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現在離開冀南了沒有?”柴慕容把玩着手中的鋼筆,眼睛盯着筆記本屏幕上的某個男人壁紙,眼裏滿是嘲諷。
“三天前我們的人曾經發現過楚少,但總是沒能摸清他到底住在哪兒。”周伯慢吞吞的說:“不過據冀南的王道道說,他堂下的兄弟并沒有發現楚少離開冀南,楚少很可能藏在一個我們沒有找到的地方。”
“周伯,楚揚去冀南多少天了?”柴慕容啓齒一笑,滿臉盡是柔媚,眼裏卻帶着不滿。
“已經有十幾天了。”
“我是怎麽吩咐的?”
“讓楚少在一周内找不到任何的落腳點。”
“很好。”柴慕容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更盛,略微欠了欠身子:“你們總算是沒有忘記我的話。”
“小姐,不是王道道不努力,實在是因爲楚少利用在部隊上學到的反跟蹤經驗非常豐富,”眼睛的餘光看到柴慕容的笑容後,一向沉穩的周伯心裏打了一個突,頭也垂得更低了些:“他說,有好幾次都要跟蹤楚少住的地方了,但人不是被他打暈就是給甩了……”
“我不想聽你爲他們辯護,我隻是想要我想看到的結果。”柴慕容說着,将雙手十指交叉的扣在一起,雙肘放在桌子上,用手背托着下巴,沒有抹任何口紅的紅唇微微開啓:“楚揚在别的城市時從沒有呆過五天以上,但他爲什麽在冀南已經十幾天了,王道道他們還沒有弄清楚他落腳的地方?這,隻能說明了他的無能。周伯,給王道道打個電話,讓他把自己的右腿砸斷,領一百萬的退休金回家養老去吧。”
“小姐,其實王道道他們已經盡力了,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楚少這次在冀南落腳的地方,好像不同尋常。”周伯擡起頭,一雙本來混濁的眼裏閃過一絲精光:“有一次他沒有追蹤楚少,而是想根據楚少出來的地方查他的落腳之處,但卻吃了一個不明不白的虧。所以他覺得,有人在暗中幫着楚少。而且這個暗中幫着楚少的人,還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有意思。”柴慕容松開手,倚在寬大的老闆椅上:“這個不一般的人,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
“應該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年輕的女人。”
“爲什麽不能肯定的說?”柴慕容皺起了眉頭。
“王道道在被打暈之前,隻能嗅到一股子女人味道,”周伯有些尴尬的說:“王道道的鼻子嗅覺很靈敏的,雖然他沒有看到那個打暈他的人,但卻嗅到了她身上的氣味,并以此判斷出那個幫助楚少的人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年輕的女人。”
“哦,沒想到王道道還有這種本事,呵呵。”柴慕容笑出了聲,但周伯的腰卻彎的更低,連喘氣聲也小了很多。他知道,當柴大小姐笑得越爽朗時,這說明她心裏的怒氣更盛。
“不過,能夠将王道道不聲不響放倒在地的女人,也算是個人物了。”柴慕容雖然屬于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但她作爲蜀中柴家第三十九代嫡系傳人、雲水集團的董事長、統領華夏34個省級行政區276個堂口的大小姐身份,一舉一動都帶着殺伐果斷的氣勢,沒有誰敢把她當弱女子來看,能夠讓她稱贊爲‘人物’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是的,王道道是北派彈腿的傳人,可竟然也被不聲不響的放倒,這本身就說明了對方的實力。”周伯大着膽子說:“小姐,以我看,這不是王道道辦事不力,而是對手太強大,所以我覺得應該給他一次機會。”
“周伯,”柴慕容在稍微沉吟了一下,将鋼筆仍在辦公桌上:“你能不能在不聲不響間把王道道放倒?”
“很簡單。”周伯實話實說。
“嗯,”柴慕容滿意的點點頭,忽閃了一下那雙明媚的大眼睛,莞爾一笑:“如果讓你去對付楚揚呢?”
“楚少?楚少他隻是一個當兵的,”周伯頓了頓:“雖說當兵的身體素質都比較好,但他卻隻能算是普通人。”
周伯這意思就是說:楚揚身體素質是不錯,但隻能算是個普通人,和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普通人?我知道你意思了,他根本不是王道道的對手。”柴慕容沉吟了一下:“在他離開部隊出國的這幾年,究竟在什麽地方,又做了些什麽,你都讓人調查清楚了?”
“是的,楚少在外國這幾年,一直是在英國的太陽雨公司打工。”周伯回答:“也許、也許他這樣做,就是想學點先進的商業管理知識,到時候可以或多或少的幫小姐您一把。”
“呵呵,是嗎?那我可真得感謝我這個把我閃了的老公了。”啪啪,柴慕容雙手輕輕的拍了幾下,笑吟吟的站起身,繞過桌子在房間裏來回的走了幾步,最後來到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北面的方向,輕聲說:“周伯,告訴你侄兒周和平,就說我明天就去冀南分公司。”
“小姐,你要親自去找楚少嗎?”
“不錯,”柴慕容緩緩的說:“聽你把他說的這麽爲我着想卻在新婚之夜跑路,我對他有些感興趣了。呵呵,其實我也應該對他感興趣,因爲他畢竟是我法律上的老公。現在既然有神秘的年輕女人幫他了,我這個正牌老婆如果還在這兒穩坐釣魚台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頭上的帽子就會變綠了。”
對柴慕容的自嘲,周伯不敢妄加評論,隻是問:“都是需要誰跟着?如果時間夠長的話,需要和董事會找個合适的理由嗎?”
“我已經考慮好了,下個月的26号就是冀南分部和市政府聯手主辦的秋季車展。雖說冀南車展不如京華光州車展影響力大,但漫天實業那邊卻非得也搞一個車展,這是明擺着要和我們打擂台,何況我們集團旗下最新的汽車品牌也要在本次車展展出,無論如何,我都要過去一趟的。”柴慕容稍微想了想:“至于有誰跟着一起去冀南,讓在英國的田柯回來,再把雲楠的淩星召回,我們四個人去就可以了。”
田柯,英國劍橋大學經濟學博士,今年24歲,是柴慕容唯一的閨房密友,現任雲水集團在英國倫敦海外發展部主任。
淩星,29歲,是雲楠金三角堂口的堂主,其父親淩一通和柴名聲是當年越戰的生死之交,而淩星本人也是柴家地下王國中的一張最強勁的王牌,這些年一直打理那邊的走私生意。
周伯聽柴慕容點了這兩個人後,輕輕的點了點頭。有田柯和淩星在,再加上他本人和冀南的王道道,應該可以應付那些突發事件了,何況冀南本身就是一個熱愛和平的城市……
就在柴家大小姐調兵遣将的準備親來冀南時,楚揚卻和沒事人似的在冀南動物園看猴子。按說,他老人家早就過了對這種小動物感興趣的時代了,今天他之所以在這兒用搶來的數碼相機拍攝猴子,實在是因爲福臨門的大老闆小風騷同志還沒有看過這種人類的祖先。
今天既然有了可以記錄猴子活動的數碼相機,楚揚不介意在沒事的時候來給他錄制一些回去的,反正他現在也不想這麽早就回去,誰知道還有沒有人在暗中跟蹤他?
楚揚在動物園悠遊自在的玩到太陽将要落山後,這才走出動物園,四處掃視了一下并沒有看到有什麽可疑的人,這才快步鑽進一輛出租車,和的哥說了一個距離福臨門足有兩站遠的地方,就靠在了椅背上,任由雙目無目的的掃視着車窗外。
的哥答應了一聲,啓動了車子。
出租車出了動物園的停車場,在經過冀南汽車總站的大十字路口向東拐的時候,一輛挂着軍牌的黑色越野車貼着出租車的右側趕了上來。
“媽的,開個挂軍牌就牛逼了啊?”開出租的哥們,好像對這種挂特殊牌照的車在公路上橫沖直撞很是反感,嘴裏低低的罵了句,稍微向左打了一下方向盤,給那輛不按正常行駛超車的越野車讓開了道。
在兩車并行前進的瞬間,的哥看了一眼駕駛室的司機,剛才還帶着不忿的眼神馬上就變了,喃喃的道:“我草,原來是個美女軍官啊,怪不得不怕交警查,原來有本錢啊。”
“什麽美女軍官?”正在向左面車窗外看的楚揚,聽到司機自個嘟囔後,扭頭向右邊看去。就在那輛敞着車窗的越野車将要超過出租車的瞬間,楚揚眼睛一下子睜大:“秦朝?!”
呼……越野車在楚揚喊出這倆字時,那個面皮白淨的美女軍官,已經駕車呼呼的超過了出租車,随即在出租車前面擺了一個s形的小彎道,又擦着前面一輛别克轎車超到了前面,不大的工夫就消失在楚揚的視野中。
秦朝,秦朝,時隔七年,我終于再一次看到你了!楚揚急惶惶的打開左邊的車窗,剛想把頭鑽出去,卻聽到的哥喊道:“喂喂,哥們,你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如果再來一輛剛才那樣的車,馬上就能把你腦袋搓了去!”
呃……楚揚一呆,接着說:“哥們,你要是能追上那輛軍牌越野車,我給你一千塊!”
“一千塊?很誘人啊?”的哥添了下嘴唇,不過接着就苦笑:“想我這挂着出租公司的捷達追上那輛越野車,除非這輛捷達是變形金剛,除非是我不想吃這口飯了……哥們,看你好像認識那個美女軍官呀?”
“嗯,那是我老婆。”楚揚肯定的點點頭。
“我草,哥們你真有豔福啊,找了個這麽水靈的老婆,看你身體竟然還這樣結實,啧啧,簡直是不可思議呀。”的哥啧啧的搖着頭。
“這話是什麽意思?草,你丫的真卑鄙!”楚揚一愣,接着就明白過來了:如果男人能夠娶到秦朝那樣的美女,早就把一晚當作一年來用的被榨幹了……
“嘿嘿,心裏話心裏話,羨慕呗。”的哥很猥瑣的笑笑:“哥們,你給你老婆打個電話,讓她在前面等你一下不好嗎?”
“唉,我沒有她電話呢。”楚揚比較郁悶的說:“現在我們鬧矛盾呢,她早就換了手機了。”
“對你表示無限的同情加理解。”的哥安慰了楚揚一句,随即閉嘴了。女人再漂亮,那也是别人的。何況剛才那位還是個軍官呢?和開出租這門職業相差更遠了,所以的哥很理智的選擇了沉默,免得空羨慕白上火。
秦朝怎麽會出現在冀南呢?她是來這兒公幹還是就住在冀南?就在楚揚心裏波瀾起伏的想着秦朝時,出租車停下了:“哥們,到站了,總共三十八塊八,你給四十吧,我沒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