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傲寒陽和傲凝陽的婚姻大事已經沒有什麽懸念,伊靜和葉雪也都幸福地等待着做新娘子,但傲錦陽的病一天沒個着落,他們兩兄弟哪有心情結婚。
好在葉雪和伊靜都是通情達理的女人(不然也不會入了兩兄弟的眼吧),知道傲家現在正一團亂,她們能夠做的,就是在他們身後,堅定不移地守候。
今天一早起來,傲錦陽就覺得心慌得難以忍受,那一顆本就有些脆弱的心髒有一下沒一下的跳着,令他喘不上氣來,随時都像要暈過去。
但是,爲了不讓家裏人擔心,他硬是沒有說。
他知道,一家人爲了他的病個個如同驚弓之鳥,緊張得不行,隻要一看見他皺眉頭,就如臨大敵一樣,他又怎麽忍心讓他們再爲他難過?
他勉強支撐着去了公司,孫辛辛便走了進來,“總裁,你臉色不大好,先休息一下。”
自從上次顧南“死而複生”以後,便全力和楊逸打理潤格公司,孫辛辛就又回到了傲錦陽這裏。
先前爲了幫助唐梓,傲錦陽不惜讓手下三個大将都跟着唐梓,現在由楊逸出任經理,慢說他身邊還有顧南,就算隻有他自己,也絕對會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嘴裏說着沒事,但傲錦陽其實很不舒服,嘴唇都已青紫。
“那,總裁,這個月的帳目我核查過了,您先看一下。”
孫辛辛遞過文件夾去,心裏卻擔心得要命。
傲錦陽接過來,卻感到一陣頭暈,看不清紙上的字,他一個晃蕩,文件夾不知怎麽就掉到了地上。
“總裁?!”孫辛辛驚叫一聲,一把扶住他,“總裁,你臉色真的很不好,還是先休息吧!”
逞什麽強呢,不舒服就是不舒服,你要出個什麽事,我---
傲錦陽勉強笑一下,“我沒----”
誰料,話音未落,他腦子裏轟的一聲,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向後就倒。
“總裁?!”
他隻聽見孫辛辛驚呼一聲,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邊圍着他所有的親人和朋友,個個臉容急切,特别是傲凝陽,簡直要哭出來。
“你們……都來了嗎?”
傲錦陽目光在衆人臉上搜尋了一番,獨不見唐梓,他的心莫名其妙的一痛,臉色越發的白。
“錦陽,你醒了?”嶽寒凝一見他醒來,高興地落下淚,“你覺得怎麽樣?”
“我沒事,媽。”
傲錦陽蒼白着臉笑笑,這話說的真沒内涵。
“還說沒事?覺得不舒服就不要去公司了,你這麽逞強做什麽?”
嶽寒凝擦一下淚,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傲寒陽他們更是一聲不出,氣氛簡直壓抑死了。
好在這時候,蕭潇走了進來,冷着臉掃視衆人一圈,“留下一個陪他,其他人回去。”
衆人一向對蕭潇的話奉若聖旨,聞言都離去了,隻留下傲凝陽照顧他。
“總裁!”
蕭潇突然叫,不用問也知道,他叫的是傲寒陽。
“什麽?”
傲寒陽停步回身,卻見蕭潇轉身進了辦公室,他頓了頓,跟了進去。
“有什麽事?”
一見蕭潇那冷冰冰的臉,傲寒陽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果然,蕭潇很不給面子地臭着一張臉,“我說過傲錦陽需要靜養的,你們拿我的話當什麽?”
“當聖旨。”
傲寒陽想也不想地接上話,這還用說嗎,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
“是嗎?”蕭潇冷笑,挑高了眉,“可是傲錦陽的身子卻越來越差,根本沒有達到預期中的狀态。”
“我們什麽也沒做!”
傲寒陽急了,身體猛地傾過去,鼻尖差點碰到蕭潇的鼻尖。
“就是因爲什麽也沒做,才更糟。”
蕭潇吃了一驚,本能地後仰身子。
“什麽?”
“你們應該盡量開導他,讓他有一個輕松的心情,不能太勞累,更不能受刺激,否則,他的心髒将會不堪重負,到那時,隻怕手術也救不了他。”
蕭潇有些生氣,語氣更是兇狠,傲錦陽的這次體檢結果非常不好,他都有些亂了分寸。
“可是,他不肯,他堅持自己沒事,就是要去工作,我也沒辦法。”
傲寒陽要多冤有多冤,他是想讓傲錦陽在休息沒錯,可人家不肯,他又不敢逼他。
“那你就由着他胡鬧?”蕭潇不認爲這是理由,“現在他的心髒随時會停止工作,他随時會死,你知不知道?!”
“什麽---”
傲寒陽大驚,張着口,卻什麽也說不上來。
“他必須住院治療,等身體恢複到一定程度,就馬上手術,沒得商量。”
傲寒陽怔怔地看着蕭潇,半晌才點頭,“知道了。”
他拖着步子出了蕭潇的辦公室,又來到傲錦陽的病房外,隔着玻璃,看到傲錦陽正微笑着跟傲凝陽說着什麽。
除了臉色稍有些白以外,倒也看不出傲錦陽有什麽異樣。
“老天,别這麽殘忍行不行?”
傲寒陽無力地倚在牆上,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唐梓聽到傲錦陽住進醫院的消息後,她比誰都着急,比誰都心痛。
可是,她卻不敢去醫院,她不知道,當她見到傲錦陽的時候,要說什麽?要怎麽做?
一個處于這種病痛折磨下的病人,最希望聽到什麽?希望别人怎麽去安慰他?
唐梓都不知道,她更怕自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傲家人面前,會讓大家都尴尬,所以她再急,到底還是沒有去。
在醫院休養了幾天之後,傲錦陽的身體恢複了一些,傲家人也稍稍放下心來,每天都抽出個人來在醫院陪他說說話什麽的,免得他太過緊張煩躁。
其實,他們都很明白傲錦陽的心情,蕭潇說過,手術成功失敗的機率一半一半,換做是誰都會害怕的吧?
好在傲錦陽的反應還算在情理之中,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
這天,是傲寒陽在醫院陪傲錦陽,他說要喝水,傲寒陽拿起暖瓶晃了晃,空的,“我去打水。”
傲錦陽答應一聲,躺下休息。
誰料傲寒陽出去沒多大一會兒,突然進來一個奇怪的人,戴着一頂帽子,帽沿壓得很低,看不清他長什麽樣。
“你找誰?”
傲錦陽問他,這間病房裏隻有他一個人,而他也沒有這麽神秘的朋友。
那人不說話,動作迅速的将一條手帕捂在了傲錦陽的口鼻上。
“你---”
傲錦陽才掙紮了幾下,就覺得一股刺鼻地味道直鑽入鼻子裏,緊跟着腦子一陣暈眩,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錦陽,你要不要---”
傲寒陽打完水回來,才說半句,卻大驚變了臉色:
傲錦陽不見了!
而且他很确定,傲錦陽不是去了洗手間或者暫時離開,因爲床上被褥淩亂,枕頭甚至掉到了地上,傻瓜也看得出來,傲錦陽一定是經過掙紮之後才被人帶走的。
“錦陽?!錦陽?!”
他發了瘋似地沖出來,揪住每一個經過他身邊的人,大聲吼着,“錦陽去哪裏了?!錦陽去哪裏了?!”
人家都當他是個瘋子,不是大喊着不知道,就是一把推開他,渾然不知道他已急得要吐血。
“錦陽,錦陽!”
他沒命地叫,快要暈過去。
傲錦陽的身體正處在一個非常微妙的階段,稍有不慎,可是會出人命的。
找了一圈後,沒有發現傲錦陽的影子,傲寒陽這一下驚怒攻心,雙眼又開始布滿血絲,樣子非常恐怖。
最終,他頹然坐倒在醫院的台階上,打了個電話回去:“喂,爸,是我,錦陽不見了。”
一家人無言地坐在一起,沉默彌漫着整個屋子。
他們都在思索着相同的問題:是誰帶走了傲錦陽?
爲什麽要帶他走?是爲了錢?還是爲了别的什麽?
可是,他們無從找起,傲錦陽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仍然一點消息也沒有。
按道理說,如果對方是要錢的話,早就應該打電話來了,可是現在,卻平靜地讓人心慌。
傲寒陽幹裂着唇,連嗓子也是沙啞的,因爲他的疏忽,傲錦陽才出了事。
當别的人出錯時,他會毫不客氣地去說,去教訓,可是,當他出了錯時,所有人都不敢,也不忍去責怪他。
大家越是這樣,傲寒陽心裏越是不好過。
其實,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事根本不能怨傲寒陽,因爲,誰也不會想到有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挾持傲錦陽。
更令大家不能明白的是,别人敢挾持傲錦陽,是因爲一點都不怕傲家?
“大哥---”
“叮鈴鈴---”
電話鈴驟然響起。=,所有人一起回頭去看傲寒陽,卻見他已餓虎撲食一樣地,一把将電話抓起來放到耳上,聲音卻異常平靜:
“哪位?”
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想見那娃娃嗎?到外環斷崖來。”
傲寒陽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已經扣掉了電話,他一呆,慢慢放下了聽筒。
“大哥,他說什麽?”
傲凝陽一把抓他,急得不行。
“錦陽在外環路斷崖那裏。”
“什麽?!”傲凝陽驚呼出聲,“那個地方很危險―――”
傲寒陽咬牙,突然起身沖了出去。
所有人同時一呆,也跟着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