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大受鼓舞,紛紛表示,誓死保衛章丘,絕不讓賊人攻破。原來還有些害怕的人,這時身體也挺得很直,變勇敢起來。
見火候到了,李棟便讓把他們去了東門,留下一部分守在北門。
半夜時分,知世郎命部下偃旗息鼓,也不打火把,借城牆上的火光爲目标,悄然逼近城下。
李棟登上了北門,城下一片刀光劍影,知道王薄大軍攻到,心裏不免緊張。現在的情況與穿越前的世界不太一樣,冷兵器靠的是人海戰術。萬一城牆被攻破,被幾百人圍攻,自己也難保幸運。
府兵們也發現了賊軍的行蹤,搬起石頭就要往城下,賊軍密集的地方砸去。
李棟趕忙制止他們,說:“還沒到最佳時機。他們在城下,就這麽砸下去,很容易躲開。等他們爬到城牆半道,那時離地幾丈高了,身在雲梯之上,怎麽也躲不開。一旦砸中倒下,捎帶着把同夥也砸下去。摔傷到地上,就沒力氣攻城了。這會減輕守城的難度。”
府兵把石頭又輕輕放下,年輕的臉繃得緊緊的,在火光映照下,也是非常的緊張。
敵軍的刀槍在火光映照下,離城頭越來越近了,看得清清楚楚。
危險和死亡的氣息倏然籠罩整個城頭之上。
這時,雲梯下的敵軍,朝城牆上面開始猛射箭支。箭雨漫天飛舞,有插在城牆縫隙裏,也有少量防備不及的府兵被射中,但大多數箭支都射到盾牌上,紛紛墜落城牆甬道間。
守城的府兵,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目光集中到李棟身上,隻等他一聲令下,狠揍敵人的屁股了。
李棟拿過令旗,朝天空一舉,大吼一聲:“放!”
霎時間,木樁、石塊、箭支、點燃的綿花球和布條,像下了一陣雨似的,沒頭沒腦朝攻城的賊兵身上投去。
賊兵被石塊砸翻一堆,被點燃一堆,被射中一堆,慘叫聲不絕入耳。但敵軍還是前仆後繼,奮力向城牆上沖上來。
與此同時,城東門也傳來聲悶雷般的喊殺聲,那裏的敵軍大概也開始攻城,縣尉率守城府兵與他們展開了生死拼殺。
城頭上的普通百姓,源源不斷的把守城武器運到府兵身後。府兵又下餃子一樣扔到攻城士兵身上。
但賊軍人數比守城府兵多出十幾倍,他們雖然損傷極重,還是有大量的賊軍頂着飛蝗般的武器沖到城牆下,拽出武器與城頭的府兵你刺我砍起來。
兵器撞擊的叮當聲,響如暴豆,聲震雲霄。
這時,賊軍改換了另一種攻城雲梯。這種雲梯更寬更長,搭在城牆上面,士兵可直接跳到城頭甬道上。眨眼功夫,攻城賊軍就增加了數倍。
李棟命令第二批府兵,專攻雲梯上面的這些賊兵。方法很簡單,就是用力把雲梯推出城牆之外。雲梯上的賊兵便随着梯子一起翻落到地上。
無奈敵軍太多,燒餅上的芝麻一樣,密密麻麻的,仍有一小部分人攀上城牆。
李棟從身邊撿起一把橫刀,跳過去與那些賊兵戰成一團。第二批府兵也抽出一部分,對他們進行圍攻。剛把這撥人殺完,第二撥人又攻了上來。
普通百姓見形勢危急,有些也加入了戰團。搬着石塊,親自砸向攻城的敵軍。
人多力量大,不服不行。百姓的加入,使守城兵力大增,擊退了賊軍的第二撥攻擊。但仍有大量敵軍正在極力向上攀爬,情勢依然十分危急。
這時,李棟便命人點燃了一大堆炭火,火光沖天,在很遠的黑夜裏也看得很清楚。
李棟抽空傾聽西門的動靜,西門不一會也熱鬧起來,大概杜伏威和輔公袥兩人接到信号,打開城門沖了出去。與守在那裏的伏兵展開了激戰。
恰在此時,一支箭從城下幽(暗)之處疾射李棟,他正在仔細聽西門的喊殺聲,根本沒有任何提防。
一名府兵卻看得清清楚楚,急忙用身體檔到李棟身前,他自己卻被射中胸口,一聲慘叫後,身體晃了晃便朝城下摔去。
李棟就站在他的身邊,被他的慘叫驚醒,忙伸手扯住府兵的腰帶,他才沒有摔到城下。哪知又一支箭突然射來,李棟急忙用手中橫刀格擋。箭是擋開了,可那名府兵卻因突然撒手,像一段木頭似的急墜下去,一路還砸翻了幾個倒黴的攻城的賊軍。
李棟十分惋惜。這名府兵爲自己擋住飛箭才死掉的。本想撈住他的屍體,戰後把他埋葬,使他入土爲安。倉促間毫無提防,他墜下城後,再想找到他的屍體恐怕就不容易了。
府兵抛擲的石塊、木樁以及燃燒的棉花球落到城牆根處,把屍體砸成“變型金剛”,面目不非,敵我不辯;還有的被燒成一截黑炭,反正很難辨認剛才誰救的自己。
這時,西門的喊殺聲漸行漸遠,慢慢聽不到了,大概杜伏威已突圍出去。當然了,也不排除被敵軍擒獲或殺死的可能。不過想想曆史上,杜伏威還要橫行十幾年,肯定不會在今晚就死掉。
他們這種有勇有謀的戰将,絕不會輕易被人宰殺。派他出城搬救兵,也存着這個僥幸心理,所謂的吉人自有天象就是這樣。
縣尉趁敵軍休息的間隙,從東城跑到北城,來找李棟。
李棟見他臉上蒙了一層炭黑,被汗水沖刷出一條條痕迹,顯然他剛才也勇猛拼殺,保衛了北門沒被攻破。
縣尉擦一把臉上的汗水,氣喘籲籲說:“北門守城府兵損失嚴重,恐怕抵擋不了敵軍第二輪猛攻了。”
朝他走了兩步,二人面對面站着,李棟安慰道:“經過這一役,賊軍的緻命弱點已暴露無遺。隻要頂住第二輪攻擊,就有辦法擊退他們。”說完,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哪知縣尉眼睛瞪得溜圓,面目猙獰,五官挪位,“唉喲”大叫起來。
李棟仔細一看,縣尉的肩膀上被人砍了一刀,暗紅的血迹正慢慢的流着。剛才拍的地方,正好是他受傷的地方。很不好意思地“嘿嘿”讪笑兩聲,說:“啊,抱歉抱歉,實在抱歉得很。我不是故意的。”
縣尉疼得呲牙咧嘴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定定精神,按住心頭不滿問:“賊軍的弱點在哪裏?”
李棟俯在縣尉耳邊說:“這是天大的秘密,隻能我和你知道。那知世郎從近百裏外的地方趕來,人困馬乏的,他本不應該在今晚就攻城。最好的辦法是歇息一晚上,使士兵養精蓄銳,緩一口氣明天再攻。這樣我們就不好守城了。”
縣尉驚喜地說道:“是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層關系?那我們怎麽利用他的這個緻命弱點?”
李棟嘿嘿冷笑幾聲,伸手又在他受傷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說:“我本想派你出城的,但看現在的情況……”
縣尉剛緩過勁,傷口第二次被李棟拍到,怒問:“這次還不是故意的?”
李棟做個鬼臉,回說:“這次是故意的啦!”心裏卻想,哼,誰讓你和你父親不和呢?本少爺保衛的是全城百姓,可不是故意和我們過不去的人。嘴上卻說:“你身上有傷,就不方便殺出城外了,隻好由我率領府兵出城埋伏了!”
縣尉想想李棟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已受傷了,再帶兵出城拼殺,弄不好就是肉包子砸狗有去無回。再說自己也沒有那麽大的膽量出城,也就原諒了李棟故意拍受傷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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