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楚揚在後院洗漱完畢來到大廳後,并沒有看到夜流蘇,也沒有看到桌子上擺着平常那些稀飯小鹹菜。
咦,昨晚我明明聽到她半夜上樓的,怎麽今天早上沒有起來做飯呢?不會是生病了沒起來做飯吧。楚揚想了想就上樓來到夜流蘇房間門口,擡手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夜流蘇,你在嗎?”
屋裏面沒有人答應,但楚揚可以聽到敲打鍵盤的聲音,就知道夜流蘇肯定在屋裏,于是又敲了一下房門。可裏面還是沒有人說話,敲打鍵盤聲也沒有停止。
她這是不願意見我。楚揚看着房門沉默了片刻,然後走回自己的房間找了一張紙,寫下自己的手機号碼,再次來到夜流蘇房間門口,把紙條塞進門縫中:“這是我的手機号,以後要是有什麽事,别忘了給我打電話。我走了。”
說完,楚揚心裏就有些小惆怅的下了樓。雖說他今天要搬到柴慕容那兒去住,但在來福臨門時就是兩手空空的,所以在離開時也沒什麽東西可拿,就這麽抄着口袋的走出了福臨門旅館。
當楚揚出了福臨門走出幾十米遠後,夜流蘇來到窗口撩起了窗簾,就這麽靜靜的看着他背影。楚揚已經拐過巷口了,可她保持着這個動作,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揚來到公司時,就發現大廳門口開始有保安站崗了。他知道這些都是柴慕容身邊人做的,現在就開始增強對她的保護了。
唉,當一個大老闆有什麽好處呢?得罪人就是得罪厲害的,還不如當個普通人好呢,最起碼不用擔心有人來幹掉自己。楚揚在心裏歎着氣的來到了籌備小組辦公室。
雖說楚揚不是那個最後才來辦公室的,但他無疑是最輕松的那一個。周舒涵也根本不給他安排具體工作,他也不問,就這麽呆在一個角落的沙發裏,等着柴慕容來找自己。
咦,她怎麽還沒有找我?楚揚第九次掏出手機來看時,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再有十五分鍾就該去吃午飯了,這也讓他以爲柴慕容是不是想請他一起共進午餐。不過,直到從餐廳中吃飽喝足後,柴慕容也沒有打電話或者讓人來喊他。
嗯,她上午肯定是忙了,那就下午再說吧。再次回到辦公室後,楚揚很無聊的擺弄着手機裏的貪吃蛇遊戲,坐等柴慕容的召見。
車展籌備小組剛成立,大家都在緊張的準備着手頭的工作,就連徐茂都沒空和楚揚說話,周舒涵這個當副總的就更别說有多忙了,等到下午下班時,她打電話打的嗓子都有些啞了。可她打了那麽多電話,就是沒接到柴慕容讓楚揚去她辦公室的通知,這讓楚某人很懷疑柴慕容是不是把請他當司機的事兒給忘了。
靠,柴慕容,原來你真的把我給忘了啊。等大家都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時,楚揚終于沉不住氣了,于是就開始撥打柴慕容的手機号……讓他感到很無語的是,柴慕容竟然關機了。
“怎麽了,大家都下班了,你還不走?”因爲昨天請他吃晚飯遭到拒絕,周舒涵一整天都沒有看他一眼。此時,她在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時,看到楚揚還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發愣,就忍不住的提醒了他一句,但接着就說:“哦,我倒是忘了,你現在是柴董的專職司機,肯定得等着給她開車的。不過我不明白的是,你這個董事長的專職司機,難道就不知道董事長在四點多時就坐車走了?”
“什麽?她四點多就走了?那你爲什麽不早點告訴我?”楚揚一愣:“她有沒有說過還回公司嗎?”
“嘿,楚揚,”周舒涵嘿的一笑:“我又不是你的私人秘書,憑什麽把董事長的事都告訴你啊?不過看你在這兒傻不拉唧等的老辛苦了,那我就發發善心告訴你吧,她今天是不回來了,因爲要參加市政府舉辦的秋季車展籌劃晚會。”
暈了個鳥的啦,既然讓我當司機,卻又不帶着我,這算什麽啊?媽的,出門不叫着我也就算了,那你總得告訴我你住在哪兒吧?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去忙了,難道讓老子再回福臨門?可我剛和夜流蘇說好了,怎麽好意思的再回去呢。唉,還是找家旅館湊合一宿吧。不過今天又休息了一天,晚上怎麽着也得找點事消磨一下時間才行。
楚揚在心裏狠狠的罵了柴慕容一頓,在看到眼前的周舒涵時,就決定拉着這丫頭陪自己消磨一下時光,反正她本來就巴不得請自己的。主意拿定後,他就嘿嘿一笑的說:“周糖糖,忙了一整天了,是不是很累呀?”
“幹嘛?”看到楚揚一臉殷勤的樣子,正在幸災樂禍的周舒涵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楚大司機,你怎麽關心我累不累了?”
“呵呵,我關心你是因爲咱們關系好啊。”楚揚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昨天你不是想請我吃飯嗎?可我昨晚真的有點事要忙,這才沒答應你。不過,今晚我有時間了啊。”
聽楚揚提起昨天那事,周舒涵心裏就來氣,可表面卻笑嘻嘻的說:“哦,我知道了,你是想今晚讓我請你吧?”
“你真聰明,走吧。看在你這麽心誠的份上,咱們随便找家餐館吃點就算了。”
“嘿嘿,不好意思啊,今晚我可不想請人了。”就在楚揚以爲周舒涵肯定會很開心時,她卻仰着下巴的拒絕了。
“呃,”楚揚摸了摸下巴:“那我請你行不行?算是爲我昨天對你的無禮賠罪,可你不能再去那種法國餐廳了……”
“真對不起,”周舒涵眼裏全是得意的打斷楚揚:“今晚佳人有約呢,就算你請我,我也沒時間啊。唉,走了走了,那個人肯定等我等的急了呢。”
周舒涵說完,再也不看楚揚一眼,邁着優雅的步子,哒哒的出了辦公室的門。
“切,不去拉倒,當我稀罕請你嗎?佳人有約,就你這跋扈樣,也就是馬劍那種小纨绔把你當回事吧,裝,你就裝吧,以後老子要是再請你吃飯,我就讓好幾個女人那個啥了我……”楚揚很沒趣的撇撇嘴,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請她吃飯。
看着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心裏又開始埋怨起了柴慕容:你就算是再忙,也該和我說一句吧?害的老子在這兒傻等!
在辦公室發了會牢騷後,楚揚就無精打采的出了公司。随便找了家小酒店,要了一盤紅燒肘子和幾瓶啤酒自斟自飲起來。磨蹭到天黑後,他才結帳出了酒店,擡頭看了看頭頂上的路燈,看着街上那些一對對的小情侶,忽然很想念在福臨門的這些日子,甚至都想去朝山街去看看那家夢幻酒吧。
唉,還是不要去了,免得又自找沒趣,以後最好要遠離女人才行。楚揚叼上一顆煙,順着人行道遊遊蕩蕩的往前走,就在他要去泉城廣場看看時,口袋裏的手機來了短信。
“懶得理你。”楚揚以爲這是柴慕容或者是周舒涵來的信息,嘴裏說着懶得理人家,可卻掏出了手機。當他打開短信後,才知道這是顧明闖發來的。
信息是這樣寫的:明天淩晨三點四十,烏克蘭的紐曼,将乘坐從韓國到冀南的航班到達冀南,他化名桑托斯,在網上預訂了冀南皇冠大酒店的房間,并開通了酒店的接機服務。
紐曼:烏克蘭人,性别,男。今年二十九歲,身高爲一米八九,體重87公斤,擅長散打、空手道、跆拳道、最擅長的是追蹤。據說,隻要被他盯上的人,迄今爲止還沒有能逃脫的。他有着一雙像湖水一樣清澈的眼眸,雖然他不是世上最厲害的殺手,但是他卻能夠跻身殺手榜前十五名。
紐曼爲人很低調,在殺手界也沒有太多的傳聞。不過,他的低調恰好讓人不能掌握他太多的資料,總是讓人覺得他是個迷,一個藏在暗處的迷一樣的殺手。
“三點四十。”楚揚看了一下時間,喃喃的說:“現在還不到九點,距離三點四十還有八個小時。紐曼,你爲什麽要這麽快的來急着送死?祝你生命中的最後八個小時過的愉快。”
既然馬上有事要做了,楚揚再也感不到無聊了,那種遠離他接近四個月的興奮,在删除短信後攸地騰起,讓他都有了一種迫不及待……
一架來自韓國的波音747,在三點四十準時降落在了冀南國際機場。
紐曼在走出機艙時,望着遠處的燈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說:“冀南,柴慕容,我來了。”
紐曼既然是乘坐飛機而來,就不可能攜帶那些諸如巴雷特狙擊步槍之類的‘硬件’。其實,他殺人時更多的是用目标本國的槍支,或者幹脆用拳頭,隻有這種作案手法,才很難讓警方查出線索。所以,他在腳步輕快的走出機場時,隻是背了一個旅行包,穿着打扮也像是一個遊客。
紐曼在來冀南時,就已經在冀南皇冠大酒店通過網絡預訂了房間,并與酒店方面協商好由酒店工作人員來接機。故而,他在走出機場時,對那些向他打招呼的出租車司機連連擺手,直到看到一輛标有‘皇冠’字樣的捷達出租車時,這才快步走了過去。
“您好,請問您就是從韓國來的桑托斯先生嗎?”一個年輕人在看到紐曼走過來後,趕緊的從車裏下來,用英語和他打招呼。
“是的,我就是桑托斯,”紐曼用他那雙頗爲清澈的藍眼睛,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人:“你是皇冠大酒店派來接我的吧?”
“對,”年輕人笑笑,替紐曼打開後面的車門:“桑托斯先生,請上車。”
“謝謝。”紐曼很客氣的道了一聲謝,然後彎腰上了車。
“桑托斯先生,您是第一次來冀南吧?”開車的年輕人好像很健談,車子才啓動不久,他就主動說話了。出租車司機總喜歡和乘客聊天,這也是世界上所有出租車司機的通病,特殊的工作環境造就了他們的善談。
“嗯。”不過,紐曼卻不是那種很喜歡說話的人,隻是在嗯了一聲後說:“先生,到了酒店後,麻煩你叫我一聲,現在我要休息一下。”
長時間的坐飛機,再加上或長或短的時間差,乘客在下機後肯定會感到累,哪怕這個乘客是紐曼。
“呵呵,好的,您就休息吧,到了酒店我會叫您的。”年輕人笑呵呵的答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