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憶大駭,拼命掙紮大叫:“你們放手,幹什麽!誰換你們那髒衣服!放開我!”
胖子一用力,嶽憶的外衣就成了爛布條,露出了裏面的白襯衣。
嶽憶趁機掙脫他的手,往外面跑去,誰料瘦子“咔”一聲将房門上了鎖,嶽憶絕望地看他一眼,那眼神讓人心碎。
瘦子獰笑着,扯住嶽憶的襯衣,嘴裏不幹不淨地說:“有什麽好跑的?你真是個男的,哥們看一眼,你又不會少塊肉。”
說話間一扯,襯衣也破了,還好嶽憶還穿了一件背心。
胖子不高興了:“見鬼!幹嘛穿這麽多?”
嶽憶退到牆邊,聲嘶力竭地大叫:“求你們住手,我是男的,我真的是,你們放過我吧,我自己換!”
就在這一瞬間,他對自己一向引以爲傲的相貌産生了深深地痛恨!
兩人一看他那樣子,竟真的下不了手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有誰會真的沒有一點良知呢?
他們互相看了看,什麽也說不出來,再看嶽憶,淚已滑落,他幾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兩人呆了半晌,胖子狠狠地“啐”了一口,“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真惡心,我看不下去了!”
瘦子也說:“走走走!真他媽不爽!”
兩人摔門而出,嶽憶跌坐到地上,仿佛被人掏空了靈魂。
嶽憶再不情願,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得不聽話。
等他換上衣服出門,門外的兩個人呆了,嶽憶上身是一件黑色閃着銀光的襯衣,下身是同樣質地的黑色西褲,黑色皮鞋,盡管他們看過無數人穿這身行頭,那卻沒有嶽憶穿在身上這樣讓人心動。
嶽憶本就身材纖細,高挑,再加上他絕美的容顔,超凡的氣質,使得他看上去不僅僅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還有一種攝人心魂的魅。
兩個人幹咽口唾沫,将嶽憶領到了一張桌子前坐下,一個人走過來,他三十歲上下,長得倒還可以,不過就是臉上沒什麽表情。
“我叫江之格,你們全歸我管,有事找我。”
嶽憶沙啞着喉嚨說:“我就想知道,我到底要做些什麽。”
江之格不說話,隻是看向場中。嶽憶順着他的目光,場中有不少對男女在跳舞,那些女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而那些男子則穿着和嶽憶一樣的衣服。
嶽憶倒抽一口涼氣,失聲道:“難道---”
“不錯,你很聰明。”
嶽憶立刻覺得血往上湧,他死也不做!他呼地站起,斷然拒絕:“不!我不做!”
江之格一動也不動:“由得你嗎?”
嶽憶一呆,跟着頹然坐倒。
江之格看他一眼,說:
“怎麽了?覺得這污辱了你?不必自命清高,世上有舞女,是因爲有寂寞的男人,但世上也會有寂寞的女人,所以才會有你們,說到底,這世上最沒資格談清高的,就是人。”
嶽憶意外地看着江之格,覺得這人說的話太惡毒了些。
“可是,我不是,我隻是被騙了,我---”
江之格打斷他:
“你不要再說了,你會明白的,這些女子有些也是可憐人,她們也隻是寂寞,想找個人傾訴一下,這同那些去找舞女的男人沒什麽兩樣。你同她們聊聊天,不會有什麽事的。”
舞男!
嶽憶瞬間覺得自己的人格遭到了踐踏,自己竟然淪落至斯,同這個低賤的詞放到了一起!
他呼吸一下變得粗重,堅決地搖頭:“我不做!死也不做!”
江之格見他這樣強硬,便不動聲色地将他帶出了大廳。
嶽憶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他們已将他帶入一間地下室,嶽憶說什麽也不會相信,這些人竟然私設刑堂。
“你們有什麽權利綁我?你---嗚……”
嘴裏被塞入一個布團,嶽憶叫都叫不出了。
那些人像捆粽子似的将嶽憶捆了個結實,便鎖上門走了,而有一個人,卻站在角落裏偷偷地看着這一切。
嶽憶已經被捆了三天了,這三天,沒有來人,也沒有人給他送水送飯。
嶽憶覺得,這三天就好像三百年那樣漫長,他現在隻想見到人,聽一聽人的聲音,就算他死,至少在死前也可以看看這個世界上的人,這種滋味,于他真是生平頭一遭。
終于,外面“咣啷”一聲,有人走了進來,是江之格。
“怎麽樣,想好了沒有?”
哦,久違了的人聲!
江之格拿走塞在嶽憶嘴裏的布團,嶽憶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帶着黴味的、潮濕的空氣。
“說,你想好了沒有?”
嶽憶喘着粗氣說:“想好了,我不幹!”
江之格顯然生氣了,他站起身:“好吧,那就不和你廢話了。”
嶽憶還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就有好幾個人走過來,對他一陣拳打腳踢,直到嶽憶一動也不動了,他們才住手,然後鎖門離去。
嶽憶迷迷糊糊中,覺得好像有人在動他,他渾身疼得不能動彈,也不知道是誰。
但是,他可以感覺得出,那人好像在爲他揉身上的傷。
他雖然覺得疼得厲害,但是他已經連喊叫的力氣也沒有了,更别讓他想看一看這人是誰了。
他更不明白的是,爲什麽他們還會爲他治傷,他以爲自己已經被打死了呢!
當嶽憶身上的青腫都消了的時候,江之格又來了,不變的還是那句話:
“想好了沒有?”
嶽憶眼睛裏掠過懼意,但他知道,自己絕不會去做那什麽舞男。
“我不幹!”
他以爲接下來一定是一頓打,所以他做好了準備。
沒想到,江之格竟然點頭:“好吧,你不願意陪人跳,那就算了,跟我來吧。”
嶽憶大感意外,不知道江之格此舉是什麽意思,但聽他說不用做這件事,他還是一喜,跟着江之格進了另一個地方。
這裏面不大,但人很多,而且剛一進門就聽見一浪高過一浪的喊叫聲,有些歇斯底裏。
嶽憶定睛一看,正中一個不大的舞台,無數燈光打在台中央,一個不大的男子穿着撩人的衣服,正跳着一些奇怪的舞步,嶽憶看得目瞪口呆。
更讓嶽憶要吐血的是,那男子居然開始脫衣服!
“脫-衣-舞!”
江之格看他一眼:“沒見過嗎?這麽吃驚幹什麽?”
嶽憶看不下去了,轉身逃了出來。
“你得學着接受才行,反應這麽大,怎麽幹活?”
江之格跟出來,語氣有些陰森。
嶽憶霍然回身,臉色又大變,“我爲什麽要接受這個?難道---”
江之格笑笑:“你不肯陪人家跳,那你自己跳吧,你應該感到高興,我們老闆很照顧你吧?”
“照顧我?我看不必了,要不讓你老闆來跳,算我照顧他。”
嶽憶怒極反笑,說出來的話太不知輕重了。
他也不想想,自己現在處在什麽境地,有什麽本錢說這種話。
江之格臉上瞬間布滿殺氣:“你還硬?你不要以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他抓住嶽憶的手,不管嶽憶怎麽掙紮,他一路拖着嶽憶再次回到了那令嶽憶難受的地方。
江之格将他摔在地下,問:“我都不想重複了,你做是不做?”
“我甯可死了算了!”
嶽憶大吼,差點噴他一臉唾沫星子。
“想死?”江之格冷笑,手一揮:“成全他。”
胖子瘦子嘿嘿笑笑,手到腰間,嶽憶剛要開口,他們已解下了皮帶。
“你們---”
嶽憶心裏一凜,還沒說出什麽,兩個人狠狠揮動皮鞭,抽得他滿地打滾,叫都叫不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嶽憶才突然醒來,此時他又是渾身傷,比上次還要嚴重,身上疼得無法忍受。
此時此刻,他心裏真的好恨,恨自己爲什麽長了一張和别的男生不一樣的臉,恨自己爲什麽要選擇跳舞,恨自己爲什麽當初沒有聽他們的話而天真的要自己闖蕩!
總之,他恨的太多,這種肉體上的折磨或許并不算什麽,但是這些人給予他的精神上的重創,卻讓他生不如死。
他正想着,又有一個人進來給他治傷了,不過,破天荒的,那人竟開口說話,而且語出驚人:“天使,你的翅膀還在不在?”
嶽憶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他一下爬起:“你是---啊呀!
”他忘了自己的傷,馬上又疼得趴下來,半天出不了聲。
那人似乎笑了笑:“你别動,你被打得皮開肉綻,動不得的。”
“你是誰?你認識我?你怎麽會知道我---”
嶽憶倒是不關心自己的傷了,他費勁地挺起上身,卻怎麽都看不到這人的臉。
“你沒見過我的,不過我卻認識你,從你來的那一天,我一直在暗中看着你,你沒有察覺?”
“有!”
嶽憶馬上說,難怪他一起覺得在他背後有一雙眼睛,令他如芒在背,原來是這個人。
“可是,你爲什麽要看我?”
“我就是想知道,你可是自甘堕落。”
“我不是!我---”
嶽憶急着要分辨,又是一陣劇痛襲來,他差點暈過去。
這人似乎笑了笑,“我知道,否則你又何必受這份罪?”
還好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