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池台的那個牛身老人臉的件?!
我好像明白了什麽,臉上霎時就浮現出了興奮的表情,但也沒直接發表自己的意見,隻是問了黑子一句:“你的意思是?”
“我沒死。”黑子攤了攤手。
“對啊,你沒死,你怎麽就沒死呢?”我也沒注意自己的話是不是傷害到了黑子的玻璃心,在我說完這話的時候,黑子一臉“**你就這麽想我死啊?!”的表情。
“預言可能不是真的,但又是真的。”黑子拿出一盒煙,熟練的用一隻手打開,并且用嘴叼出一支煙後再把煙盒遞給我,自己再拿出打火機點燃了煙,狠狠的抽了一口:“易哥,你這段時間遇見的事我多多少少都知道,所以我覺得,我該告訴你一些事。”
随後,黑子給我說起了這段時間他的所見所聞。
在知道我出事之後,他立馬就打算去貴陽找我,可是一想起小佛爺千叮呤萬囑咐的别出現在人前,他還是按耐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心。
當然,現在我們直接都跟财神爺撕破臉了,老佛爺這幫子人也徹底失蹤,他肯定就沒了顧忌所以才敢出現在我們面前。
想到自己不能來幫我,黑子覺得自己憋得難受,而且總有種愧疚感。
就在那時候,他無意間在某本淘換來的古籍裏看見了一個故事。
那個故事,跟“件”有關。
據故事裏所說,“件”這東西出現的地點通常都無法捉摸,連它是因爲什麽而生,也沒有确切的答案,隻能模糊的說,它是爲了預言一些殘酷的将來而生的。
在北宋康定年間,位于東南沿海的某個小縣,就曾經出現過“件”這種妖孽。
“當時見到“件”的人是一個漁夫,他就親眼看見了這玩意兒。”黑子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也說不清是相信還是不相信這個故事,緩緩說道:“那個“件”告訴他,三天之内,漁夫下海必死。”
“然後呢?”我期待的追問道。
黑子笑了笑:“那幾天他一直都心驚膽顫的,壓根就不敢靠近大海,可是她媳婦在第三天的傍晚失蹤了,有人說,在海邊的白沙坡上看見了他媳婦。”
“那男人也算是個漢子,雖然害怕,但還是去白沙坡那裏尋找自己的媳婦。”黑子一臉認真的說:“結果一不小心就從土崖邊上掉了下去,直接落進了深海之中。”
在黑子的故事裏,那個男人運氣是真的不錯。
落入海中之後,那男人就掙紮出了水面,本想向着岸邊遊過去,卻發現忽然腳抽筋了。
真的,這沒說笑,遊着遊着那人的腳就抽筋了。
一看自己抽筋了沒法遊,那人也隻有認命,可就在那時,一艘剛巧路過那片海域的漁船救下了他,到了頭這人也沒有死。
“當時我就把我的事兒聯系起來了,易哥,你還記得“件”給我的預言嗎?”黑子嚴肅無比的問我,似乎是在提醒我什麽。
我稍微回想了一下,緩緩念道。
“妙妙妙,當真妙。”
“件言不虛,所言如實。”
“說是既是,說否既否。”
“見此畫者,大劫随到。”
“腦漿迸裂,死後逍遙。”
“是這幾句話吧?我覺得自己記得蠻清楚的。”我試探着問了一句,黑子點點頭。
随即,黑子笑了起來:“腦漿迸裂,易哥,你如果不知道我是活着的,肯定以爲這就是我的下場吧?”
“沒錯。”我點頭。
“但是沒有,我并沒有死,那句死後逍遙就足夠咱們細想了。”黑子幫我倒了一杯茶,随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緩緩說道:“在我看的那個故事裏,記載這個故事的人,是個茅山宗的道士,他最後隻寫了四個字。”
“什麽字?”我強忍着激動,哆哆嗦嗦的問,因爲感覺好像自己又看見希望了。
對于一個正在慢慢失望的人來說,忽然出現了希望,或許比什麽都重要。
黑子用手指頭點了點桌子,說。
“人定勝天。”
我愣了一下,好半晌都沒有說話,直到海東青把我從出神的狀态叫了回來。
“怎麽了木頭?”
我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海東青的肩膀,想要說話,卻發現我已經說不出話了,隻是一個勁的不受控制的狂笑着。
周圍的服務員還有客人都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似乎是在想。
這人是忘記吃藥了,還是今天吃錯藥了?
“黑子,謝謝你!”我激動的說。
件給我的預言一直都藏在我的心底,雖然我不願意去面對這個該死的預言,可是......媽的現在我也不用擔心那麽多了!!
莫要哭,莫要鬧。
四月如春,富貴随來,大夢不醒,逍遙自在。
迎陽花開,雨後失彩,虹光貫日,披孝戴白。
瘋癫嗔癡,樣樣都來,以殺還殺,戾染靈台。
老天無眼,大道深埋,命數已定,絕路不開。
常有善舉,卻無善報,前程莫問,心被己埋。
“件,老子肯定不會讓你如願的。”我眼神閃爍得厲害,心裏嘀咕道。
以上那些都是件給我的預言,毫不誇張的說,它預言到了許多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但這并不代表結果,黑子沒有死,故事裏的那個人也沒有死,沒聽别人說嗎?!
人定勝天!
“你們究竟在說什麽預言?”海東青一臉疑惑的看着黑子,又問了他一句:“你是怎麽認識木頭的?”
“海公子你不知道?”黑子對此顯得很是意外,見海東青沒搭腔,黑子就要接着往後講,要不是我及時一腳踩在了他腳背上,我估計黑子能把我給賣個幹淨。
我一邊用腳狠狠的踩着黑子的腳背,一邊笑着:“哎呀,這灌湯包味兒不錯,再來兩籠呗?”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海東青皺着眉頭,無奈的問我。
“扯淡,老子是那種瞞着你的人嗎?”我裝作不悅的擺擺手,然後偷偷的瞪了黑子一眼,示意他别給我玩嘴上不把門的那一套,否則我真收拾他。
要是讓海東青知道了那件事,并且了解到了小佛爺還曾經逼我去冒險過,這鳥人指不定又得去跟小佛爺拼個你死我活。
這是真的,按照他以往的作風來看,很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一邊是身殘志堅的小佛爺。
一邊是腦子轉不過來的海東青。
他們倆要是鬧起來,那可真是.......
“易哥,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呗?”黑子喝了一口茶,期待的看着我。
“商量個屁,有啥事就直接說。”我笑着道。
黑子想了一下,然後跟我說。
“我想退出這個圈子了,但又覺得在家閑着沒事兒幹,等過段時間風平浪靜了,我就跟着你走吧。”黑子無奈的聳了聳肩:“本來是想跟着佛爺繼續混日子的,可是我發現這一行真不能随便混了,輕則斷手腳,重則死全家,我沒那膽氣了,而且佛爺不讓我跟着他,說他也不打算繼續混下去了,要想讨生活,就去找姓易的。”
“你想退出這圈子就退呗,誰會攔着你。”我笑了笑,心說黑子似乎也被吓着了,不過也對,連小佛爺都落了個終生走路隻能一瘸一拐的下場,他還敢繼續混下去?
“我想的是,到時候幹脆跟着你回貴陽算了,你不是說開了個花圈店嗎,到時候去給你當夥計。”黑子大笑着說道:“易哥,聽佛爺說你幹的那行挺賺錢的,到時候可得帶帶我。”
“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我認真的說道。
我們還在聊着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小佛爺的電話忽然就打了過來,叫我們趕緊過去。
本以爲是什麽特殊情況發生了例如大佛要跟他們魚死破或者是小佛爺朝着大佛開了一槍等等......
到了那兒一看,房間裏隻有師爺跟小佛爺兩個人。
“姓易的。”師爺是第一次這麽叫我。
此時,師爺正背着我們坐在輪椅上,雙手捧着一個裝滿熱茶的杯子。
“怎麽了?”我問。
“我跟小佛爺打算離開這兒了,跟我們走還是?”
“**,這麽快就要走?!”我有點意外。
師爺點了點頭,微微把頭側向了我們,儒雅的笑着說:“這個城市已經不屬于我們了,待在這裏難受。”
“是因爲.....大佛嗎.......”
“不是,我跟小佛已經準備很久了,就是爲了退出這個圈子。”師爺搖了搖頭:“我們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這并不容易,需要你的幫忙。”
我沉默了下去,知道這事沒那麽簡單。
“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隻要那個人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他說的這個人是誰?難道是大佛?!
“所有人都把我當成了傻子,沒想到他也是,真以爲我被這**陣給弄暈了嗎,簡直就是愚蠢。”師爺笑了笑,随後,他一字一句的對我說。
“其實老佛爺的視線一直都沒離開過我們,他的眼睛就在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