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已經全方位查找了,沒有人。”宋曉立在程瀚宇身後,微微歎息。離唐悠兒失蹤已經過去四十八小時,最佳的救援時間已經過去,而現在程瀚宇還是不肯放棄一絲希望。他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程瀚宇轉過頭,眼神有些呆滞,手中握着唐悠兒的手機,那個水果手機在海裏泡的太久,沒有辦法再開啓。程瀚宇一陣心酸,當時,唐悠兒就是拿着這部手機,讓他不要擔心,告訴他很快她就會回來。
宋曉心酸難忍,隻有安慰他:“老大,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我們還在繼續搜尋,一定會找到嫂子的。你别難過……”
程瀚宇一拳砸在桌上:“你倒是把人給我找到!”
“我們馬上就去。”宋曉點頭,立馬走了出去,繼續吩咐隊員搜救。這艘船艇可以容納三百多人,程瀚宇找了一個搜救隊進行搜尋。還有一艘船艇在另一邊,由成海進行指揮,到了現在,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不管怎麽樣,我一定會找到她。”程瀚宇将拳頭捏緊,冷冷看着海面。他相信,唐悠兒一定不會離他太遠。
和平漁村。
這個漁村已經有了一百多年的曆史,這裏面的漁民大多是從外面逃荒到這裏來的。一步步在這裏安家立業,靠着捕魚養活自己,漁村遠離城市,這個地方離海邊不遠,卻也不容易被發現。海邊的椰子林裏一直往前走,才能看見這個小小的漁村。
漁村裏面大多都是黑人,有的來自印度,有的是遺留在這裏的偷渡者。不管怎樣,漁村的生活風平浪靜,很少有争吵發生。
一間黑黢黢的屋子内,阿諾把電燈打開,屋子外面的爐子上正煮着姜湯,床上的女人還在熟睡。蹲在阿諾旁邊的亞洲女孩看着床上的人,又瞧了瞧阿諾:“阿諾哥哥,這個女人是從哪裏撿回來的?”
阿諾用手試了一下床上女人的額頭,體溫正常,看起來沒有發燒。聽雪兒這樣問,阿諾“嘿嘿”一笑:“就是從海灘上撿回來的,怎麽樣?我覺得她長得和你挺像的。”
雪兒偏着腦袋,聽見阿諾這樣說,轉頭看向還在熟睡的唐悠兒,看着她手上明晃晃的戒指,手伸了上去。還沒挨到她的手,就被阿諾一巴掌打開:“你要幹什麽?别想打她的主意。”
雪兒不滿意的嘟嘴,小臉也垮了下來。阿諾看她生氣,也有些不忍心,隻有好言好語的講道理:“你說說看,别人的東西,好好的戴在别人手上,你現在看上了,就想給别人拿下來,這像話嗎?”
“我就隻是看看而已。”雪兒瞪了阿諾一眼:“我又沒說要。”
“我還不知道你。”阿諾也瞧出她不甘心,面上也不由挂着笑意:“你啊,就是太過貪心了,這村子裏誰不知道你喜歡錢?要是你哪天不喜歡錢了,這才是奇了怪了!”
雖然是在開玩笑,但雪兒卻當了真,一時心裏也不好受,起身,重重哼了一聲:“得了吧,這天底下誰不愛錢!你清高你大方,那你就照顧她去吧!”
說完,轉身就沖了出去。
阿諾在她身後喊着,也無濟于事。
“哎……”阿諾重重一歎,真是!當初雪兒來這裏的時候,并不像現在這樣,她對人還是挺好的,心地也比較善良。可不知道是怎麽的,近兩年,她越來越嗜錢如命。一點小事,隻要是和錢挂上關系,她鐵定會争個不停,阿諾倒是比較看得開,錢是身外之物,他從小被漁村的老人撿回來,在這漁村快樂的長大,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正想着,床上的唐悠兒重重咳嗽起來,阿諾忙上前,給她蓋上被子。他的手剛碰到她,她就睜開眼,阿諾吓了一跳,唐悠兒定定看着他,嘴唇因爲缺水過多變得幹裂:“水……我要喝水……”
阿諾把姜湯給她端來,小心的喂她喝下。
請了村子裏的醫生來看了下,她的腦袋受了傷,不過在水裏泡的時間比較久,隻是做了簡單的處理,沒能敢包紮。
唐悠兒喝下姜湯,覺得身子好酸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知道在夢裏,有個面目模糊的男人,一直在撕心裂肺的叫她:“老婆!你在哪裏!”
她在夢裏張望,卻一直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樣子。她很慌張,被他的呼喊叫的措手不及。當她睜開眼,便看見阿諾。
這不是夢中的男人,她能清楚的認識到。
這個男人她沒有任何印象,這個地方她也沒有任何印象。她來自哪裏,她爲什麽會來到這裏。她一無所知……
“我……”她呆呆看向阿諾,歪着頭,頭疼欲裂,她想了想,遲疑問他:“我是誰?這裏是哪裏?你……”她伸手指着他:“你又是誰?”
阿諾朝後退了兩步,黝黑的臉有些緊張無措,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個他從海邊撿回來的女人,長得漂亮,看起來像是一隻無辜的小白兔。
“你……你是我從海邊撿回來的。”阿諾隻有如實相告:“我不知道你從哪裏來,也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但是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叫着一個名字,我想或許你念叨的這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
他說完,靜靜看着她什麽反應。沒想到唐悠兒睜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聽他說完後,也沒有什麽特别的表情,好像是聽了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她點頭,明白過來:“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和平漁村。”阿諾再一次告訴她。
唐悠兒點頭,也不再問,打量了一下屋子,掀開被子起來:“你能送我回去嗎?我想回家,雖然我不記得,但我感覺這裏不是我的家……”
“我不知道你的家在哪裏。”阿諾再一次重複。
“喲,這麽快就醒了?”從外面回來的雪兒看見站起來的唐悠兒,提着手上的石斑魚,沖着阿諾一笑:“我拿了石斑魚回來,你拿去炖着,給她補補身子。”
阿諾看她滿臉的不在乎,好像之前兩個人沒有縫隙,沒有吵架一般。他微笑:“雪兒,你不生氣了?”
雪兒冷哼,揚起頭,不屑的看着他,又打量着唐悠兒:“我跟一個木頭生什麽氣?”
唐悠兒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看着兩個人打趣的模樣,好像熟悉的不得了。而自己,就像是一個徹底的外人,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唐悠兒勉強一笑,問他們:“你們叫什麽名字?你們是情侶嗎?”
阿諾在一旁支支吾吾,雪兒搶先說了出來:“我們不是情侶,我叫雪兒,他叫阿諾,我們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
說完,看向唐悠兒,眼神不自覺落在她手中的戒指上:“你叫什麽名字?來自哪裏?”
還沒問完,阿諾就扯扯她的衣擺:“雪兒,别問了,她什麽都不記得了。”
“什麽?!”雪兒一聲驚呼,看着唐悠兒的神色越來越奇怪:“難道你打算一直留在阿諾哥哥家裏?!”
唐悠兒也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看着自己這一身的舊衣服,不知所措:“我并沒有這個意思,我想回去,所以……”
“可是你連自己是誰都記不住。”雪兒冷哼,不屑的看着她:“阿諾哥哥心地善良,既然把你救了回來,怎麽可能不管不顧。”
看着唐悠兒耳根紅了,阿諾也覺得雪兒這樣有些過分,把魚重新塞回她的手裏:“跟我一起來做石斑魚,你就少說點吧!”
雪兒搶過石斑魚,走到外面去準備晚餐,阿諾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嘿嘿”一笑,一排潔白的牙露了出來:“她就是這個樣子,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她心地很善良的。”
唐悠兒笑笑,點頭:“我知道,我能感覺的出來。”
晚餐在這間小屋子裏面進行,頭頂昏暗的燈泡照着,這裏沒有電視機,沒有網絡,一切都顯得那麽落後,好在這木頭屋子看起來比較牢實,沒有什麽危險。
唐悠兒喝着湯,因爲身體還很虛弱,吃的很慢。阿諾一直讓她吃魚肉,坐在一旁的雪兒又看不過去,瞪着阿諾:“阿諾哥哥,平時也不見你對我這麽好,怎麽這個姐姐一來,你就變得這麽殷勤了。”
阿諾頓住,唐悠兒淡淡一笑:“雖然我不知道自己什麽名字,但是老是不知道名字也不好,這樣吧,你們叫我悠兒就可以了。”
唐悠兒也不知道爲什麽潛意識裏就會冒出這個名字,好像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雪兒點頭,面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悠兒姐姐,你皮膚真好,你手上有戒指,你應該結婚了吧?”
“啊……”唐悠兒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看着雪兒一臉羨慕的樣子,她點頭:“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變成這樣。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說什麽話呢。”雪兒突然變得殷勤起來,眯眼瞅着她手上的戒指,臉上笑意很深:“就是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鑽石戒指。”
唐悠兒低頭,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發着淡淡的光芒。她擡起頭,看着雪兒,有些勉強的笑了:“你喜歡這戒指?”
“沒有……”雪兒連忙搖頭,沖着她甜甜一笑:“悠兒姐姐的結婚戒指,我怎麽能要呢?就算悠兒姐姐在這裏白吃白住,我們來照顧你,我們也不應該要你任何回報!”
說完,她沖阿諾一笑:“阿諾哥哥,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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