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一行人準備休息,行程安排在兩天後回國。先在塞班玩兩天,放松一下心情。程瀚宇也想讓唐悠兒在回去之前,多尋找一些記憶。于是吃完飯,他便帶着唐悠兒上樓,準備回房。
唐悠兒不太習慣程瀚宇的親密接觸,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她總覺得和程瀚宇不熟,太過親密不太好。可是又愧疚于名義上是他的妻子,這樣一來,唐悠兒也覺得很矛盾。
“老公,你要去哪裏?!”
眼尖的雪兒看見兩人要進電梯,準備也跟着進去。眼疾手快的克萊爾将她拽到電梯外,眼裏已有了怒火:“你怎麽這麽不要臉?!之前你亂認老公就行了,現在我們悠兒姐姐回來了,你還亂認!你這麽缺男人怎麽不去當雞啊!”
雪兒聽見她話臉色煞白,往後退了兩步,隻覺得太要命了。這些人又尖銳又兇惡,完全不肯和她好好相處。要是再這樣下去,不單不能讨好程瀚宇,說不定還會被這些人收拾的很慘。
想到這裏,雪兒默默轉身,跟着保镖回了自己房間。要是以前,她還會反駁說些話來狡辯。可是現在,卻很安靜的回了房間。克萊爾也傻眼,以爲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過分,她擡頭看向唐一晟。
唐一晟對她的做法很滿意,摸摸她的頭,給了她一個香吻表示鼓勵:“罵的好,要是她當我們的姐姐,我們就集體去跳海。”
誰要跳海……克萊爾瞪他一眼,和他上樓休息。
房間内,程瀚宇将相冊遞給坐在沙發上的唐悠兒,唐悠兒有些拘謹,坐着喝茶,小心翼翼的接過相冊。
剛看到,她就傻了眼,照片上的自己婚紗潔白如雪,和他站在一起,看起來很幸福。她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自己笑的這麽燦爛。照片上的兩人很是般配,天造地設。她自己也這麽覺得。
她擡起頭,眼神有些錯愕。程瀚宇微微一笑,坐在她的身旁,“這是我們的婚紗照,很漂亮,是不是?”
唐悠兒點頭,她的記憶裏,對于婚紗照一點印象都沒有。程瀚宇笑,陷入回憶裏:“還記得帶你去試婚紗嗎?你說,你很喜歡。看見你從裏面出來,我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美的女人。”
很少說這些話,可是程瀚宇還是說了。面對唐悠兒,他想的很簡單,隻想給她最好的。她要是不知道,不清楚,不記得。那麽他就慢慢幫助她一起回憶。要是她一直都記不起來,那麽他就一輩子記着這些往事,永遠都不撒開。
哪怕是隻有他一個人記得,他也要保留着,把最好的愛留給她。
也隻能給她。
“悠兒,我曾經告訴過你,要給你最美的婚禮。我也曾經讓你心碎,讓你難受過。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知道你失蹤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要瘋了。在你失蹤的海域找,可是一連好多天,我都沒有找到你……”
唐悠兒鼻子發酸,這個男人是真心的吧。從他的語氣裏,她能感覺的到。他是真的很愛她。哪怕是她丢失了兩人之間的所有記憶。
她還是感覺的到,他的心,離她好近好近……
一個午後,兩人都窩在沙發上看照片,看完了相冊,程瀚宇把兩人所有有關的照片都翻了出來。包括兩個孩子,大兒子小君安,唐悠兒看了除了詫異還是詫異。沒想到這個帥氣的小男生,竟然是自己生下來的。
“這個,真的是我的兒子?”她指尖有些顫抖,分明是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程瀚宇點頭,将小亦歡的照片翻了出來,指給她看,“你瞧,是不是有些像你?這是我們的小女兒,程亦歡。已經八個月了,你失蹤的時候,她才六個月大,現在,她又變了一些。不知道還認不認識你這個媽媽。”
果然,即使唐悠兒再沒有記憶,但對于孩子,母子之間的那種默契,是如何也不能改變的。她仔細看着孩子的照片,心裏除了驚愕,還有驚喜。沒想到,她的孩子是這樣,她竟然生了兩個孩子……
看着看着便笑了。心裏實在太開心。
程瀚宇摟過她,此時也慢慢放松下來,感覺到唐悠兒身子一滞,程瀚宇也沒有多說,悄無聲息的收回了手臂。
“對不起。”唐悠兒低聲道歉,知道這一刻,再說什麽都是徒勞。她能感受到這個男人爲自己付出的一切,可歸根結底,她毫無記憶,所以心裏,始終有那麽一根刺卡在那裏。
她不能吐出來,也不能消化掉。
隻能看她自己,能不能慢慢的憑着自己的能力,親手将刺給除去。見程瀚宇笑笑躺在沙發上,她也躺了上去,頭枕着他的手臂,好像,親切他也沒有這麽難。程瀚宇也一愣,知道她的用意後,嘴角輕揚,一個淺笑。
兩人互相對視,唐悠兒看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好看的一切。兩人看着看着就感覺到了困意,擁抱着午睡。
迷糊中,唐悠兒感覺有人抱着自己,接着她又跌入一個溫暖寬闊的胸膛。她很久,都沒有這樣放開心扉的睡覺了。不用擔憂親人,不用擔憂溫飽。
均勻的呼吸傳來,程瀚宇輕輕摟着她,看着她恬靜的睡顔,在她臉上印了一個吻。
唐悠兒醒來時,已經夜幕降臨。屋子裏一片昏暗,隻有床頭燈光亮着。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身邊空無一人。她有些害怕,赤腳下床,開始叫人:“程瀚宇?你在哪兒?”
無人應答。
“程瀚宇?你在哪裏?”
回答她的是空蕩蕩的房間。
唐悠兒一下也懵了,自己難道隻是做了一場夢?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麽弟弟,根本就沒有什麽孩子,如果這一切都是夢的話。爲什麽都來的那麽真實。
她蹲在窗邊,看着落地窗外沙灘上年輕人張揚的笑容,青春洋溢的臉。眼淚無聲無息滑落下來。
爲什麽要給她這樣一個夢,讓她以爲自己找到了家。讓她以爲從此可以有了依靠,不用再一人孤單冒險。
眼淚越來越多,怎麽都止不住。唐悠兒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麽,讓她這樣失控。程瀚宇不見了,她以爲這個世界都變了。
“嗚嗚……”她終于再也控制不住,無聲的眼淚讓她崩潰,緊緊咬着拳頭,不知道自己在傷心難過什麽。
門打開又關上,她沒有注意到。輕微的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程瀚宇腳步一頓,看到床邊望向窗外無助哭泣的女人。
好像一隻流浪的小貓,程瀚宇心裏如同被刺傷,蹲下去,将她抱了起來。
唐悠兒聞到熟悉的味道,當他的懷抱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她慢慢止住了哭聲。眼睛紅腫,她擡起頭看着他,眼淚還在繼續流淌。
“寶貝。”程瀚宇抱着她,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我沒有走,我隻是去看看有什麽吃的。想讓寶貝起來一起到下面玩,沒想到會讓寶貝難受。”
他像在哄一個小孩子,将她哄的極好,唯恐她會再次哭泣。他的聲音極軟,極輕。如同她是他的稀世珍寶,任誰也不能奪去。
“我的寶貝,你是我的,我哪裏也不會去。我不會丢下你,再讓你受苦,你相信我,好不好?”
聽見這話,心裏一直對他有防線的唐悠兒,終于在這個時候,将所有的委屈全都發洩出來,在他懷裏,狠狠痛哭了一場。
在外面玩的起勁的衆人聽見唐悠兒和程瀚宇不下來時,心裏有些遺憾。北堂盈看着在一旁垂頭喪氣的雪兒,眉梢譏諷更甚,“當然要一起了,兩個人這麽長時間沒有見,肯定要好好過二人時光,我們就原諒原諒,讓他們先膩歪一會。”
衆人哈哈大笑。克萊爾也覺得很有道理:“我就說嘛,就算悠兒姐姐不記得,憑着我們程大軍長的癡情,還能不抱的美人歸?”
“就是就是!”
幾人湊着熱鬧,似乎在故意刺激雪兒。而反常的是,雪兒沒有抗議,也沒有反駁,隻是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烤火。衆人雖然覺得奇怪,但她不鬧事總是最好的選擇。
“盈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她很奇怪?”克萊爾忍不住,問坐在一旁烤海鮮的北堂盈,北堂盈那麽敏感,自然也注意到。她點頭,示意克萊爾不要聲張:“還不知道她要玩什麽把戲,你就慢慢的等着她,總會露出馬腳的。”
聽見她這麽說,克萊爾也贊同的點頭,和唐一晟一起玩了起來。衆人一直玩到深夜,才回房休息。
而唐悠兒哭過一場,眼睛實在難看。洗了個澡,眼睛腫的太吓人。程瀚宇給她敷了消腫膏,如果今晚不哭的話,明天應該就能消了。
兩人在房間裏吃了一頓燭光晚餐,燭光裏,程瀚宇的臉顯得格外好看。唐悠兒花癡的拖着下巴,忘了吃盤子裏的食物,偏着腦袋看他。
程瀚宇含笑,好像很久沒有和她單獨吃過飯了。
“我以前都叫你什麽?”
唐悠兒有些好奇,想到雪兒叫他老公,心裏有些不舒服:“是和雪兒一樣,叫你老公嗎?”
程瀚宇抿唇,沒有回答她的話,将一塊切好的牛排塞在她的嘴裏,唐悠兒瞪着紅腫的眼看着他,模樣看起來有些怪異。
恩……是有些滑稽。
唐悠兒被他這樣打量,有些受不了。抖了抖肩膀,想把雞皮疙瘩給抖掉。見他不說話,唐悠兒沉吟,脫口道:“那我以後叫你大叔吧!”
程瀚宇抿唇,“我可沒你這麽大的侄女。”
“嘿嘿……”唐悠兒身子一頓,腦海裏出現一個畫面。
“大叔……大蜀?蜀黍……”
“我說,叔……”
“閉嘴,我沒你這麽大的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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