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沒那麽餓,但從船上下來之後,我覺得這人生實在是太多變數了,指不定哪天我就突然挂了,該享受時候千萬别控制。
吃完了飯倆人一抹嘴都去了白開的房間,沏了壺茶,我就等白開張嘴。
白開顯然是有所準備,居然從茶幾上拿了個資料夾遞給我。翻開,裏頭好幾張a4紙,上面記錄的都是白開所分析出來的結論。
我簡單看了看,白開的字很醜,看的我直眼暈。幹脆合上叫他口述了。
白開就道:“咱們在衣櫃裏看到的畫,就是在陰河裏打撈棺材無疑了。具體打撈上來的是誰,咱們不知道。這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找到一個穩定的線索。”
白開沖我眨眨眼,我明白了,他說的線索八成還是時間。
白開又道:“我們必須确定,這畫上發生的事情,是在什麽時候。就算不能有具體的時間,我們也要有一個大緻的結論。”白開說着把文件翻開一頁道:“江總你看看,這是白董事長我的結論報告。這從陰河裏撈人出來,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缺是很難填上的,所以本人認爲,這缺甚至是沒辦法一次性填上的,所以需要一個長久持續的性的填缺行動!”
我道:“你的意思是這陰河的缺兒還沒填上?”
“沒錯!從現在來看,肯定沒有填上”白開把文件又翻開一頁道。剛剛說了,這填缺恐怕是個長期工程,所以這填缺的人呢,肯定是一個接一個的前赴後繼的死。你想想,能符合這個條件的是什麽人?你好好想,答案你是知道的。”
我也是這一宿徹底睡足了,白開的提醒很快讓我找到了答案。但我心裏還是不太敢肯定這個答案。
“你說的是萬家人?所以他們族的人才會不停地死?那這麽說的話,那萬家宗祠的靈位上,記錄他們死亡的日子就是填缺的日子?所以他們才都在同一天死的?!”
白開贊許道,沒錯!你想想,能跟這件事扯上關系又這麽能死的,隻剩下萬家人沒跑了。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你跟我講過,秦一恒懷疑萬家人都改了姓氏,封了自己的門戶。你說這是爲什麽?肯定是怕死逃命啊!”
我不得不開始欽佩白開的分析能力了。萬家人不想去填缺,但又不得不去,所以不得已隻能改名換姓隐居各地。這的确算是一個逃難的手段。可他們究竟成功了嗎?
我道:“那你說那個萬錦榮爲什麽沒有藏起來?是因爲太出名了?”
白開哎了一聲道,不對,這也是事情的關鍵。按理來說,那個老頭錢也掙夠了,又是個知識分子,随便糊弄張綠卡是綽綽有餘的。可他爲什麽沒有走,又留在這裏東放點風聲出來說找到了風水學奇怪的地方,西又跟那個六指佬下棋。完全是活蹦亂跳啊。
“你說這是因爲什麽?”白開還是眨眨眼,看來答案我也清楚。
我想了想,如果一個人有機會逃跑缺偏不逃跑。除了有病,那就是舍己爲人了。
我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萬錦榮在幫自己的族人争取時間?媽的老頭原來這麽偉大?”
白開道:“沒錯,老頭隻是個誘餌。萬家人一定很清楚,這麽逃下去,即便再争取時間也僅僅隻是治标不治本。所以,他們肯定想通過萬錦榮這個誘餌,打一個翻身仗。不過顯然是失敗了。”
白開把文件翻開到第三頁:“當然我們現在隻能是做假設,但你看看這紙上的人,都是我通過你的講述和我自己的了解總結出來的。這些人恐怕都跟這件事有關系。”
紙上有很多名字,排列的很雜亂,可能是白開的寫的時候都是猛地想起一個就寫上去一個。
上面的名字一個個我都認識,有我,有秦一恒,有從一開始的袁陣劉瘸子,到後來的萬錦榮房萬金,但最讓我意外的是,紙最後的名字竟然是白開他自己。
我指着名字道:“白開,你别告訴我你也是萬家人。媽的我受不住。”
“我不是萬家人,但我可以告訴你,很多籠街的生意,都跟這件事有關系。我難免也被牽扯了進來。”
我看着白開,說實話,他這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了。但現在的對話他是一改之前的德行,每句話都說的這麽正經,弄的我不太好意思懷疑他了。
我道:“那你說,會不會所謂的址簿上記錄的根本不是宅子,而是那些萬家人都去了哪裏?所以這些人才會玩命的找。爲的就是要把陰河的缺繼續填下去?”
“這我就不清楚了,得真正看過了才知道。不過小缺,我有一個懷疑,說了你可别哭。”白開忽然盯住我的眼睛道:“址簿可能一早就在秦一恒手上,他帶你去的地方很多都跟這個名字有關系。”
白開用手指點了點a4紙上的字——宏達集團。
“這個集團在全國很多城市都有樓盤項目,你仔細想想,是不是你們收到的很多宅子都是這個集團開發的?”
我搖搖頭,之前真的忽略了這一點。首先,雖說合同是我簽的,但簽合同時大部分都是帶着賺錢的竊喜,根本也顧不上看那麽多。其次,我做的多半都是二手房,甚至有一些中間已經幾易其主了,就更加會忽略開發商究竟是誰的問題。最後,我對于一個宅子的價格評估,幾乎也不會把開發商是誰放在裏面,打眼一瞅,随便一走,這物業,環境,房子質量都能有個大概,在上看一看同一樓盤的均價,完全不用考慮太多。
我道:“你得給我時間去好好查查,興許的确有宏達集團旗下的宅子。不過這也是難免的,現在做高檔樓盤的一共就那麽幾家。我跟秦一恒去的城市也無非就那麽幾個有投資潛力的。難保不會碰上。而且宅子收回來都是有專人幫我打理的,我得去問問,是不是很多舊宅拆遷的新開發商是宏達集團。”
白開嗯嗯了兩聲,繼續說道:“我也隻是推測,查不查也不傷大局。接下來我們說說在船上的事。我昨晚上想了想,現在的結論無非就是一個,那個老頭想重新模拟一下渡船在陰河上沉船的過程。”
聽到這兒,我忽然回憶起船上那個六指的話,他們似乎也有一個很大的秘密需要解開。而解開這個秘密就必須要這麽做。
我道:“那你說就算模拟了一下沉船的過程,那能得出什麽結論?下次避免同類型失誤?做數據分析?不可能吧”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那個老頭是要借人還鬼,跟我們平常說的借屍還魂正相反。人家都是想找一個軀殼活過來,那老頭是打算借一個軀殼去死。”白開動了動身子道,所以,結論肯定跟那個老頭有關,他想變成污穢,再來告訴其他人‘底下’究竟發生了什麽。這占用着别人的軀殼去死,說起來就是一招障眼法,讓陰差誤以爲死的人是另一個。
我有些迷茫,糊弄陰差?玩的有點絕。我道:“但是他們的打算被咱們破壞了,所以這船上的人瞬間就跑光光了?”
白開道,沒錯,而且,那個老頭不是别人,遺像你也看見了。那個人你是認識的吧?
我瞬間又想起了第一次看見老頭遺像是袁陣時的感覺,不由得又開始頭皮發麻。
“袁陣根本就沒有死,玩了招金蟬脫殼上了别人的身!”白開忽然神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