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決斷以及我的臣們導緻了這樣的結果,那麽毀滅是必然的。我會哀悼,也會流淚,但我絕不後悔。”
“怎麽會……”
“更不要說企圖颠覆曆史!這種愚蠢的行爲,是對我所構築時代的所有人類的侮辱!”
對于日der傲然的話語,sber否定道:“你這樣說隻是基于武者的榮耀。人民不會這麽想,他們需要的是拯救。”
“你是說他們想要王的拯救?”
日der聳了聳肩失聲笑道。
“不明白啊!這種東西有什麽意義嗎?”
“這才是王的本分!”
這回輪到sber傲然開口道:
“正确的統治、正确的秩序,這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
“那你就是‘正确’的奴隸嗎?”
“你要這麽說也行。爲理想獻身才配做王。”
沒有一絲疑惑,年輕的騎士王點了點頭。
“人們通過王能夠了解法律和秩序。王所體現的不應該是那種會随着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東西,而是一種更爲尊貴的東西。”看着依然堅毅的sber,一邊的日der仿佛在可憐她似的搖了搖頭。“這不是人會選擇的生存道路。”
“是的。既生爲王,那就不能奢望過普通人的日。”
爲了成爲完美的君主,爲了成爲理想的體現者,她願意舍棄身體扔掉私情。名爲阿爾托莉亞的少女的人生,在她将那把劍拔出岩石的那一刻就徹底改變了。從那以後,她就成了不敗的傳說、贊歌和夢幻的代名詞。
有過痛苦,有過煩惱,但那裏面包含着勝利的榮耀。絕不改變的信念,至今支撐着她握劍的手臂。
“征服王,像你這種隻顧自己的人是不會理解我的信念的。你隻是個被**沖昏頭腦的霸王!”
sber厲聲喝道。被呵斥的日der立刻睜大了眼睛。
“沒有**的王還不如花瓶呢。”
日der的怒聲大喝加上他巨大的軀體,使得他讓人覺得更爲可怕。
“sber,你剛才說‘爲理想獻身’。确實,以前的你是個清廉的聖人,聖潔到無人能及。但有誰願意期待爲理想殉教?又有誰會日思夜想盼着所謂聖人,隻能夠撫慰人民,卻不能引導人民。隻有展示**、讴歌至極的榮華,才能将國與民引向正路。”
将杯酒喝幹後,征服王接着糾正道。
“身爲王,就必須比任何人擁有強烈的**,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應該是一個包含着清與濁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實的人類。隻有這樣,臣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裏才會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這樣的憧憬!”
“這樣的治理……那麽正義何在?”
“沒有。王者之道沒有所謂正義,所以也沒有悔恨。”
“……”
他斷言得太過幹脆,sber已經憤怒得不行了。
都以使人民幸福爲基本準則,但兩人的理念相去甚遠。
一邊是祈禱和平。
一邊是希望繁榮。
鎮壓亂世的王與卷起戰亂的王,兩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日der笑了笑,爽朗地開口道。
“身擔騎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義和理想可能一時救了國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會被傳頌至今吧。不過,那些被拯救了的家夥迎來的是怎樣的結果,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說——什麽?”
血染落日之丘。
那景色,再次在sber腦複蘇。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卻從來沒有‘指引’過他們。他們不知道‘王的**’是什麽。你丢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卻一個人以神聖的姿态,爲你自己那種小家氣的理想陶醉。所以你不是個合格的王。你隻是想成爲爲人民着想的‘王’,爲了成爲那種偶像而作繭自縛的小姑娘而已。”
“我……”
想要反駁的話語有很多,但每次開口,眼前都會浮現曾經在最後一戰目睹的那副光景。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那裏躺着她的臣、她的朋友以及她的親人。
從岩石拔出劍的那一刻前她就得知了預言。她知道這意味着破滅,她原本已經有了覺悟。
但,爲什麽……
當親眼看到這慘景時,她會感到那樣意外,她覺得除了祈禱之外無能爲力。
也有魔術師預言過,想要颠覆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她還是想,如果奇迹真能出現的話……
一個危險的念頭占據了sber的腦海。
如果自己不作爲救世主守護英國。而是作爲霸王蹂躏英國的話——會怎麽樣呢?
亂世隻會因爲戰禍變得更加混亂。首先,這不是她奉行的王者之路。而且無論站在什麽角度,名爲阿爾托莉亞的她都不會選擇這個選項的。
但如果自己真的那樣做了,其結果與劍欄之役相比,哪個更加悲劇化呢……
“?”
不意間,sber覺得一股闊靜的視線鎖定了她,這視線将她從思緒帶回了現實。
那是墨淮的視線。
墨淮從剛才開始就将sber交由日der應對。自己則坐在一邊然地喝着酒。他那雙深紅色的眸。不知何時細細地打量起sber來。
他不說話,光從他的目光裏也看不出他有什麽意圖,但那目光卻帶着溫和的感覺,仿佛在看一個可憐之人一般,使人感到溫暖。
“……墨淮,你爲什麽看我?”sber疑惑地問道
“啊,我隻是在想你怎麽會是英靈。”
墨淮的微笑意外的溫柔,但又讓人感到有一絲驚異。
“按理說英靈都是英雄,不過你卻不一樣。”
“你……”
對sber而言這是不可原諒的愚弄。她毫不猶豫地将杯摔碎在地,臉上充滿了不可遏止的憤怒,雖然她敬重墨淮,不代表她能忍受侮辱。
“愚昧的人民啊。”
墨淮若無其事地喃喃自語道,将杯剩下的酒喝幹。sber沒有回答,日der則用有些好奇的眼神看向墨淮。
“你們爲什麽要引領他們呢?隻爲了王那種虛名?”
“王的虛名?不不不,我隻要征服!”日der毫不介意地笑着站起了身。“征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東西!”
但sber還對之前日der的話語耿耿于懷,她不願就此放過他。
“日der,王之名怎麽可能是征服?應該是引導!”
“王的名号就這麽重要?!”
墨淮用強硬的語氣制止了sber的話語。
“你們這些王享受過愛人與被愛的感覺嗎?享受過無憂無慮幸福生活的感覺嗎?你們天天帶着愚昧的人民打仗好玩嗎?”
“你還想繼續愚弄我嗎?墨淮mser。”sber的語氣已有急躁。
“墨淮,我雖然欣賞你,但你不能玷污我的王之道!”日der聲大若雷,面目猙獰。
墨淮卻隻是憐憫地看着她們,手一揮,一堆漆黑的雙翼出現在身後。雖然沒有“聖之綠洲”那樣聲勢浩大,但也足以奪人眼球。
“吉爾伽美什,走了。”
“……”
“喂,墨淮,你去哪?我也要去。”毒島伢跟着說到。
“——嗯,跟我走吧……”
自從親眼看見毒島伢出現後,墨淮就想帶她走,但是毒島伢畢竟有mser,而且她的實力很強,最後帶她走也一樣,但是毒島伢現在既然開口了,自己沒必要不答應。
吉爾伽美什乘上方舟後後,瞥了毒島伢一眼,用真誠的語氣開口說道:“那個,你也坐上來吧。”
“不,我——”
無視毒島伢最後的反駁,将間桐櫻抱上方舟,無奈下毒島伢坐上車,最後,墨淮一展翅,飛向遠處,方舟跟随墨淮消失在了東邊的天空。
“……”
面對說完話就閃人的墨淮,愛麗絲菲爾和韋伯大眼瞪小眼,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但是他們又同時沉默了,的确無知的民衆把這種大任交付于15歲的花季少女,本應該享受人生的少女,竟然被逼去了戰場。
這是時代的悲哀,任何人都無法說些什麽。
但sber卻無法僅僅把墨淮的話當作笑談遺忘。有種一定要讓他收回這些話的不甘——正是這些話使得sber耿耿于懷,但是她到底是要墨淮收回這些話,還是想知道那種愛的感覺是什麽呢?
“你不必理會,sber你隻要堅持你信奉的道路就行了。”
從一邊插嘴的是愛麗絲菲爾,雖然無法反擊墨淮的話,但這個時候不是心灰意冷的時候,必須要爲sber打氣。
“——我最後喊墨淮的時候,如果他願意停下腳步聽我說,那我又會說出什麽來呢?”
問着愛麗絲菲爾,sber轉過身露出的一臉苦笑,或許是自嘲。
“我想起來了——‘亞瑟王不懂别人的心情’。曾有一名離開我的騎士這麽說道。”
“……”
“那或許是——圓桌騎士,某位騎士的想法吧。”
愛麗絲菲爾搖了搖頭對sber道:
“sber,你是理想的王,你的寶具證明了這點。”
和日der擁有寶具“王之軍勢”一樣.sber也擁有“誓約的勝利之劍”。如果說征服王的寶具具現的是征服王的統帥特質,那麽騎士王的寶具也是她至尊信念的體現。這份驕傲的光輝是沒有人能否定的。
“确實.我是想讓自己成爲理想之王。爲了不犯錯,我從不挂念私情,絕不吐露心聲。”
但是我——究竟能不能像日der一樣,挺起胸膛誇耀自己的信念呢?”
此刻,愛麗絲菲爾終于明白了sber爲何躊躇。
亞瑟王最後得了一個衆叛親離的悲劇性下場。因爲沒能像伊斯坎達爾那樣得到臣的愛戴,所以結果是悲慘的。
“——sber,就算命運是無法逃避的,但也沒說那就是既定的啊。”沉默片刻,愛麗絲菲爾忽然說道。
“怎麽說?”
“你的人生不止有一次,何不試試不是騎士王的人生。所以說,過一次正常人的人生,所以,你更要争取聖杯。”
“……正常人的人生嗎?”
曾經,王的魔術師曾這樣告誡她,如果拔出了命運之劍.那她就将走向不可避免的滅亡。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義無反顧。
雖然有了覺悟,但她卻沒有真正意識到那意味着什麽。即使無法相信希望,她還是相信自己的願望是正确的。
所以,當親眼見到預言所說的結果時,她才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如果自己是普通人,也許對于英國來說更好。
“謝謝你愛麗絲菲爾,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sber點了點頭,她的眼神還是像以前一樣清澈而甯靜.但是已經開始閃爍着莫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