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憶松下一口氣,“那你爲什麽要确定這個?你能幫我?”
話是這麽說,他其實沒抱多大希望。
這裏戒備這麽森嚴,要能逃的話,他早逃了。
“當然。”
這人口氣有些得意,非他莫屬似的。
“爲什麽?你是誰?”
嶽憶越發奇怪起來,這人肯不肯救他倒成了次要的了,他更想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先起來。”
這人慢慢扶起嶽憶,嶽憶雖然疼得滿頭是汗,但依然慢慢起身,靠在那人腿上,正好可以看見那個人的臉,是一張年輕的,甚至有些稚氣未脫的臉。
嗯?
一個孩子?
嶽憶乍一見,怔了怔,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但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你好好看看我。”
他咧開嘴笑笑,很天真的樣子。
嶽憶仔細看了半天,仍然看不出個所以然,“我就是覺得你很面善,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我認得你,我哥哥和你的事我都知道,我家裏有一張你和哥哥的合影。”
哥哥?
嶽憶腦海中迅速拂過一個人的身影,“你是――沈庭堂!”
“我是。”
沈庭堂點頭承認,原來他是沈庭軒的哥哥!
蒼天有眼!
嶽憶心裏的狂喜真是無法形容,他抓住沈庭堂的手,指甲已經掐進沈庭堂的肉裏,他卻未曾察覺,隻是激動地不知道怎麽說:
“你、你幫幫我,我不想跳什麽脫衣舞,你幫幫我!”
沈庭堂立刻“噓”了地聲,說:“小聲點!他們不知道我認識你。他們原是看我不愛說話,不會多事才會找我來給你治傷,要讓他們知道我要救你,我們兩個都得完蛋!”
嶽憶馬上四下看了看,确定沒有異常才放下心來。
“我本來想告訴我哥的,可是,你不要說我自私,我哥就算來了也沒有什麽用,以他的脾氣,隻會讓事情更糟。”
他又不敢擅自報警,因爲這個酒吧根基很深,和這裏的黑白兩道都是一夥的,他們就是專門找一些長得好,跳舞又跳得好的年輕男孩來給他們賺錢。
所以,上上下下他們都打點好了,冒然報警,隻會害了嶽憶。
“是嗎?”嶽憶奇道:“我隻聽說會有人找女孩子來當舞女掙錢,沒聽說還有這樣找舞男的,真是别出心裁。”
“這有什麽?“沈庭堂見他還有這份閑心,好笑地說,“他們這是會做生意,不然大家都做舞女的生意,也沒什麽新鮮的,相反這家酒吧可是相當火爆,隻是你沒有見過罷了。”
嶽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沈庭堂提醒他:“說你的事吧,我不知道怎麽幫你,你可有什麽人可以向他求救的嗎?”
嶽憶壓低聲音問:“寒凝電子,你聽說過嗎?”
沈庭堂馬上說:“當然,那可是響當當的名号。”
嶽憶笑了:“那就好,你去找他們,隻有寒凝電子的兩個老闆可以救我。”
“放心,交給我,你一定要好好忍耐,不要和他們硬碰硬,等我的好消息。我會想辦法去請假,不讓他們起疑心,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沈庭堂一臉的義不容辭,嶽憶點點頭,他相信沈庭堂,雖然他們才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寒凝電子公司。
傲寒陽和傲凝陽正在談論着什麽,伊靜打進了内線電話:“總裁,有人要見您。”
“是趙董嗎?讓他進來。”
傲寒陽接起電話,是他叫趙董來商談生意的事,沒想到他來這麽快。
“不是,隻是一個孩子。”
傲寒陽一怔:“孩子?”
哪裏來的孩子?
“哦!”傲凝陽立刻誇張地叫:“大哥,是不是你的……啊啊?”
傲寒陽用手裏的聽筒敲了他的頭一記:“你再亂說?”
伊靜聽到裏面“咚”地一下,忙叫:“總裁?”
傲寒陽忙說:“沒事,他是誰?”
“不知道,他非得要見您,不然不說有什麽事。”
傲寒陽一沉吟,卻聽伊靜變了聲音:“哎,你做什麽?你―――”
奪的一聲過後,聽筒中馬上傳來一個聲音:“傲總裁,您先見見我,不然出人命了。”
傲寒陽心裏一動,“你進來吧。”
一人推門而入,果然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正是沈庭堂,他一路風塵仆仆,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就找上了寒凝電子。
沈庭堂進來之後,馬上一怔:“怎麽兩個一模一樣?他可沒說兩個老闆長一個樣。”
傲寒陽不動聲色:“現在你看到我了,有事你說吧。”
“我受人之托,來找你們救命。”
“受誰之托?”
“嶽憶。”
他?
傲寒陽和傲凝陽迅速對望一眼,傲寒陽問:“爲什麽?嶽憶在哪裏?”
沈庭堂見他不大關心的樣子,有些急了:
“這事說來話就長了,總之他現在讓人給扣了,脫身不得,他說隻有你們兩個可以救他,所以我就來了,他現在很難受,我---”
傲寒陽和傲凝陽一時無法明白,沈庭堂的話說的有些颠三倒四,兩人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庭堂看他們茫然的表情,大急:
“怎麽你們聽不懂嗎?嶽憶他不想這麽做,他快要死了,是别人逼他的!我是說如果你們不去救他的話,他---”
他越急,說的話越亂,那兩個人隻是抱着胳膊,四隻眼睛瞪着他,仿佛呆了。
沈庭堂突然閉上了嘴,擺擺手示意他們稍等,然後取了一隻一次性水杯,不客氣地“咕嘟咕嘟”喝了好幾杯水,抹抹嘴說:
“好,我從頭說,是這樣,嶽憶他想找個地方打工,結果被人給騙了。”
這會兒他倒是沉得住氣,把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總之,如果你們不快點去救他,他早晚會被打死的,事情就是這樣,你們到底救不救人?”
傲寒陽和傲凝陽聽得心驚肉跳,他們說什麽也想不到,在這朗朗乾坤,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們的臉都白了,掌心也已經出汗,一時誰也說不出話來。
沈庭堂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問:“哪個是總裁?”
傲寒陽本能的答:“我。”
沈庭堂高興起來:“那就好,嶽憶說隻要你去就一定能救他,我們去救人吧。”
可是,傲寒陽突然問:“我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我們?”
沈庭堂未會過意:“啊?”
“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沈庭堂驟然呆了:
對!
忘了問嶽憶怎麽取信于他們了,這下糗大了。
傲寒陽越發起了疑心:“不能證明?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想騙我們去上當?嶽憶根本就在你手裏,對不對?你想要什麽?錢?”
傲凝陽見這個孩子不像是壞人,剛想說話,傲寒陽一擺手,傲凝陽隻好将話給咽了回去。
沈庭堂有些急了,事先沒想到這一點,對呀,他平白無的冒出來,說的又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換做是他,也不會輕易相信的。可是,怎麽辦?
他人都已經來了,再返回去問嶽憶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人家不相信,叫他怎麽辦?
想來想去,他也沒有辦法證明,傲寒陽見他呆呆地看着地面,一聲也不出,一步步走近他,沈庭堂立刻感到一種壓迫感正向自己逼來。
“你----啊呀!”
傲寒陽出手還真快,他還沒反應過來,已被掐住了他的脖子,“你、咳、你做什麽---咳---”
“說!你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嶽憶到底在哪裏?”
傲寒陽手上使力,沈庭堂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他心裏這個後悔,他本來是想幫人逃命的,沒想到今天自己的命就要摞在這裏了。
他一邊用力掙紮,一邊辯解:“我能有什麽目的?咳、咳……我就是要找你們去救嶽憶的命,咳咳---”
傲寒陽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沈庭堂的臉馬上漲得通紅,上不來氣了。
傲凝陽急了,叫:“大哥!”
傲寒陽不理他,手上卻不自覺地松了松,眼神仍舊銳利,“說!你到底有什麽證據讓我們相信你?”
沈庭堂苦着一張臉:“我---”
突然靈機一觸,恢複了面色:“你們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隻能選擇相信我?”
傲寒陽瞧了他一會兒,突然松手,邊往外走,邊說:“走,去救人!”
九點酒吧。
在大自然永無止境的晝夜輪回交替中,又是一個華燈初上的夜晚來臨了。
同往常一樣,九點一到,九點酒吧準時開放,那些新的,老的客人們絡繹不絕,老闆怎麽會不眉開眼笑?
他熱情地招呼着客人,心裏盤算着今晚又将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門口人影一閃,進來一個年輕人,西裝筆挺,好看得不得了,神色冷峻,一看就不是那種有幾個小錢就撐得慌的小痞子。
他忙迎上去:“來玩玩兒?”
剛剛傲寒陽在門口給開門的侍童小費時,他看得真切,那一摞錢,最少五百塊,他難道還看不出這是财神到了?
傲寒陽點點頭,一副很内行的樣子:“有什麽新鮮的玩意兒?”
他早就和沈庭堂定好計,由他充任玩客,先找到嶽憶再說。
要不然,如果上來就要人,他們肯定會否認,這兒又是人家的地盤,如果鬧大了,一定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