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雖然很多方術上用的東西我們都是從超市買的,可這次我是真的被他弄郁悶了,這意思是開早點鋪子還是怎麽的?竟然全是吃的。問他,他就告訴我這些東西一會兒都有大用,叫我小心拎好,卻并不給我解釋。
他說得倒是輕巧,可拎東西的人是我。雖然這東西加一起并不算很重,但塑料袋實在是有些勒手,加上宅子所在的那個小區不允許出租車進入,我們隻好一步一步地走到宅子門前。這時我手已經麻了。
進了宅子,一切都一如昨夜。放下東西,我也沒來得及休息,就幫着秦一恒布置。
他交代給我的活兒很簡單,就是用一個盆把買來的面粉和雞蛋加水攪和好了,看着跟要**蛋面或者雞蛋饅頭差不多,隻不過要更稀一些。
早上來得比較急,我們也沒吃早餐,和面的時候,我看着盆裏的面直咽口水。爲了轉移注意力,我就跟秦一恒有一搭無一搭地聊天。
聊了兩句,我才想起來問他,昨晚雖然他把事情大概解釋清楚了,可是有一點沒說,這客廳裏死的男人爲什麽穿着女人的衣服?而且爲什麽那個“晦貢”懷裏抱着老鼠呢?難道那些老鼠本來就是這所宅子裏的,然後被許傳祥打死了之後,被那個“晦貢”抓住了?
秦一恒跟我聊天的時候,正一根一根地在地上擺手擀面,聽我問起,先是點點頭,後來又搖搖頭,說:“這‘晦貢’的确會本能地抓住她能抓到的東西,這也就是爲什麽夜深人靜陰氣重的時候,她會撓門發出響動的原因。這多虧她不是冤魂,沒那麽大本事,否則昨晚咱倆在宅子裏都有可能遭毒手。”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至于許傳祥被她絆倒那晚,估計也是許傳祥那兩天陽氣很衰,多半是去過花街柳巷,才會覺得撓門聲動靜大,這才被‘晦貢’絆倒了。”說着,他語氣沉了下來,“至于那些老鼠,并不是‘晦貢’刻意抓住的,而是布這個局的人塞到她身上的。”
現在我們也無法知道這個女人的生辰八字是什麽,不過,按照這個局來看,這個女人的生辰八字多半與宅子的主人極其相克,否則也不至于被人設計綁到了這裏。而老鼠的魂魄就更容易理解了,必定是在那一段時期裏與主人相克的屬相。
這玄學博大精深,屬相、五行、八字雖然相生相克,卻并不全是絕對,很多相克的屬相五行或是八字,隻是在特定的某一個時期裏才會有影響,而且也并不是無解。
要按照這些一分析,恐怕這“鼠”在那一段時期是與宅子的主人相沖的,做生意碰見屬鼠的人都要避之,更何況在這麽關鍵的地方安插老鼠了。
在客廳裏死的那個男人穿女裝的原因,應該就是爲了壓制男人身上的陽氣,好把這個“晦貢”帶過來。最後男人完成了任務,估計也是被用某些手段滅口了。
這聽起來簡單,操作起來其實很需要道行,而且并不是一般容器就可以裝着到處跑的。我們早前在别墅裏碰見的那種古玉算是一種。而布這個局的人,用的手段更加高明,他直接選了一個男人作爲容器。這陽氣既能壓制女人的魂魄,讓其不能外逃,取出來也相對容易。這個男人的八字,估計也都是提前看好的,加起來就是一個很周詳的計劃。
秦一恒這麽一說,我聽着還有些擔心。
做這事的人擺明了是個高手啊,起碼要比我們厲害多了。
我們在這兒壞了人家的好事,不會遭到什麽打擊報複吧?
轉念一想,這宅子是我們從許傳祥手裏接手的,要出事也是先找到許傳祥,我也就把心暫時放了下來。
聊天的工夫,面已經和得差不多了。秦一恒用手指攪了一下,點點頭說:“一會兒我把那個‘晦貢’從門把手上解下來,你躲遠一些,别不小心着了道。等我把面條系在‘晦貢’的頭發上,會給你口令,我一放手,你就把這盆東西照門潑過去,到時自然見分曉。”
說完,他就率先進了那間屋。我在後面一步一步地挪進去,一來是因爲盆比較沉,行動實在不方便;二來我也怕盆裏的東西灑出來,誤了事。
等進了屋,再次關上門,秦一恒就叫我把窗簾拉上,他走到門邊用面條鼓搗了半天。
他囑咐我要躲得遠一點,我自然不敢靠近,人都已經坐到床上了。他具體是怎麽操作的,我瞪大了眼也沒看清楚。
不過,看大概他隻是把幾根面條小心翼翼地系到了一起,并沒見他系到“晦貢”的頭發上。
等了三五分鍾,秦一恒那邊就停止了動作。
我見狀立刻打起精神,時刻等他發号施令。
這次他倒沒突然襲擊,喊号前,先用眼神示意了我一下,而後放下手裏的面條,整個人往後撤了一大步,退到了牆邊上,喊了一聲:“潑!”
我得了令,一盆面糊就潑了過去。我手下了十足的勁兒,生怕潑不到門上,一盆東西“噗”地就把門那面牆糊了一半。
秦一恒在旁邊眯着眼看了一下,沖我點點頭,又過來給我遞了根煙:“事情解決了。”
這錢掙得真是不容易啊,賣命賣力就差賣身了。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抽起了煙,問他:“這**蛋面的原材料還能辟邪?”
秦一恒被我問得笑了,說道:“這東西并不能辟邪,撐死可以稍作防範。之所以會用面條綁在‘晦貢’的頭發上,是因爲面條爲五谷之一所做,陽性要比其他東西重一點,加上韌性極差,很容易就可以拽斷。這‘晦貢’再怎麽着也是個污穢,要是不用點手段,很可能剛把它從門把手上解開,自己就着了道,這也是不得不防,才選擇這樣将其放開。而那一盆東西,是爲了看看它究竟走沒走而已。”
說話間,我們抽完了煙,又把頭晚留下的東西收拾好,就開門準備返程,去找許傳祥簽合同。
出去的時候,我們走得都很慢,因爲地很滑。秦一恒先開了門,并沒有着急往外走,而是指着門的一個位置叫我看。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心髒還是不由得咯噔一下,門邊上很清晰地有一個印記,看着有點像是兩個指尖在門上滑過的樣子。
我敢肯定,這并不是我們弄上去的。看來,那個“晦貢”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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