,好像在面子上說不過去。于是就笑着說:“李經理,這麽晚了還來公司,不會是爲了加班吧?”
“呵呵,小楚啊,你怎麽還沒有下班?”李娟沒想到楚揚這麽晚了才走,眼神有些躲閃的笑了笑:“本來我都回到家門口了,可誰知道一摸口袋發現客廳鑰匙不見了,這才想起來鑰匙忘在辦公室了。”
“呵呵,我不小心睡着了,睜眼後才發現天黑了。”楚揚笑着看了一下時間:“喲,還有五分鍾就七點半了,我記得七點半之後分部大廳門就要鎖門了,要不要我幫你一塊找?”
“不用了,我想起鑰匙就在電腦桌上的。”李娟搖搖頭的客氣道:“天色不早了,下面大廳馬上就鎖門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嗯,那好,李經理再見。”楚揚說幫李娟找鑰匙,那隻是看在同事的面子上客氣一下罷了,事實上他才懶得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