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什麽牛鬼蛇神,從自己身上片下兩盤子肉來,不死起碼也得是半殘了。
而剛剛看那老闆走路姿勢,沒有絲毫的異樣。況且那盤子裏也沒有手指頭眼珠子之類的東西,無法确定是人肉。我現在純粹是瞎猜。
我尋思了一下,還是得上樓彙報情況,讓他們倆來合計。
于是我把東西都放回了原處,人就出了後廚的門。剛走到大廳裏,我猛然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桌子上的兩盤子肉不見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悄無聲息的拿走了!
而且更讓我不安的是,樓上現在竟然死寂一片,一點聲響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我心說難道這次真的碰見boss了?秦一恒和白開打包一塊兒讓人給收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應該,雖然我是關着後廚的門的,但如果樓上有打鬥,我應該還是可以聽見的。況且,我也算見過世面的了,在這個世界上,我堅信沒有任何人能悄悄默默同時幹掉白開和秦一恒兩個人。黃大仙也沒戲。
于是我摸着樓梯扶手,一步一步的又爬了上去。
這次我走的比下樓時還小心。呼吸都盡量的放輕了。生怕遮蓋中空氣中任何微小的聲音。
然而眼瞅着腳都已經踏上二樓的地面了,我還是什麽都沒聽到。
從牆邊探出眼睛看了看,包廂裏的燈還亮着。門卻關的死死的,隻有一些光線從門縫中透出來,讓人不由得心一陣一陣的發緊。生怕打開門看見兩具屍體。
張望了一陣子,确定沒有危險了。我就沿着牆,溜到了包廂的門邊。
聽裏面不像是有人的樣子,我就不敢再多耽擱,生怕他們倆是着了道,等進去晚了,黃花菜都涼了。
于是我心一橫,就擰開了門把手。
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我其實已經做好了裏頭有人偷襲的準備。
然而門全部打開之後,隻是看見空空蕩蕩的包廂,和随意擺放的幾把椅子,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閃了進去,生怕門後頭躲着人。然而邊邊角角四下望去。甭說人了,連個影子也沒有。
而且讓我奇怪的是,包廂裏竟然有一種非常難聞的味道。
起初并不明顯,等到我注意到了,才覺得直嗆鼻子。
我心說媽的這倆人在屋裏随地小便了?這味道怎麽這麽騷氣呢?
巡了一圈,地上也沒見有水迹。我隻好把包廂的窗戶打開,掏出手機給白開打電話。
我這麽做也是無奈之舉,盲目的在這個詭異的餃子館裏大喊,反倒更容易惹禍上身。
電話響了幾聲就被接通了,我趕忙悄聲問白開在哪裏。
然而那邊卻沒人啃聲,隻是時不時傳來一種沙沙的響聲。也不知道是信号受到了幹擾,還是那邊沒發張嘴說話。
我細心聽了一陣子,這種沙沙聲似乎沒有規律。應該不是白開在跟我打暗号。
我隻好舉着手機,又出了包廂的門。剛剛我一直是在樓下大廳裏的,如果有人出去,我想我應該是會有所察覺的。多半這倆人還在這間餃子館裏頭。
左右看兩眼,二樓的包廂還不少。每扇門都關着。
我隻好一個包廂一個包廂的排除。開了幾扇門,都沒有任何發現。唯一的區别就是,其他的包廂裏頭空氣雖然說不上新鮮,但起碼是沒有怪味的。
我心漸漸的提了起來,生怕開完所有門還是不見人影。
我唯一的選擇恐怕隻剩下報警了。
然而二樓的所有房間我都看過了,包括兩個像雜物房一樣的房間。除了灰塵什麽都沒找到。
我隻能又下了樓,電話那邊一直就沒斷。時不時我還喂幾聲,沒人答應。
一層相比較而言根本不用查看,除了後廚之外一覽無遺。
我不放心,甚至連每張桌子底下都看了。到了最後,我真的傻眼了。
此時已經顧不上太多了,我點了一根煙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了半天的對策。
我覺得這倆人主動消失的可能性還是很低的,多半是被那個老闆引走或是弄走了。
想着我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白開的電話可以打通,那個老闆的呢?
于是我把白開的電話挂了,之前跟那老闆約見的時候,我是保留了通話記錄的。
可現在真要讓我撥出去,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我深吸了一口氣,摁了撥出鍵。很快聽筒裏就傳出了一聲嘟。
跟着讓我後脊梁一涼的事情發生了,大廳裏竟然能聽見悶悶的電話鈴聲。四下看去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那老闆媽的就在這大廳裏!?可是爲什麽沒見人呢?
手機如果響了,想必屏幕一定是亮起的。然而黑洞洞的四周哪有什麽亮光?
我心說媽的現在污穢也這麽牛叉了?會用高科技?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鈴聲聽着顯然是跟我隔着什麽東西的。于是我把電話揣進兜裏,仔細的分辨。
這下終于讓我找到,鈴聲的來源竟然是腳下!
一時間我沒那麽多功夫仔細分辨了,隻好摁亮了大廳的燈。這下我才注意到,就在靠近後廚門的角落地面上,有一個不顯眼的把手。這餃子館底下有一個地窖!
早前我有同學在醫科大學讀書,當時我找他去玩的時候,也是好奇,就跟他參觀了解剖室。
他所在的那個大學,用來解剖的屍體,就是放在類似的地窖中的,起碼外面看起來跟這裏的差不多。裏面盛滿了福爾馬林,屍體平時就泡在裏面,需要用的時候派專人撈上來。
我不知道飯館需不需要這樣的儲藏空間,起碼我從來沒聽說過。
我伸手去試着拽了一下那把手,并不算重。稍微一用力,地闆就被我拽起了一條縫隙,裏面沒見有光。但我還是松了一口氣,起碼這裏頭不是用來泡屍體的。
電話這時候已經自動挂斷了,我沒有再撥。
彎下腰一發力,将整個地窖門拉了起來。一股更明顯的騷味兒,立刻撲面而來。
我借着光看了看,下面似乎并不大,隻有一小節鐵梯子。猶豫了一下,我決定還是要下去看看。
順手把襯衫脫了,蒙在鼻子上。我人就兩步爬到了地窖裏。
即便隔着襯衫,那股騷味兒一點也沒沖淡。
地窖并不高,我要使勁貓着腰才能勉強進入。眼前是一條很窄的洞,直通向前,沒有多遠,就是一個轉彎。也就看不到裏面有什麽。
我打亮了手機,照着前進,走了幾步。轉過彎,就看見一整套衣服被人端端正正的疊好放在地面上,在往前看,就看見白開和秦一恒的衣服。我不由得嘀咕,看這架勢,脫得就剩褲衩了。可别告訴我這裏頭是個地下遊泳池,三個人正在開泳裝party呢。
我沒敢動那些衣服,翻看了一下,白開和秦一恒的随聲物件都沒在衣服裏。想必這衣服是他們主動脫下來的。
朝前繼續走,這地窖裏頭的洞七轉八回的。走幾步就是一個小彎。
轉來轉去的似乎一直就在餃子館裏頭。等到走了已經不知道幾個彎的時候,終于見到了一塊兒稍微大一點的地方。往前一下子出現兩個洞口,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走哪一個才對了。
我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一是因爲這空氣實在難聞,我不得不減少呼吸的次數。二是因爲我開始聽到了一些吱吱聲,和似乎有人在說話的聲音。我感覺上一定是白開和秦一恒。
我試探着哎了一聲,那邊的聲音立刻就停止了。
過了幾秒,白開的聲音終于傳了過來,喂!你是誰?
我說媽的!江爍!
你是媽的?還是江爍?白開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沒等我回答,就見白開從其中的一個洞口裏探出了腦袋。手捂着鼻子沖我道,你下來幹嘛?自己找罪受?
我剛想反問他,媽的起碼通知我一聲啊!接了電話你裝什麽啞巴?
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
因爲我看見,此時白開的頭上,正戴着一頂皮質的高帽子。眼睛沖我眨來眨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