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慕容一直覺得,逃婚這種爛的不能再爛的橋段,隻能發生在女人身上。可當她等了二十多年的未婚夫在他們的新婚之夜閃人後,她才知道:原來逃婚的也可以是男人!
看着手中冒着青煙的香煙,柴慕容眼神中帶着深深的怒意。
她不吸煙,但總是喜歡點上一顆煙,靜靜的看,隻因那個四處躲着她的男人,愛吸煙。那個愛吸煙的男人,在三個月前他們的新婚之夜,竟然逃跑了,撇下她這個美豔無比的新娘子,逃跑了!
‘柴慕容,我走了,以這種不告而别的方式離開你,對你、對柴家的确有些不公平。但我還是要走。因爲我覺得我們之間除了有夫妻的名份外,并沒有夫妻之間應該有的感情。沒有感情的夫妻是不幸福的……
實話告訴你吧,我這次出走,就是爲了追求我愛的那個女孩子去了。别怪我,因爲我不愛你,你也不會愛我。幸好,我們之間是純潔的,不是嗎?所以呢,我既然走了,你也找一個你愛的男人去吧,什麽時候找到了,告訴我一聲,我會馬上回來和你辦理離婚手續。依你的能力,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楚揚。’
想到楚揚出走那晚留下的這封信,柴慕容就有種想把那個男人碎屍萬段的恨意:好,你不是去追求你的愛情嗎,我倒要看看,你追的那個女孩子是誰,她又比我漂亮能幹到哪兒去,她到底怕不怕死……
幫幫,兩聲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柴慕容的思緒。她呼出一口氣,使自己的情緒變得正常了後,這才淡淡的說:“進來。”
“小姐,您找我?”進來的周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年人。
“楚揚現在流竄到哪兒了?”
“小姐,楚少在一周前到了齊魯省的省會冀南。”頭發已經花白的周伯,身子微微的彎着,回答問題的語氣很恭敬。
“冀南?他以爲逃到冀南,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柴慕容将煙放進煙灰缸,明眸皓齒的笑笑:“周伯,你立即通知在冀南的周和平和王道道兩人,讓他密切注意那個混蛋的行蹤。一旦發現有單位或者個人爲他提供工作或者住宿,立即讓他們出面幹涉,限令那些人在三天内必須與楚楊脫離關系,否則,就按照我們的規矩去做!”
“是。”周伯答應了一聲,慢慢的退出了這間足有二百平米的總裁辦公室。
“楚楊,雲水集團在華夏34個省級行政區有301家分部,276個堂口,無論你逃到哪個省,無論是哪家單位還是個人,都不會冒着被打垮的危險收留你的!我會讓你天天晚上睡大街,餐餐吃剩飯!哼哼,當你再也受不了這些困難想和我合好時,我們,就離婚!”等周伯退出去後,柴慕容臉上的笑容隐去,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夾起煙灰缸裏面的那顆煙,慢慢的掐滅。
看她眼裏的恨意,仿佛那顆煙就是楚揚……
……
華夏齊魯省省城冀南街頭,某商場對過的電話亭。
“我叫楚揚,漢族,今年剛滿25歲。”
楚揚倚在電話亭的玻璃門上,嘴角叼着一根劣質香煙,手上拿着一張招聘人才的報紙,正客氣的和某招聘人才中心的客服小姐口頭報告自己的簡曆:“是啊,我是叫楚揚啊……我知道你們那兒不招聘女人,我本來就是個男人啊。什麽?哦,我名字中的那個‘揚’是揚手的‘揚’,不是‘洋洋自得’的‘洋’。是,我名字雖然有點女性化,但您可以聽我的聲音呀,對對對,标準的男低音,是個如假包換的爺們!不信的話,你可以親眼試試嘛。咳,說錯了,我是說你可以看看……靠!你說誰流氓啊?你怎麽這樣沒禮貌呢?喂,喂?”
“娘的,口誤而已,你以爲我願意讓你試試啊?要知道老子到現在可還是貨真價實的處x男呢。”聽着話筒裏傳來的忙音,楚揚低低的罵了一句後,看了看電話亭外面。
外面,有一個身穿黑色上衣,下身穿及膝布裙的女人。确切的說,她是一個女孩子。此時,這個女孩子正用右手捂在眉間、一臉焦急的仰起下巴看天上的太陽。露出脖子下面的那一大塊雪白,讓楚揚吞了口吐沫,看她有低下頭的趨勢,他趕緊的拿起手裏那張報紙湊在眼前。
眼前這個女孩子的确很靓,靓到她完全可以當這座城市的形象代言人。但一個人連肚子都填不飽的話,是沒心情欣賞這些的。所以,當一個色x狼的首要條件,就是必須得衣食無憂。
捧着那張應聘報紙,楚揚翻來覆去看了老大一會兒,才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個他認爲合适的工作——保安。連忙把手伸進口袋準備拿出一個硬币來打電話,可動作卻頓住了……因爲,剛才那個硬币就是他身上唯一的财産了。這讓他感到很郁悶,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關鍵時刻掉鏈子嗎?”
“喂,我說你這人拿着話筒又不打電話,這不是耽誤别人嗎?”就在楚揚摸索滿身口袋找硬币時,黑衣女孩子伸手敲了敲電話亭的玻璃,闆着一張略顯蒼白但真的很漂亮的臉蛋,微皺着眉頭的問:“看你一個電話都打了十幾分鍾了,你就不能快點?”
“咦,我說這位小姐,這附近又不是這一個電話亭,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去打?難道非得用這個?”看到這個女孩子長的挺漂亮後,楚揚就有點心煩,所以說話也不怎麽好聽了:“看你身上這件衣服應該是正品夏奈爾的吧?穿着這麽奢侈的衣服,你應該不是一個買不起手機的人吧,幹嘛非得和我這個苦大仇深的貧下中農搶公用電話?你還好意思說我呢。”
楚揚,今年25歲了,說起來有些慚愧,至今還沒有嘗到過女人是什麽滋味。這倒不是說他長得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相反,隻要能夠描寫帥哥的那些形容詞,都能夠在他身上體現出來,這也是很讓他感到自豪的事。
但他爲什麽直到現在,始終都‘守身如玉’呢?嗨!還不是因爲楚家老爺子給他在三歲那年‘定’了個小媳婦的原因?想當初,也不知道楚老爺子那根筋不對了,竟然沒有抵擋住他那老戰友柴名生的花言巧語,将天使般可愛的楚揚‘許配’給了柴家當上門女婿!
那年,楚揚那個叫什麽柴慕容的小媳婦才剛斷奶呢!
唉,把寶貝兒子扔出去就扔出去吧,楚天台還非得又給他立了一條很‘臭’的規矩:在和柴家那小丫頭結婚前,不許招惹任何妹妹,如若不然,狗腿砸斷!
人,都是随着年齡的增大而長見識的。
當楚揚發育到每一個男人都會在做夢‘舒服’時的年代,他在看到漂亮妹妹時,自然耐不住‘春心大動’了。于是,在上高三時,十八歲的楚揚,就和高中一清純可愛妹妹眉來眼去的‘勾搭’上了,就在倆人從拉拉小手,親親小嘴,再到準備那個啥時,他老子楚天台發現了!
結果怎麽樣呢?楚揚的一頓飽揍是跑不了的。這還不算,他那個自以爲混的很牛叉的老子,竟然說:“你小子要是敢在結婚前和别的女人上床,老子我就再也不認你兔崽子了!”
“不認就不認吧,反正咱長得老帥了,要是跑到大街上喊一嗓子‘我想找個爹啊!’的話,還不知道有多少想認我當兒子呢!”楚揚當時被揍的有些暈,脫口說出了這句話。喊出這句話的後果是什麽,用腳丫子也可以想得出的,自然又是一頓胖揍了……要不是楚揚他老媽死命的拉着老楚,恐怕小楚當晚就得‘香消玉損’了。
正是這頓老楚教子,改變了楚揚的一生:當晚,他就帶着身份證,偷了‘楚暴君’一千塊錢離家出走了……
而老楚同志,第二天得知兒子偷走了後,氣的當場心髒病發作。要不是搶救及時,他很可能得駕鶴西歸了。
後來,在外面瞎晃悠的楚揚,恰逢碰到招兵。于是,在他老娘的暗中協助下,他就成了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
其實,把自己家老子氣成那樣,楚揚心裏也是很愧疚的。不過,就算是他在上部隊的那一天,都沒有和老爺子認錯。可他心裏卻給自己發了個誓:在沒有争得老爺子解除婚約前,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碰一個女人。
正是這條該死的誓言,讓他放棄了無數個和漂來妹妹‘暢談人生’的機會,眼睜睜的看着人家用‘原來你喜歡男人’的哀怨目光看着他,慢慢走遠。
正是這條他自己發下的誓言,讓他在看到眼前這個女孩子時,卻不能靈活運用老祖宗傳下來的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真理……試問,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爲嚴重的懲罰嗎?
所以,楚揚隻得用說刻薄話來抵擋來自她身上的魅力。其實,他真的很想露出陽光般的笑容去讨好人家。如果可以的話,他是不會介意和這麽漂亮的妞來個浪漫一夜x情的。look,胸脯那樣挺,屁股那樣翹,兩根腿那樣修長,露出寶石藍高跟涼鞋的腳趾甲上,還塗着粉紅色的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