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錦陽回頭看他,倔強地仰高了下巴,“是我要你們難過,還是你們非要說這些來折磨我?”
“錦陽,不要胡思亂想,無論你做了什麽,我們從來都不會怪你的,你别這麽說!”
傲凝陽哪裏還看得下去,忙坐到他身邊去安慰他。
“是的,二哥,我知道無論我做了什麽,你們都不會怪我,你們都會包容我,原諒我的一切過錯,你們對我好,隻不過是因爲你們都知道我不屬于這個家,你們根本就是在同情我,是嗎?”
傲錦陽還想笑,眼裏已蓄滿淚水,一直以來的驕傲和自尊,就這麽瞬間塌了。
原來他沒有立場驕傲,沒有資本講傲家的規矩,他根本不屬于他們。
“不是!我不知道你不是傲家的孩子!我―――”
“難怪你們都不是副O型血,倒叫我中了頭彩,傲大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
秦離尴尬地笑,早知道不來了,這多叫人難堪。
傲寒陽不說話,也不擡頭。
“大哥,你爲什麽不說話?原來你一直知道這件事,你爲什麽不告訴我?大哥你說話啊!”
傲錦陽顫抖着叫,越說越激動,語聲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傲寒陽依然一聲也不出――此時此刻,叫他說什麽?
“我原來一直知道,我不是媽的孩子,”傲錦陽的目光一一從衆人臉上掠過,那神情是絕望而自嘲的,“現在我才知道,我也不是爸的孩子,我到底還有什麽?”
他慘然一笑,突然搖晃了一下,右手難受地捂着胸口,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痛苦地皺起了眉。
“錦陽?!”
傲世倫看到這一幕,心裏有種埋藏多年的恐懼突然彌散開來:這是怎樣熟悉的畫面!
他還來不及反應,傲寒陽又是一個箭步,将傲錦陽抱住。
“錦陽?!”
唐梓尖叫一聲,呆在當地。
夜,将一切籠罩在黑暗之中。
在這片黑色的掩飾下,每個人都找到了将自己深藏起來的、最好的借口。
傲世倫和嶽寒凝默默對視着,半天誰也沒有說話。
蓦地,嶽寒凝長歎一聲:“世倫,你在怪我不該告訴錦陽實話,是嗎?”
傲世倫搖頭,“不,寒凝,如你所說,我們從來不想瞞他的,他早晚會知道,要唐梓明白也好,不然,如果他們兩個要是真的想在一起,而讓傲家這要命的規矩給隔開了,那不是太冤枉!可是―――”
話至此處,他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臉:
“我哪裏想得到,絲雨的病竟然會---”
嶽寒凝的眼睛裏早已蓄滿了淚水,自從知道這件事後,她的心就揪成了一團,如今經傲世倫一說,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世倫,錦陽他何其無辜,上天真狠心,絲雨都已經走了,錦陽他―――”
傲世倫抱住她,像是哄孩子似地拍拍她的背,說:“沒事,沒事,寒凝,我們先不要往壞處想,錦陽一定會沒事的!”
嶽寒凝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地失聲痛哭。
傲世倫又歎了口氣,“這可怎麽辦才好啊,蕭潇囑咐我們,不能讓錦陽受刺激,隻有将身體調理好,才能動手術,可是,現在這個樣子,錦陽怎麽可能平靜得下來!”
嶽寒凝抹了一下淚,哽咽着,“說來說去,你還是怪我不該告訴他實情,可是,世倫,你想過沒有,如果不說出來,唐梓和錦陽這一輩子很可能就錯過去了,難道你想讓他和――――”
她突然住口,有些事情不必說出來吧?
“我知道,可是……唐梓那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跟錦陽在一起?她會不會因爲知道錦陽不是我們家的人,反而―――”
嶽寒凝一呆,繼而有些不知所措:“我先前怎麽沒想到這個問題?”
夠了,越來越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