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股民衆神色慌然,四相奔走,敲鍋敲碗,大聲喧嚷。
李棟不知道老百姓爲什麽驚慌,便問窦建德。
“你還年輕,對古老的傳說不太了解。”窦建德說道:“古人以爲陰陽失調,婚嫁失亂才會出現長虹。荊轲刺秦前,見長虹貫日,對太子丹說刺殺秦王的事将不會成功。”
“以前的人對這事不了解,還有人以爲是虹龍吸水,會把當地的水吸完,便敲鍋把龍驚吓而走。現在已經認識到長虹是虛無的存在,但民間代代相傳,還有一些人遵守古訓而已。”
“感謝窦兄指點,我今天又長了見識了。”李棟心想,穿越以前,空氣染污嚴重,極少見到雨後彩虹,倒是有臭氧空洞。一旦出現長虹,人們奔走相告,當作美麗的吉祥來看,與隋時的說法剛好相反。
李棟這樣一問,窦建德若有所醒悟,便提議問道:“今天我們見到長虹貫日,似乎也不太吉祥,我們不去酒肆飲酒,換成宴春樓怎麽樣?”
秦瓊長期呆在齊郡,知道宴春樓是一處歌妓青丶樓,聽了以後便不再說什麽。他倒不是以爲有傷風化,而是覺得李棟和羅士信,包括他自己都還年輕,沒有拜堂成親,去那些地方不太合适。
唐時歌妓青丶樓與酒肆一樣是尋常的去處,不隻普通百姓在這裏尋花問柳,文人雅士及一些官員們也常常出入。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但未婚的年輕人,就另當别論了,多少有些影響身份。傳到訂婚的人家,給人一種作風不正派的印象。
李棟無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隻要不和年輕漂亮娘子拉拉扯扯,也就不用擔心被人嚼舌頭。對窦建德倒是有些稍微的看法。
史書記載,窦建德建立大夏國後,戰敗宇文化及,得到隋炀帝的蕭皇後和玄玉圭兩件至寶。蕭皇後人間絕色,功夫相當深厚,先後侍奉過五名皇帝,其中就包括夏國建立者窦建德本人。對待一位風丶流成性的女人如此上心,看來窦建德确實有些好丶色。
至于那玄玉圭嘛……想到這裏,李棟心中有所感悟。
除了羅士信以外,沒人知道自己懷裏揣着一塊半月形小金餅。金玉良緣是代代相傳的佳話,和氏璧被摔破一個角後,也是以赤金鑲成補全。
難道自己懷裏的金餅,與窦建德将要得到的玄玉圭冥冥有所吻合?金玉組合到一起,又有什麽奇妙的功用呢?
當秦瓊看向李棟的時候,他正在想着這件隐秘之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秦瓊以爲他并不拒絕去宴春樓,也隻好點頭同意下來。
于是,五人一行,改道去了坊間的宴春樓。那裏不僅有豔絕一方的歌妓舞女,也有珍藏十數年的上等好酒,可邊飲酒邊欣賞阿娜曼妙的舞姿,也不失人生一件賞心樂事。
宴春樓,三層木樓,飛檐鬥角,染以紅色,裏面隐隐有絲竹之聲傳出。推門而入,一群年輕漂亮的小娘子滿面春丶風,笑着迎來:“客官您來了,這邊請,這邊請……這裏的娘子個頂個的漂亮,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保管客官您滿意……”
窦建德當時停住腳步,腿腳再也挪不動了。面朝老丶鸨及娘子們笑意盈盈問道:“可有上等雅間?我們五兄弟要一處,方便飲酒賞舞。”
“唉喲,客官,一聽你說的話,就知道你不經常到我們宴春樓。”老丶鸨手裏拿着一方手巾,天也不很熱,習慣性的揮來揮去,說道:“我們這裏要啥有啥,雅間倒是其次。我們的顔如玉娘子,五裏八鄉都知道,豔絕天下,喲——别說大老爺們了,我看了都心動……”
“那就讓娘子顔如玉爲我們跳一曲!”窦建德還是笑着說道:“隻要我們兄弟玩得開心,賞金嘛就不必發愁了。”
“說你不經常來吧,還真是的!”老丶鸨繼續賣弄風情,說道:“顔如玉是我們這裏的花魁,也是我們的頂梁柱,人人都想要她舞一曲,那可怎麽辦?”
“這倒也是……”劉黑闼接過去說了半句,便不再說話了。
“一樓大廳寬敞,爺們都在那裏呐。她跳舞的時候,哪位爺賞金多,讓她動心了,就陪哪位爺共渡良宵,可不是由我說了算的。怎麽樣?去大廳一看?”**腰肢輕搖,身體晃來晃去,鼓動五人去大廳看顔如玉跳舞。
“幾位賢弟意下如何?”窦建德收斂笑容,正色對李棟及劉黑闼等人問道:“人越多越熱鬧,我們先去賞一段?”
李棟秦瓊沒表示什麽,倒是劉黑闼提醒道:“我們今天到這裏的主要目的,是向李棟和秦瓊兩位敬酒賠禮而來……這樣似乎不太合适吧?”
“這個……”窦建德一時說不上話來,眼睛異光乍閃,沉吟一會,笑着說道:“這就對了嘛,隻要兩位賢弟玩得開心,一高興什麽事情都忘了,也就不記前嫌了。”
李棟心想,窦建德果然禀性不移,就依了他的主意,看他到底有什麽表現:“隻要窦兄做了決定,我等陪着你便是。”
“如此甚好,甚好啊,哈哈……”窦建德便讓李棟和秦瓊先行,自己随在後面。等他們全走過去以後,拿出幾铢錢,偷偷塞給老丶鸨道:“今天務必請您多多照顧,請顔如玉娘子到我們雅間一坐。賞金比這個要多出很多……”
“喲,你看這……怎麽好意思,讓大爺您破費。也罷,我就先收了吧。稍後我和顔娘子遞句悄悄話,讓她去您那間坐坐……”老丶鸨一邊說話,一邊将铢錢揣起來,并把窦建德讓到裏面去。
窦建德前腳剛剛踏進大廳門檻裏面,又來了一拔人。
爲首的人身材高大魁梧,臉上胡子滿腮,腰挎長劍,神情尤其兇猛。
這人一進門就高喝一道:“老丶鸨!今天顔如玉我們包下了!任何人不得染指!諾!”說着剛一錠官銀抛到老丶鸨懷裏。
一見銀兩,老丶鸨眉眼都笑成一朵花了,又是作揖,又是哈腰,滿口稱贊:“喲!大爺真豪爽,看來是這裏的常客。我就不多介紹了,小娘子顔如玉今晚就是您的人……”
“滾開!”爲首那人冷喝一句,用手抖抖腰中長劍:“再敢玩花樣,小心爺的刀劍不長眼!”
老丶鸨假裝害怕,倒退半步,笑道:“裏面請,裏面請,我稍後便安排顔如玉,到您的那間賠大爺您喝酒。”
那人冷哼一聲,大步流星朝裏面走去。
他們一行人剛進去,又一拔人馬趕到。這拔人身官便服,神色威武,一看就知道是官面上的人,看樣子職位還不低,不過他們十分低調,無論老丶鸨怎麽鼓動,就是不去大廳,而是直接點名要顔玉如去雅間相陪。
老丶鸨吃罪不了官面的人,隻得答應下來。讓一名小厮帶官面的人去雅間後,老丶鸨便愁眉苦臉起來。一個個都是得罪不起的爺,可顔如玉隻唯一一個,這可怎麽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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