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現在掌握着一千兵馬,是李棟戰敗知世郎鹹魚翻身的唯一資本。眼前他不能死也不能有閃失,否則李棟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了。
杜雨先前有恩于李棟和杜伏威,爲人豪爽大氣,卻也十分的愚忠。李棟一直有心收到身邊。現在他對二人卻痛下殺手,令李棟有些爲難。
殺掉他日後便沒有了機會;不殺掉現在危險重重,不止有知世郎的人,還有更多人前仆後繼對自己施以殺手。
因爲在章丘城人眼裏,李棟和杜伏威是一丘之貉,是章丘的大叛賊,人人痛恨他們并欲除之而後快。李棟和杜伏威卻不能聲張,因爲知世郎不會放任李棟起兵造他的反。李棟的一切行動必需秘密進行,連親生父親李渾也不能透露。
爲什麽杜雨會出爾反爾,先救後殺?
杜雨爲人正直,對大隋朝十分忠心。雖然大隋對他的恩慧算不上豐厚,也不影響他對舊朝廷一片情深。杜伏威打開城門,放知世郎進城,杜雨便是爲了鏟除他而來。恰巧遇到李棟,便起了将二人一塊殺死的想法。爲了章丘,也爲了陸離兒,杜雨把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一心隻想将他們殺掉。
看了一會兒,趁杜雨轉身之際,李棟蓦然跳過去,出手如電,迅速将配刀架在杜雨脖子間,冷冷說道:“杜兄何苦這樣?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們的苦衷的。”
“我呸!吃裏扒外的白眼狼,虧陸離兒相中你,還想讓你做上門女婿。他真是瞎了狗眼,所遇非人,與一個畜生何異?”杜雨雖然被刀架着脖子,也毫不畏懼,仍然破口大罵:“某的小命交在你手裏。你倒是下手啊,死了一了百了,眼不見心不煩!快動手,婆婆媽媽讓杜某小看你的爲人。”
杜伏威急忙喊李棟的名字,意思要李棟也下留情,不要一時沖動做了錯事。他也擔心李棟爲了整個大計劃,會不惜一個人的生命,一狠心将杜雨就此了結。
李棟會是那樣的人麽?這隻能說明杜伏威也感覺,現在将杜雨殺掉了,将來肯定會後悔。可不殺他,就這樣放他走,說不定什麽時間,他又神出鬼沒殺回來,仍然會對自己和杜伏威下狠手。
殺人要誅心!
李棟想起穿越以前曾經看過的一部大賣的電影,裏面有一句經典的台詞,講的就是如何利用敵手的強項和弱點,使他不得不跳進專門爲他設好的圈套裏面。
對付杜雨這種極爲豪爽卻又死忠到底的人,隻有一個辦法可行。那就是樹起一個他心目中的目标,使他不緻于失望到無底的深淵,從而改變他原有的注意,不再對自己和杜伏威無休無止的進行暗殺。
縣令陸離兒以及縣尉縣丞等人押在大牢,杜雨身爲獄卒一員,對裏面的環境極爲熟悉,尚且不敢獨闖龍潭,可以想像裏面的防守那是相當的嚴密。所以他便退而求其次,來對自己行兇了。
眼下有一個非常合适的人選,隻要杜雨見到她,就會改變方向。這樣做也有一個顧及,就是杜雨會憑着出色的身手,帶她遠走高飛,脫離虎口。可不這樣做,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李棟隻得咬一咬牙,喝道:“杜兄對不起了,讓你受委屈了……”
“住手!”三人正鬧得不可開膠時,耳邊忽然響起脆聲聲一個嬌喝。李杜二人當然知道她是誰了,除了陸柔還會有誰?
杜雨卻一片愕然。
這處小小的庭院竟然有如此漂亮的女娃娃,那眼,那眉,那鼻兒,那臉蛋,那腰身,那風采渾不似小家碧玉,倒像是大家閨秀。更爲重要的是,女娃娃語氣之間有向着自己的意向,喝止了李棟對自己動手。
杜雨便微微側頭冷問李棟:“這位小娘子是何許人也?”
陸柔出現的正是時候,李棟想了想便說:“她不就在那裏站着?你去當面問她好了。”說着将手裏的橫刀從他脖子間松開,從後背輕推了一把杜雨,把他推天陸柔近前。
杜雨不認識陸柔,自然而然的陸柔也不識得杜雨,但二人心意卻是相通的,都把李棟杜伏威等人當作是最大的仇敵。
杜伏威在一邊忙介紹道:“這位小娘子便是陸離兒的女兒陸柔。”
杜雨聞聽以後,倒身便拜:“某杜雨來得晚了,使陸小姐受驚,還請原諒在下。”
陸柔道:“這位兄長快快請起。此刻我已不是什麽小姐了。全拜眼前這兩位‘好漢’所托。日後有機會,一定要親自殺掉他們二人,爲我受苦的爹爹報仇。”
杜雨點點頭,起身橫在陸柔面前道:“你們休想再向前走動一步。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陸柔歎口氣道:“他們倒是沒有爲難我。要不是杜伏威出手相救,此刻恐怕我還不知道下場如何悲慘……”
這下杜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李棟杜伏威賣主求榮,将知世朗引進城内,陸離兒等人已經被抓下入大牢,爲何卻對陸柔這麽寬容。把她安置在這樣一處極爲隐秘的地方,其意思不言自明,是出于保護她的必要。
不過轉念又想到,陸柔生得這般漂亮,如花似玉的嬌美人,隻要身爲男人對她都會心動。他們二人難道企圖對她有不軌的行爲?但隻要我有一口氣,絕不容他們詭計得逞。
李棟見杜雨橫身擋在陸柔身前,知道計策已然生效,心裏也就放心了。對杜伏威一偏頭,道:“我們走!”
杜雨喝道:“哪裏去?”
“保護好陸柔。我們去辦一件大事。要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回來的。”李棟的意思是辦了重要的事以後,會回來看望他們。拜托杜雨不要讓陸柔有什麽閃失。
而杜雨出于先前已經對他有了一定程度的成見,便以爲他們還會回來找陸柔和自己的麻煩,他們彼此之間的誤會進一步加劇。
走出院子以後,李棟才把杜雨是什麽樣的人,告訴了杜伏威。又說:“其實杜雨活得很累。他既想殺掉我們,爲章丘城百姓出一口惡氣,又想保護我們,所以才将知世郎派來跟蹤我們的兩名斥候宰掉。現在他保護着陸柔的安全,心理上會好受一些。由他保護陸柔,我們也可以放手一搏了。”
杜伏威點點頭,承認李棟分析得很正确。不過杜伏威與他交往不多,對他了解并不深刻。
過了一會兒,李棟又問:“章丘三位縣官,你打算怎麽處置?”
杜伏威知道,李棟心裏已經有了注意,但礙于自己是主審,含蓄地旁敲側擊,而不是直接命令自己該如何去做如何去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