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動錦陽一下試試?你忘了你答應過絲雨什麽?”
嶽寒凝冷冷開口,還真就不怕激怒了白發人。
“不準提這個人!我答應過又怎樣?我也沒對那小子怎麽樣,我想要他的命還不容易,我不去動他,不給他吃喝,我想用不了幾天,他就能去見他的親生母親了吧?啊?”
一聽到這個名字,白發人嘴角的肌肉明顯抽搐了幾下,卻說出更狠毒的話來,嶽寒凝忍不住打個冷戰:
“你……你敢―――”
“我不敢?我怕什麽?大不了你們也要我命,我死了不要緊,那小子要是死了,你們會難過的吧?”
白發人得意地笑,這種捏着别人死穴,看對方生不如死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早知道他應該早一點對那個孽種下手的。
傲世倫和嶽寒凝都說不出話來了,因爲他們知道,白發人若想對傲錦陽不利,誰也阻止不了。
“你---”
“你們這幾年,過得不錯吧?”
白發人突然換了個話題,傲世倫一下沒轉過彎來:
“我們?還不是一樣?”
“是嗎?”
白發人奇怪地笑着,眼神很吓人。
傲寒陽猛然醒及顧氏這幾年所遭受到的打擊和磨難,不由大驚:“難道你―――”
“不錯嘛,”白發人贊賞地看了傲寒陽一眼,“不愧是傲夫人的兒子,和她一樣聰明。傲世倫,你什麽時候也像你的妻子和兒子一樣,學的聰明些?沒錯,就是我。”
“你?這不可能!”
傲世倫驚叫,嘴裏說着不可能,腳下卻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就是我,從幾年前楊天海的事,到後來你們傲家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想不到吧?”
“你是說,我父親是你害死的?”楊逸聽他提到自己的父親,忍不住臉色一變,“你爲什麽要害他?”
“你父親?”白發人看了楊逸一眼,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是楊天海的兒子,我不是要害他,我隻是要對付傲家,你父親隻不過是我的一步棋罷了。”
這世上可供人利用的人真的很多,不然他又怎麽會一次又一次的成功。
“你說什麽?!”
楊逸大怒,握着拳頭就要沖上去,顧南死死拉住了他。
楊天海也是顧南的父親,聽到這樣的事,他不可能不氣,不難過。
但傲錦陽還在白發人手裏,他們不可以輕舉妄動。
“你不用氣我,要氣也隻能氣你父親他自甘堕落,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好好的生活不過,偏偏要學人家賭錢,是他自甘堕落,怨不得别人。”
楊逸越聽下去,越覺得不對勁:
“你……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白發人冷笑,不答。
“該不會……”楊逸驚覺到一件事:“你就是賭霸?!”
就是那個害他爸爸泥足深陷的賭場老大?
“強将手下無弱兵,你也很聰明,現在我知道爲什麽傲氏可以一直這麽強大了,原來個個都是高手!”
白發人啧啧稱贊,這話說的倒很真誠。
可這有什麽可贊揚的,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把前情後果一聯系,還有什麽是他們想不通的。
“你這個混蛋!”楊逸漲紅了臉,終于罵了出來,“你爲什麽要害我爸爸?”
“阿逸,冷靜點!”
顧南見他這樣,怕他沖動起來會做什麽事,越發用力地拉住一他。
那熟悉的溫熱的感覺從手上傳來,楊逸的心情馬上平靜不少。
“我隻是要利用他打擊傲家,倒不想害死他,不過,他沒有從傲氏拿錢,而是動起了工程的主意,是我沒想到的,而且還連帶害死了秦思源那老古闆,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這件事令我很不安。”
“是嗎?”一直沒有做聲的秦離突然冷笑,現在他總算也明白所有的事情了,“看來你很分得清是非嘛。”
他下意識地看了楊逸一眼,眼裏有明顯的愧疚之色。
“當然,冤有頭,債有主,我從來不想連累無辜。”
白發人并沒有問秦離是誰,看來他想也能想到的。
“神經病!”
秦離爲之氣結,說不下去了。
對這樣瘋狂的人,你還能說什麽?
在所有人想着心事、沉默下去的時候,白發人卻突然向傲凝陽開口:
“有件事其實我得向你道歉。”
“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原諒你。”
在确定他是對自己說話後,隻爲了要拖延時間,傲凝陽淡淡地開口,上前幾步。
“也沒什麽,就是那次你挨槍子的事兒。”
傲凝陽神色一動,“你知道我受傷的事?該不會那件事也是你的傑作吧?”
“還用說?”白發人有幾分得意,“就是我,我本來是想找那小子的,沒想到他中途換了車,算你二公子倒黴,替那小子挨了一槍。”
我的天!
傲凝陽心頭一凜:看來這人想要對錦陽下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們防得了一時,防得了一世嗎?
可是,他爲什麽一心想要傲錦陽死?
傲世倫大吃一驚,“你一直就想要置錦陽于死地,是嗎?”
“是又怎樣?我不該這麽做嗎?我爲什麽要讓這小子活在世上,讓我擡不起頭來?”
“你---”
不是,不是這樣的!
“就算錦陽不在了,你就可以擡起頭來了?”
嶽寒凝冷笑,傲世倫一個阻止不及,她這話已經出口。
她就不怕惹惱了白發人嗎?
果然,白發人立刻漲紅了臉,吼道:“我不管!我隻要那孽種死!我隻要他死!”
“不,不是,别這麽說!錦陽他不是孽種,不是!他……”
“夠了!什麽都不要說,我什麽也不想聽!”
白發人揮動着胳膊,像是要吃人。
傲世倫真的住了口,大家都沉默下去。
唐梓就更沒立場說話了,不過,有件事情,她卻一直想問而不敢問。
就這樣靜了一會兒,白發人又按捺不住開口,“你們難道不想見那小子最後一面?”
這麽長時間了,他們好像都沒有再提見傲錦陽的事,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錦陽在哪兒?”
傲寒陽早就把這個地方看了個遍,沒有看到傲錦陽的影子。
“你終于問我了,哈……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白發人笑着,貓捉老舅的遊戲,正式開始。
“什麽代價?”
傲寒陽不動聲色,跟傲家人說代價,白發人是失策了。
“什麽代價?讓我想想……嗯……一命換一命,如何?”
傲世倫大怒:“你――――”
“好!”
傲寒陽擡手打斷傲世倫的話,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
白發人一呆:“你願意?”
“我願意。”
傲寒陽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怎麽看怎麽像心甘情願。
“你、你、你……真的願意?!”
白發人反倒說不出話來了,被結結實實吓了一跳。
“你把錦陽還給我,我的命給你。”
白發人呆了一會兒後,突然笑了,“我隻說一命換一命,又沒說就要你的命。”
混帳!
傲寒陽咬着牙無聲地罵,拼命壓抑着,“那你想怎麽樣?”
“怎麽樣?我知道你不怕死,爲了護那小子周全,你什麽也舍得,爲了他你甯可死是嗎?我偏不讓你如願!”
白發人還真清楚傲寒陽和傲錦陽之間的事兒,他是不是在傲家安插了眼線啊,連這些都知道。
傲寒陽心裏一寒,這人是個瘋子!
他下意識地看了傲凝陽一眼,二弟的神情和他一樣。
“那,我呢?”
傲凝陽上前一步,其實沒抱多少希望。
果然,白發人搖頭,“不要,你也不行。”
所有人都傻了眼,被白發人給折騰迷糊了。
他明明說一命換一命,卻哪一個也沒相中,就跟在菜市場買肉似的,要人命還得挑肥揀瘦。
“丫頭。”
白發人突然沒頭沒腦地叫,待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時,唐梓一怔:不是叫我吧?
她看了看全場的人,隻有她自己是個丫頭,盡管很害怕,還是遲疑着上前一步,“爺爺,你是叫我嗎?”
白發人眼角拼命動着,表情很奇怪,“叫我爺爺?哈哈哈,你叫我爺爺?你看我有多老?”
呃……
你頭發都白成那樣了,不叫爺爺,叫什麽?
唐梓不知所措用力絞着雙手,頭都不敢擡,“我、我、我不知道,我該怎麽稱呼你?”
白發人神情一黯,“怎麽稱呼我?唉!你本來有可能叫我一聲爸爸的?!”
“嗯?!”
此語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傲寒陽的身子卻明顯地一震:他已經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不過,他甯可相信,不是那個人。
“爸爸?!”
唐梓大驚,這是從哪兒開始算的?
“那,那……你叫我做什麽?”
這些都可以放到一邊,唐梓隻是覺得,做爲傲錦陽的妻子,傲家的一份子,應該也像其他傲家人一樣,承擔起一些什麽。
天知道她多麽想像傲寒陽、傲凝陽那樣表現得臨危不亂,冷靜沉着。
可是,她做不到,盡管她表面上裝得很平靜,其實她的心跳得像是亂了節拍一樣,而且藏在長裙底下的兩條腿,早就哆嗦的不成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