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傲錦陽家的。
當她一個人晃回宿舍,坐在床上發了半天呆時,腦海中依然不住閃現着傲錦陽那充滿疑惑的眸子,不斷回響着傲繡陽的話,她無所适從。
該怎麽辦呢?
她痛苦的緊抿着唇,沒有辦法思考,在這一瞬間,她有了一種想要哭的沖動。
真是新鮮,眼淚于她而言,好像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吧?
在傲繡陽的生日宴會上,那個像魔鬼一樣的人,至今讓她害怕卻又期待。
這兩種心境不斷抨擊着她的心,令她無所适從。
可是,一想到傲錦陽,她心裏就一痛,那個倔強的、稚氣的男孩,曾經讓她的心起了怎樣的漣漪?
罷了,罷了,一切該結束了,她會盡快将這一切劃上一個句号。
如果是這樣,那麽剩下的唯一一個問題,就是那該死的三十萬元錢了。
她想了想,“呼”地坐起身子,毅然鋪開了信紙。
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了以後,唐梓以爲自己會就此放開的。
可是,她的心還是不住往下沉,既然已經知道了傲錦陽的一切,她又怎麽可能再有什麽期待。
那麽,就真的這樣結束嗎?
真的可以當做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也許,她該去見他最後一面,把話說清楚的。
這樣想的時候,腳也早已邁向了那個她并不陌生的方向。
站在門口,她仍在猶豫,該進去嗎?
她突然發狠似地按響了門鈴。
沒有動靜。
她再按。
對門的人探出頭來,見唐梓又要去按,忙阻止她:“小姐,你找住在這裏的人嗎,他走了。”
唐梓怔住:“走了?”
沒跟她說一聲,就這樣走了?
“是啊,幾天前,我看見他提着包離開的,就沒有再回來。”
“走了?真的走了?他真的可以走嗎?”
那人見她呆呆地,不明所以地聳聳肩,抽回頭去了。
從那個地方出來,唐梓一步步機械地走着,沒有方向,沒有目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也該各人去做各人的事,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可是,可是,爲什麽她的心裏這麽難受,不是她先選擇結束的嗎?
她突然擡起頭,看向遠方,眼神越來越堅毅。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她在心痛之外,感到一種解脫了般的輕松。
現在她終于可以說:一切徹底、徹底地結束了。
她終于可以不顧别的什麽事而繼續爲了自己的未來打拼,這才是她要的生活,這才是屬于她的生活,這才是适合她的生活。
不然,還能怎麽樣呢。
這天,唐梓下了課,突然想起已經很久沒有給家裏打電話了。
她父母早已去世,還有一個哥哥唐烨,娶了嫂子羅晴,生了女兒唐纖纖,兒子唐壯壯,生活得挺幸福的。
唐梓這一下突然想起來,是該打個電話回去了。
“喂?是嫂子嗎?”
是她嫂子羅晴接的,可是聽起來卻有氣沒力的,“阿梓,有事嗎?”
唐梓心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嫂子?你不舒服嗎?家裏沒有什麽事吧?”
羅晴幽幽地說着,聽得人脊背發涼,“家裏……家裏都好,你不用擔心,我沒事,沒事。”
唐梓越發覺得不對勁:“嫂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哥呢?”
“你哥?你哥很好,他很好……”
唐梓這個急,恨不得從電話裏鑽進去,“嫂子,有什麽事你快說呀!急死我了!”
“有事?沒有呀,沒什麽事,唐烨他說了,他自己可以解決的,不用告訴你了。”
到底不是會耍心機的人,三言兩語就說漏了嘴了。
唐梓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果然出事了,“嫂子,等我!”
不等羅晴再說什麽,她“啪”一下扣了電話,飛似地往車站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