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寒陽、傲凝陽、傲世倫和嶽寒凝,他們一起趕到斷崖。
得到消息的顧南和楊逸在電話通知了唐梓之後,一起從潤格公司直接趕了過來。
“對了,阿逸,阿南,你們……沒事了嗎?”
乍一見他們兩個又親密無間,唐梓驚奇得無以複加。
她前幾天明明看到他們兩個爲了顧南母親的事而鬧到不死不休,而且顧南的母親也在那兩天去世,他們兩個應該沒有和解才對呀,怎麽……
“我們沒事,經理,現在是什麽狀況,别扯沒用的行不行?”
楊逸沒好氣地搶白她幾句,神情卻是輕松的。
顯然他跟顧南之間的恩怨已經了結了,甚至都沒有經過傲家人出面。
“不說就不說,我是擔心你們嘛。”
唐梓咕哝一句,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斷崖那裏,他們幾個下了車,傲家人已經到了。
秦離居然也在,似笑非笑地看了唐梓一眼,唐梓打個哆嗦,下意識地躲到楊逸身邊去。
然而他們接着就發現,偌大的地方隻有一個人站在崖邊,正得意地笑着看他們。
“高沖?”
傲凝陽驚異地叫,這個人不是很久沒露面了嗎?現在突然出現,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
“就是那個叫人挾持副總裁的高沖?”
大家的心都猛地一沉,預感到今天的事情麻煩了。
“錦陽呢?”
傲寒陽心裏“咚”地一跳,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急什麽,”高沖優哉遊哉地笑着,“别來無恙吧,傲總裁?”
“廢話少說,錦陽呢?”
傲寒陽臉色一寒,握緊了拳。
高沖掃一眼所有的人,滿意地點頭,“很好,該來的都來了,這樣比較省事。”
“高沖,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麽恩怨,大家都面對面解決,挾持一個病人,你也太無恥了吧?”
隻要錦陽能夠沒事,他甚至可以不跟高沖計較,他讓人槍傷他的事。
傲寒陽瞪他一眼,這人,一上來就将話說的這麽狠,萬一激怒了高沖,傲錦陽豈不危險?
高沖倒沒生氣,依舊一副讨人厭的奸笑,“無恥?就算是吧,無恥總比無家可歸,無錢可花要強多了。”
這些日子他居無定所的,也着實吃了不少苦頭。
“好,條件。”
傲寒陽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
高沖得意地大笑,“是不是我提什麽條件,你都會答應?”
“我敢說不答應嗎?”
錦陽的命在你手裏捏着呢,算你狠。
傲寒陽自嘲地笑,身後那幫人自動自發地站在不遠處,靜觀其變。
高沖抑制不住心中的滿足感,仰天大笑:“蒼天呀!你看見了吧?一向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傲家也會這樣低聲下氣,你可真是開了眼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快說!”
等他喊完了,傲寒陽才冷靜地開口。
事實上,他真想一拳把高沖給揍倒奪。
高沖看着他,笑咪咪的,“這個,我得再想想,咱們有得是時間,慢慢玩兒。”
“你有時間,你主子可不一定有,”傲寒陽冷笑,眼神譏诮,“我看你還是把主事的叫出來吧,諒你也做不了他的主。”
高沖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
“還用說?你以爲就你那頭腦,能想出這法子來?”
高沖大怒,漲紅了臉,“你敢取笑我?!看我不扒了那小子的皮!”
“你---”
傲寒陽怒從心頭生,偏偏投鼠忌器,隻有咬緊了牙。
高沖又得意起來,“這才對嘛,隻要你們好好聽話,那小子不會有事的。”
傲世倫一直沒有開口,這會兒見高沖沒有要放人的意思,便拍了拍一直緊握着他的手的嶽寒凝的手,上前幾步,淡淡一笑:
“高沖,不管怎麽說,錦陽都是個病人,有什麽事我們來談,先放人,好不好?”
“你是---”高沖歪着頭看他:“傲錦陽的父親?也沒什麽,當初我被趕出绮色,都是因爲他們錦繡從中作梗,害我吃盡苦頭,這筆帳應該要找他算吧?”
說起這件事,高沖就一臉恨意,想到當初他受盡冷眼和嘲笑,怎不叫他恨傲錦陽入骨?
傲世倫搖頭,“這個和錦陽無關,是你們不仁在先。”
“夠了!我不是來聽你們說教的,我說是他就是他!”
好吧,我跟你講不通道理。
傲世倫放棄了說服高沖的想法,無奈地閉上了嘴。
一時間,雙方都沉默了下來,顧南他們更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而唐梓更是緊張無助地看着高沖,她想要見到傲錦陽的念頭是那麽強烈,強烈到她都想跪下來求高沖把傲錦陽還給她。
嶽寒凝輕輕呼出一口氣,問一句,“你主子到底想怎樣?”
高沖本想賴,眼珠一轉,突然又笑了,“你們想不出嗎?”
嶽寒凝笑笑,“想不出,你不是要告訴我們?”
她神情那樣平靜、輕松,高沖卻有些心慌,躲閃着她的目光,“我、我爲什麽要告訴你們?”
“既然你不想告訴我們,那還叫我們來做什麽?”
“我――”高沖爲之語塞,眼珠不停轉動,顯然被嶽寒凝給問住了。
傲寒陽的話沒錯,就他這點智商,哪能搞出這麽大的事來。
嶽寒凝點點頭,“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們也不勉強,寒兒,凝兒,我們回去吧。”
“嗯?”
此語一出,不但高沖怔住,連傲寒陽、傲凝陽和那一幫人全都傻了眼:
回去?
還沒見到傲錦陽的面就這樣回去了?
這算什麽?!
嶽寒凝卻早已回身走了好幾步,看樣子是認真的。
還沒等這邊的人反應過來,高沖已經急了:“喂!你真的走了?喂!你不要那小子了?!”
嶽寒凝恍若未聞,仍然往前走。
“媽――”
傲寒陽急切地叫,卻在此時,傳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傲夫人,留步。”
這個聲音一響起來,其他人還不覺得怎樣,嶽寒凝卻條然停步,就連傲世倫也如同癡了一樣,沒有了反應。
“是誰?”
唐梓猛擡頭看過去,原來是個滿頭白發的男人,看他臉容好像沒多麽蒼老,頭發卻全都白了,給人很滄桑的感覺。
他眼神狠厲,用力向下彎着嘴角,很殘酷的樣子。
“不知道,别亂說話。”
楊逸他們都不認得這個白發人,全都緊緊閉上了嘴。
良久,嶽寒凝緩緩回身,長舒一口氣:“你終于肯露面了嗎?”
白發人看着嶽寒凝,冷酷地笑,“傲夫人,你知道是我?”
“約略猜到,不敢肯定。”
嶽寒凝微一笑,心卻在往下沉。
錦陽落到他手裏,這事兒很難善了了。
白發人略一沉默,點頭,“你一向很聰明,我知道。”
衆人都在發呆,聽他們的談話,仿佛早就認識,而且彼此相當熟悉。
他們不問,唐梓可憋不住了:
“怎麽傲夫人和他認識的嗎?”
沒有人應聲,他們根本不知道應該從哪裏問起。
“這麽多年了,你怎麽樣?”
傲世倫回過神,卻像是不敢看這個人一樣,視線落向别處,啞着嗓子問。
白發人人無所謂地揚眉,“還有一口氣,早死了倒好些。”
傲世倫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錦陽呢?”
“呵呵,”白發人發出碜人的笑聲,“他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我相信他現在還好,”嶽寒凝深吸一口氣,“我隻想知道,你爲什麽要帶走錦陽,我知道你絕不是高沖之流的無恥之徒,你想要對他做什麽?”
高沖大怒:又罵他無恥?
好啊,合着這麽多人,就他一個無恥,别人都光明正大、俯仰無愧是不是?
他剛要發作,白發人眼神一掃,高沖縱有萬丈怒火,也隻好暫且壓下了。
“傲夫人,你不是知道所有的事,所有的前因後果,爲什麽要問?”
嶽寒凝心裏一哽,“你―――”
“你猜得到,卻又不敢承認,是嗎?因爲我有足夠的理由要他的命,是不是?”
白發人咬牙切齒的,那樣子真吓人。
要說他會對傲錦陽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來,簡直太正常了。
傲世倫卻大驚失色,“不!你沒有!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對他不利,你也不能!”
“哈哈哈!”白發人仰天狂笑,“我不能?我爲什麽不能?他本不該存在,他的存在是對我最大的污辱!”
“你---”
這樣濃烈的怨恨,這樣濃烈的殺機,别人的勸告,他怎麽可能聽得進去?
“不是!不是!他不是!錦陽不是任何人的污辱,相反,他是―――”
傲世倫說不出口,叫他如何在所有人面前,重提令這個人難堪的往事?
可是,他能不說嗎?
眼見得這個人将傲錦陽看成了宿世的仇敵,叫傲世倫怎麽去化解?
可是,洛絲雨的臨終囑托怎麽辦?
如果告訴了他實話,這個人要帶走傲錦陽,他們所有人是不是舍得?
傲世倫遲疑着,失去了主張。
白發人眉梢眼角都帶着最大的嘲諷,傲家人越痛苦,他就越開心似的:
“他是什麽?你說啊?你是不是想說,他是你的骨肉,是你的驕傲,是你們傲家的人,你們傲家的人是動不得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傲世倫劇烈地搖頭,快要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