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乒乒乓乓之後,蒙面人的武器,被李棟的隕鐵長劍擊斷數截,散落一地。
蒙面人見勢不妙,欺到高瓊華近前,扯住她的胳膊,喝聲:“走!”
大大出人意料的是,高瓊華公主不僅沒随他逃掉,反張嘴朝那人手背咬了一口。
那人吃痛不住,隻得撒手,抱着手腕,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李棟收招後,向他急刺第二劍,反将他籠在一片劍影之中。
那人一聲歎息,似有無數傷心話來不及細說,隻得以身體撞破窗戶倉皇逃竄,那人身法很是迅捷,轉眼隐入茫茫夜色之中。
李棟攀住窗口,正要跳出去追趕。
高瓊華公主輕喝:“算了,讓他去吧!”
李棟一怔,放緩動作,轉臉問道:“你既不願随他而去,爲何又攔我追他?替他開脫?”
高瓊華臉色一紅,歎道:“正如你所說,家已破,國已滅,還能逃到哪裏去?這兒是瓊華殿,我死也要死在這裏,哪兒都不去!”
嘴上雖如此說法,她心中卻不是這樣想。因她對李棟産生了微妙的情懷,心中疑惑無數,害怕這一離開,下次見面不知又是何時,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留在這裏,固然有爲國爲家一死的決心,也未嘗沒有可與李棟長相厮守之意。
世間女人有三種,一類把愛情看得高于一切,一類把權利看得高于一切,另一類則把金錢看得高于一切。
高瓊華公主屬于第一種,家國之恨也暫時抛到了一邊。在井下呆了半天,她仔細回想白天發生的種種事情,不知不覺已被李棟的一舉一動、一笑一喜填滿心中。心中情孽潛滋暗生,不能自己。
她一生中所遇男人,不是父親就是兄長,雖也有親兵護尉對她朝思暮想,可她全不放在眼裏。侍候别人的男人缺乏剛陽之美,不具備真正男人的韻味。而李棟正是她一生中遇到的第一個羨慕的男人,爲了救她,不惜動手殺死自己的部下。
她感動了。女人一旦動心,便對男人愛得死去活來,奉獻一切,粉身碎骨也毫不足惜。
李棟領兵作戰有一套,對付女人的小心腸卻如盲人騎瞎馬,兩眼一抹黑。因爲他不止錯過了與黨雨錢之間可歌哥泣的愛情,也婉轉拒絕了陸柔待他的一腔柔情,對待張須陀之女張芊雨更是禮敬有加,不敢接近半分。
李棟對待愛情是個門外漢,自然揣測不透高瓊華的心事,還以爲她嘴中所說确有此事,便道:“這樣也好,越是危險的地方,也就越安全。任誰也料想不到,公主哪也沒去,至今仍然呆在瓊華殿。”
二人說話之間,李棟後背的鮮血淋淋下滴,地上流了一小灘的血。
高瓊華見了吓得臉色蒼白,趕忙到以前做女紅的地方,扒出一些針頭線腦,又回到李棟身邊,紅着臉命令道:“把衣服脫下來!”
李棟登時會意,知道她要爲自己包紮傷口,聽話地脫去外衣,扒開襯衣,讓她爲自己進行包紮。
高瓊華公主做得很認真,很細膩,也很體貼,手法很娴熟。
李棟似乎已經不覺得傷口的痛楚了,代之而來的是一股甜蜜和幸福。
高瓊華公主以前獨處之時,心中無數次遐想,爲自己男人做女紅的情景。如今眼前真的出現了這一幕,心中倍覺幸福。女人,也隻有在男人面前,才能叫作女人。世間如果沒有了男人,女人便不用化妝了,化了妝給誰看呢?讓誰來欣賞自己的花容月貌呢?
李棟的身體很年輕,肌膚光潔,肌理細膩而富有彈性。初次接觸到異性的身體,令高瓊華公主耳紅臉熱,心跳不已。現在是黑夜,四周寂靜無聲。嗅到李棟身上的男人味道,令她想入菲菲。
包紮完以後,高瓊華公主主動替李棟把衣服放下來,放了一半,臉上突然又現紅暈,想都沒有想,從後面抱住了李棟的腰身。
她少女的軀體柔若無骨,胸間雙峰飽滿而堅挺,直接印在李棟後背間。
李棟便覺身後兩團海綿一樣的東西蹭來蹭去,刹時起了感覺,身上熱血上湧。輕輕掙開高瓊華的手臂,轉身将她攬入懷中,緊緊的,兩個年輕的身體相互摩挲着,掙紮着,喘息着,感情噴湧着,恨不得融成一體,不分彼此你我。
人都有七情六欲,這也是命,誰也逃不掉的泥淖。
他們二人相抱,在殿内慢慢轉動身體。高瓊華側頭俯在李棟寬寬的胸膛,忽然被一線光線耀迷了雙眼。
“那是什麽?”她柔聲問道。
李棟伸着她的視線看去,見是自己的小金餅,爲了誘使蒙面男人中計,偷偷的抛出去的小金餅,也是羅士信贈給自己的小金餅。
李棟松開雙手,攥緊高瓊華的雙臂,說道:“我要借你身上的東西一用。”
說着,十分大膽地探手進入她的懷中。
饒是高瓊華愛得火辣和狂熱,被李棟直接探手入懷,也不禁心髒突跳,熱血上湧。那裏可是一個女人最柔軟的地方!那可是多少男人夜不能寐蠢蠢欲動朝思暮想欲得而到不到的地方。因爲它一生隻是爲一個男人準備的,隻允許一個男人在那裏發颠欲狂。
她欲拒還迎,嬌聲細細道:“别……别……”其實心中還在渴望得到男人的接觸。
李棟的手剛觸及到她的雙峰,便摸到一個硬挺的存在,哧溜一聲,掏了出來。
殿内燈火之下,是另一個晶瑩的錐形飾物。
高瓊華這時才知道對李棟的舉止産生了誤會,臉上更紅了,眼都不敢擡,隻是看着李棟手中的錐形飾物,掩飾道:“我有這樣的東西,你也有這樣的東西,難道我們的姻緣是上天注定的嗎?”
李棟松開她的肩膀,朝地上的小金餅走過去,撿了起來,把兩個東西并在一塊,在燈下仔細察看。
高瓊華身上的飾物,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琥珀,從外形看,也呈錐形,但更像一個半月形。它與小金餅的形狀幾乎相同,兩者并立,十分吻合。
李棟把兩個東西對着燈光仔細觀察,發現中間有一線極細極細的縫隙,也就是說,這兩個東西并不是靠得最緊密的,似乎中間還缺着一塊。
李棟摸着兩個飾物,心中想像着,若是有五或六塊,就能組合成一個圓。現在自己得到了兩塊,餘下的幾塊在哪裏?窦建德的玉?不可能。那是一個權力象征的印,與自己手中的東西絕不相類屬。
高瓊華見李棟反複察看那兩個飾物的不同之處,說道:“你要是喜歡它,我就送給你了。你好生保管。這便是我們的定情之物,也是上天爲我們結合的。”
李棟臉上十分嚴肅,将她擁入懷中,輕輕告訴她道:“這不是上天注定的,是我們争取來的!”
就在剛才,蒙面人還要帶高瓊華離開瓊華殿,李棟爲了保護她,身受劍傷,差點損命。這就是争取。
何況,真實的隋唐曆史,高句麗是沒有被征服的。高瓊華公主也不會與一個大隋的少年擁在一起,粘在一塊。這都是一個穿越千年而來的人,煞費心機,苦心經營拼搏得來的。
命運,隻是弱者的借口。李棟是強者,天不予我,便和天奪!你不給,我要自己來拿!
“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李棟問她。
“父皇贈我的啊。還有什麽要問的?”
“你父皇又是從哪來的?”李棟再問。
“興許是别人送的,也許是先皇代代相傳的。具體細節我就不知道了。”
李棟心想,東木、西金、南火、北水、中土,是五形中的五物。高瓊華的琥珀沒有形成以前倒是接近于水,也就是吻合了北水之證。爲何自己在東方,也就是齊郡得到了本來應該在西方出現的金餅?
西金,西金!西就是現在的關外,李淵鎮守的地方,将來唐朝的國都長安就叫西京。東木被東金代替,五行颠倒,這又意味着什麽樣的深刻含義?
李棟反複思索,想得腦子發疼,眼睛發澀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現在也許時機還不成熟。等将來機緣湊巧,得到五個同樣的飾物以後,興許就能知道其中的秘密了。
“别看那東西了。你喜歡我就送給你啦!”高瓊華膩着聲音柔聲說道。
李棟心中一動,笑咪咪的收起兩件東西,道:“我可是不會客氣的!”說着将兩件東西順到袖子内暗藏的口袋中。
“我看你對那東西太入迷,難道它比我還要漂亮好看?”高瓊華此時已迷三倒四了,隻想一門心思和李棟再近一步,突破禁區。
李棟把她輕輕抱在懷裏,彎腰抱住她的玉腿,來到榻間,輕放帳内,拉下了帷帳。
春霄一刻值千金,清水遇魚媾丶和丶歡!
第二天,李棟醒來,薄被輕衿,美人在懷,得到極大的滿足。
此時,高瓊華公主玉臂赤露在外,臉上紅暈滿頰,愈見妩媚動人之處。
概因龍虎交丶濟,陰陽交丶合,令她氣血得到了陽氣的滋潤和補充,反倒更顯女兒之态了。
李棟一動,高瓊華便醒了過來。見李棟有起來的意思,便嬌蠻地把她反抱懷中,重卧榻間,嗔道:“我不許你離開這裏!”
李棟輕輕拍拍她的玉背,手感很好,一時也不忍心離開溫柔之鄉。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腳步叢生,慢慢熱鬧起來。
李棟知道,再不起來,就會耽誤早朝了。便一用力,坐起身體。對她說道:“我離去之後,會把殿門從外面反鎖,你呆在裏面不要出聲。等我回來!”
“怎麽?你真的要離開麽?不管我了麽?你們男人……總是這樣,拍屁股走人!我怕,不要離開我。”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李棟勸她道:“我若是不走,被别人闖入殿内叫我起來,你呆在這裏的秘密便保不住了。我必需離開。”其實,李棟心中也不大願意徑直離開溫柔之鄉,可是爲了将來,必需硬起心腸離開。
這個時候,李棟才知道,爲什麽曆史上有許多君王都沉溺于後丶宮而不願意理朝政了。
理朝政是爲了天下,那裏有各種各樣的聰明頭腦等着分一杯羹,都想從皇帝那兒得到更多的權利和财富。皇帝要想把天下理順,必需依靠他們的聰明智慧,還不得不給他們一些,不得不滿足他們的各種奇形怪狀的想法。
而後丶宮卻是皇帝自己的溫柔之鄉,這裏所有女人都一門心思想得到皇帝的恩寵和給養,所有女人都把皇帝捧在心窩裏,他不屬于天下,也不屬于任何人,隻屬于榻間的女人!
一方面是向你源源不斷的索要,讓人頭疼不止,另一方是無窮無盡的給予:欲丶望便是由此而生。
李棟知道自己絕不能沉溺于此,因爲前路還有許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所以李棟便毅然起來了,毫不留情的起來了。然後,把殿門從外面鎖上,四處看看無人,便離開了瓊華殿。
瓊華殿離元和殿并不太遠,李棟很快就走到了殿前。正在邁步進去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賢弟,是我,請留步。”
李棟急忙止步,扭身回看,見到身後站着兩個人。一個是自己很熟悉的秦瓊,此時身上穿了盔甲,英氣勃發,雄氣赳赳的。
秦瓊身邊站着另外一人,此人身材不太高,與自己十分相似。身穿大隋的淺黃色府兵裝,但臉上神情卻不似大隋之人。
仔細往他臉上察看,李棟大吃一驚!李棟在齊郡進行易容術的時候,曾對着銅鏡反複打量變化以後自己的臉容,印象十分深刻。眼前站着的人,與自己易容以後的相貌十分相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的。
李棟不敢相信眼前的奇異之事,指着那人問秦瓊:“他……他……你是從哪裏找來這麽一個神奇的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