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家出來,林父帶着林烨直奔醫院而去。在門診消毒,敷藥包紮出來,便已經是下午四點。兩人才剛剛走出醫院門口,便見一群打扮得怪裏怪氣的社會青年往醫院而來。
“真不巧!”林烨一眼就看到了之前在巷子裏面的兩個黃毛。林父一聽微微一皺眉頭,道:“别怕,你王叔這個時候怕是已經給天興幫幾個頭頭打了電話了。”林烨倒不是怕,而是他似乎知道這事兒不會這麽順利。王叔的電話肯定是打了,但是天興幫那幾個頭頭不見得已經下發了命令。
他林烨算了鳥?天興幫會爲了他林烨而得罪這些手底下賣命的小混混?果然,兩個黃毛看到林烨的時候,雙目立刻爆出怒火。
“草,是那小子。”一個黃毛指着林烨說道,“兄弟們,圍上!”一句話落口,一群人頓時将還沒有走出醫院門口的林烨父子倆團團圍住了。
“各位朋友,今天的事情想必是個誤會。”林父見此,立刻護在林烨身前,接着說道,“王昌亮是我戰友,他與你們老大的關系可不一般。希望各位朋友賣個薄面,不要爲難我兒子了。改日待你們兄弟出院,一定當面緻歉。”
“哼,你一句話就想把我們打發了?”一個黃毛叫嚣着,“咱兄弟現在就在醫院裏邊躺着,今天不讓你兒子見見紅,老子們就擺出來混了。”果然,這些家夥并沒有得到他們老大的指令。林烨把父親往後一拉,直接跨進了醫院大門。然後迅速将一邊門關過來,嫣然形成了一幅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形式。
一群黃毛見此蜂擁而上,一人直接沖了上來,林烨毫不猶豫就給了他肚子一腳。頓時将這人揣飛了出去,被身後撲上來的同伴扶住才勉強站穩。林父手疾眼快,一把拽過醫院門口的一把椅子,準備當武器。
兩個黃毛同時沖了上來,林烨不退反進,直接搶進其中一個黃毛懷中。那黃毛也非花架子,又手一橫手肘直攻林烨的太陽穴。林烨左手迅速提起格擋在他肩關節位置,這樣可以以最小的力量擋住他的攻擊。另一邊,右手一橫手肘以極快的速度猛擊那黃毛側臉。那黃毛被這一擊直接撞歪了身形,向側面倒去。林烨接着身體扭動的慣性,以右腳爲軸心,身體猛然一旋,左腳在身後化出一個弧線,後旋踢直沖另一個搶進的黃毛面門而去。
那黃毛也反應過來,倉惶地擡起手臂格擋。不過饒是如此,依然被林烨的大力擊得倒退了兩步。林父面露驚愕,林烨表現出來的沉着和判斷讓他根本不像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十八歲的孩子打架,一般都是拳頭亂飛,毫無章法。
“喂,你們還有王法沒?”這時醫院裏面傳出一聲厲吼,“在醫院門口打架,小心老子一個個敲碎你們腦袋。”林烨尋聲看去,隻見一個身寬體胖的黑大個徐徐從保安室走出來。這家夥一身黑色金錢花紋褂子,腳下踢着一雙拖鞋,一臉橫肉和光頭看上去煞氣難當。隻見他手上拿着一根膠棒,那玩意兒打人不傷筋不動骨,但是卻能讓人肌肉無力,從而無法反抗。
“豹哥。”黃毛一行人面色微微一愣,齊呼而出。看來,這醫院保安似乎也有點來頭。
“還不滾?”被稱爲豹哥大個子面色一橫,怒聲吼道。黃毛一行人立刻焉了,紛紛怒視一眼林烨,然後掉頭而去。
“這位大哥,多謝解困。”林父見此面色一松,轉身對大個子說道。
“别謝我。”那大個子擺擺手道,徑直走到林烨身前說道:“小崽兒身手還不錯,打架還這麽冷靜,可不像個在校小子。你跟誰的?”
“豹哥誇獎了,我還是個學生,沒跟誰。”林烨微微一笑,不失禮節地回道。
“沒跟誰?”大個子也爲林烨說話的姿态所動,這根本不像一個在校學生,“沒跟誰你敢惹天興幫的人?”說着拿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烨,手臂上的血迹已經幹去,背後衣服上那一刀斜跨整個後背,卻不見這小子有任何痛裝,似乎這一刀根本就不礙事。
“你惹了天興幫的人,沒跟誰的話你這後邊兒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大個子那手上的膠棒敲敲自己的光頭說道。林父見此似乎是明白了什麽,立刻上前說道:“我已經帶着他找了王昌亮,想來他王叔應該能幫忙擺平吧。”
“王昌亮……”大個子眉目微微一皺,“我看你别抱多大希望,天興幫出了名的護短,即使王昌亮和那幾個老大認識,那幾個老大也不見得會往心裏去。你一個沒有任何來頭的學生,那幾個老大犯不着爲了你得罪自己手下賣命的一幫子小崽兒。”
“啊!”林父微微一歎,林烨卻是早就有心理準備,因此并不驚訝。這也是爲何剛才并不多說,便動了手的原因。林父轉過頭看着林烨,眼中寫滿了擔憂。“要不報警吧,這拖着也不是辦法。”
“報警,”大個子噗嗤一笑,“報警有用的話,這縣城也就不會這麽亂了。”愣了片刻又道,“小子,我很欣賞你。遇到人,就報我的名字。李豹,道上我還有點威望。”
“如此就多謝豹哥了。”林烨露出笑意道。話還沒說完,外面又是一陣嘈雜聲傳來。三人尋聲看去,隻見之前的黃毛一行人這會一陣狼狽地往醫院奔來。其中一個黃毛滿臉血迹。林烨見此立刻明白,肯定是聶文強殺來了。
果真,聶文強手持砍刀,與數十人一起追了上來。這些家夥個個都還身穿校服,看來都是學校的混混。
“草你媽的,敢砍老子。”聶文強一邊怒罵一邊努力用砍刀揮砍。黃毛一群十數人被逼到醫院門口來了。
“報應了吧。”李豹哼哧一笑,看來他對天興幫也沒啥好感。“那不是聶文強嗎?怎麽天興幫的人惹到這小祖宗了,看來縣城該亂了。”
“哎,這冤冤相報的可才沒個頭。”林父歎口氣說道,林烨卷進來了,天知道會不會又什麽危險。他已經有了讓林烨轉校到其他縣城學校去讀書的打算了。
“喂,那幫小崽兒,别在醫院舞刀弄劍的,要弄給老子出去弄,這裏是老子的地盤。”李豹打開大門,黃毛一行人見此立刻沖上來,想要逃進醫院避難。李豹毫不猶豫地給了沖在前面的一人一腳,那人頓時被踹飛出去,連帶着他背後的三人轟然倒地。那力度,顯然不是林烨能比的。
“李豹,孩子們撒撒氣,就讓着他們吧,大不了一會兒我讓人給你清洗幹淨。”這時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衆人尋聲看去,隻見一輛黑色高級轎車裏面徐徐走下一個同樣一臉橫肉,光頭金鏈子的中年人。與李豹不同的是,這家夥赤膊着上身,卻也籠了一件體面的黑西裝。
“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李豹哼哼一聲說道,接着大聲回應道:“山鷹,你可算是越混越回頭了,這檔子事兒也管?”
“哪能這麽說,我這不也爲了養家糊口嘛。”西裝光頭一堆橫肉擺出來的笑委實不好看。隻見他徐徐走進醫院,聶文強等人見此也停了手。隻見那西裝光頭走到聶文強身邊,伸手從聶文強手上拿過砍刀。
“慘了!”李豹輕聲歎道。林烨也知道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事情了,隻見西裝光頭對着黃毛一行人揮揮砍刀說道:“倆黃毛留下,其他人一人到旁邊領一刀就可以走了。後面就是醫院,願意照顧你們豹爺生意的就去醫院。”
“多謝鷹爺饒命。”黃毛一行人聞此竟然露出喜色,這時聶文強帶來的一票子學生混混張口大呼:“到這邊來。”黃毛一行人立刻哆嗦着走了過去。”聶文強指着自己手臂上纏着的白色繃帶說道:“懂規矩不?”衆人點點頭,紛紛伸出自己的手臂。
聶文強從旁邊的人手中接過砍刀,開始挨個挨個地砍。雖然以他的力氣還不足以将這些人手臂砍斷,但是霎時也是血肉橫飛。被砍的人發出一聲聲痛嚎,轉頭直接從林烨和李豹身邊奔進了醫院。剩下的兩個黃毛,卻是已經吓得臉色煞白,連話都說不清了。其中一人早就受了傷,一隻手托着另一隻手,顯然是脫臼了。
“他們會怎麽做?”林烨悄聲問旁邊的李豹。李豹搖搖頭,似乎是不忍看到接下來的一幕,輕聲說道:“要出人命了……”果然,被李豹稱爲山鷹的光頭西裝蹒跚着步子,手持砍刀徐徐走向倆黃毛。
“鷹爺,饒命啊!”其中一黃毛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我家裏還有老父親,饒命啊!”
“你小子,宰了你就輕松了你老父親。”山鷹丢開夾在指間的煙頭,舉起刀就要砍。那還能動的黃毛眼疾手快,直接從地上跳起來對着山鷹懷中撞去,就此避過了山鷹落下的直沖要害的一刀。然後接着山鷹身形被撞歪,迅速往醫院外面跑去。
聶文強見此那肯罷休,提着刀就追上去。黃毛由于恐慌,體力趨近透支,很快就被聶文強追上。一刀砍在背上,頓時那黃毛發出一聲痛呼,直接往前面倒去。倒地後立刻轉過身求聶文強饒命。聶文強此刻已然是一臉兇相,舉起砍刀又要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