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和程振天顯然都很高興,唐悠兒默然的站在一旁,悄悄的給了兒子一個贊,看來有個聰明的兒子還是很靠譜的。
梅蓮心也心情不錯,專門做了新學的糕點給她們娘倆嘗。在得到小君安的肯定後,滿臉都溢着醉人的笑,一看就是陷入情了。
唐悠兒也不說穿,當初她和梅蓮心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隻是這一路走下來,到也沒什麽需要記在心上,說到底當初也不能全怪對方,而梅蓮心終歸是她兒子的姑姑,并且是個很疼侄子的姑姑呢。
程家難得熱鬧,一時間笑聲一片,梅蓮心也大膽着膽子将自己做的點心送到爺爺和父親面前,兩人默契的嘗了嘗,并沒有發表意見,但梅蓮心還是開心了好久。
夕陽漸落,快樂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唐悠兒陪着老爺子下棋,心裏卻暗暗算計着時間,那邊也該動手了。
而與此同時,空軍部的暗牢裏,銀狐臉色蒼白的靠在軟墊上,整個很是不舒服。
雖然大家知道這位是首長的女人,也被交代好好照顧犯人,但畢竟銀狐差點打死成海,其他人心裏多多少少有怨言,所以就少了些用心。
這暗牢本就隐秘,加上經過一個冬天,這初春又最是冷寒,即便是有這些被褥依舊極冷,特别是銀狐還懷着孩子,身體根本經不住折騰,她極力的想保住孩子,所有心思都在護住肚子上,人也顯得更加疲憊憔悴。
原本清瘦的身子更加清瘦,再加上這潮濕的地方,她又害喜害的厲害,一張小臉都快失了形,蒼白的可怕。
看着才送來的晚飯,臉色很是難堪,那負責她的士兵以爲銀狐是挑食,臉色更是不郁,時不時的譏諷上那麽兩句。
銀狐隻當聽不到,勉強将飯菜往嘴裏塞,畢竟她自己不吃可以,但孩子不能餓着。
隻是才吃一口,胃裏一陣惡心,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來,整個人也軟到在一旁,無助的靠在簡陋的床邊,下意識的摸摸扁平的肚子,莫名的恐慌讓她難受之極,這還是在全家被滅門之後,銀狐第一次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
整整十二年,十二年颠沛流離,十二年生死邊緣的徘徊,終于尋到殺害自己親人的兇手,卻慘不忍睹的發現自己愛着對方的兒子。
哈哈哈……
銀狐幾乎要控制不在失聲大笑,她蘇桐舒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才讓她這一世不得安甯,才要如此殘忍的對待她,一次又一次。
即便是隔了那麽多年,她還能清晰的記起父母死時那驚愕恐懼的表情,而那段記憶無論是醒着夢裏都纏繞着,讓她不得重生。
遇到成海是她的幸,卻又是大不幸。
悲戚脆弱的靠着,那守衛的以爲銀狐又在耍脾氣,冷哼一聲,直接将剩下的飯菜受走了。
銀狐胃裏難受,身體也不舒服,連計較的心思都沒有,從出道到現在,銀狐還從來沒有這般弱過,果然這世間最毒的傷,是情殇。
衛兵才出去就看到一個極爲熟悉的影子,先是一愣,接着馬上行禮,“首長好!”
那聲音裏還透着些許的激動。
成海擺擺手,示意他先出去,目光掃過那沒吃幾口的食物,臉色有些難堪,“再去準備一份晚飯。”說完又想到什麽,“去秦記,就說是我要點的,他們就知道打包什麽。”
那屬下趕忙應聲跑了出去,秦記距離這裏可有幾十公裏呢!
等人離開,成海才斂了下情緒,推開了暗牢的門,蹲坐在床上的銀狐聽出腳步聲與之前的不同,下意識的擡頭,就看到一個多月不見的男人,微微一愣,随即臉色更加冷漠。
“怎麽瘦成這樣了?”看到銀狐表情的變化,成海眼底閃過一絲傷痛,可是他更震驚的是對方消瘦的速度,之前她也瘦,但絕沒有這麽厲害,一時間聲音都微變了。
“拜你所賜。”蘇桐舒毫不留情的說道,臉上那還有之前的受傷,整個人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成海被頂的心疼,卻又無法反駁,隻是癡癡的看着對面的女人,他不明白她爲何可以做到如此的心狠,明明早前她還答應自己退出圈子,跟他結婚。
她明明已經答應了的……
“舒兒,給我一個理由。”否則他不甘心,真的不能甘心。
“不愛了,哪有那麽多理由?”銀狐輕描淡寫的說着,可是誰知道她此刻的心不比他更好受,愛情之與她根本就是個奢望。
“不愛了?你覺得我會信?”成海打死也不相信蘇桐舒不愛自己了,不會相信。
“别騙自己了。”可惜對面的女人不但狠,還很惡毒,絲毫都不在意他的想法,在意他是不是會受傷,隻是自顧自的告訴他,别騙自己了,她就是不愛他了。
那麽輕描淡寫,那麽讓人無法辯證。
成海想笑,卻比哭還難看,一米八六的硬漢,竟眼眶發酸,這輩子在遇到蘇桐舒之前他不知道什麽是愛,在愛上蘇桐舒之後他從沒有想過妻子是别人,所以他不能接受這個答案。
“我等你想通。”
“你想關我一輩子?”成海情緒陡轉,突然發狠的說,銀狐反應亦是很快,馬上明白了成海的意圖,黑眸冷的發寒。
“那又如何?”成海笑,臉上都是冷意,“我不但要關你一輩子,還要你光明正大做我妻。”
成海說的霸道,銀狐卻笑的悲戚,久久才涼涼的開口,“你覺得你關得住我一時,關得住一輩子?”一張蒼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臉上,有成海看不懂的絕情。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成海偏執的回答。
銀狐默,整個人很累,不想和成海争執下去。
“舒兒……”成海見銀狐再次陷入了沉默,心中揪痛,輕喚一聲舒兒,銀狐心顫,疲憊的扭過頭,下一秒成海卻已經上前将他整個人攬進懷裏,“舒兒,告訴我那不是你的真心話。”
銀狐想掙紮,可是整個被鎖在成海溫熱的懷裏,竟下意識的貪戀起這片刻的溫暖,她曾經以爲自己可以一直依偎下去的溫暖。
見銀狐不掙紮也不說話,成海似乎看到了希望,粗糙的掌心握住銀狐纖細的小手,将其放在胸口,“舒兒,你知道這輩子這裏隻有你,你不能對我這麽殘忍。”
那明明冷硬俊朗的五官卻在此刻透着傾情的溫柔,銀狐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輕輕的推開抱着她的人,“一輩子太長,你和我并不适合。”
這拒絕落地無根,卻疼到彼此心裏。
“你……就這麽狠心?”猛地成海語氣一變,顯然不能接受銀狐依舊如此拒絕自己。
“狠不狠心,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說着看了眼男人清瘦的俊臉,和胸口處,那一槍她打的很有技巧,也就是成海經過嚴格的訓練,否則換個人分分鍾就去閻王殿報道了。
果然當看到銀狐如此輕描淡寫的提起他的傷口時,成海終于無法淡定了。他終于意識到這個女人是真的狠,真的要離開他。
“蘇桐舒你可曾愛過我一絲一毫?”質問,是心底最後的希望,也是他最渴望的知道的答案。
銀狐看了眼成海眼底灼灼的光,她知道他沒有放棄,可是她要怎麽回答?
想到肚子裏那個不滿三個月的孩子,還有上輩不共戴天的恩仇,以及成海對悠兒和程瀚宇做的那些事情,讓她如何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
所有姻緣都已經注定,所有故事結局早已經譜寫好,她和他終歸是不可能的,與其糾纏不休,到不如快刀斬亂麻。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銀狐是笑着說的,所以讓她這話顯得更加具有真實性,可是成海還是不信,或者是不甘。
“看着我的眼睛說。”低聲的命令,帶着霸道的強制。
銀狐猛然擡頭,目光如冷潭,“我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你,當初在一起也不過是好奇,玩玩而已,畢竟我是賊,你是官,這種cp很容易讓人興奮的,何況你那裏都大,我很滿意。”
成海一愣,眼底的受傷輕易可察,卻故作無謂,“我可以讓你繼續滿意。”
這一句幾乎賠上了一個男人的驕傲,可惜對面的女人根本無心,毫不留情的将男人捧上的心踩在了腳下,她說,“情愛這種事,多以新鮮爲樂,你?我都倦了。”
這話涼薄到刻薄,刻薄到将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踩的沒有還手之力。
啪!
這一巴掌成海打的很重,因爲他完全失控了,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這麽痛過,比她一槍打在他胸口還痛,這輩子他沒有恨過一個女人,但是此刻卻是恨上了。
銀狐被扇的重重撞了出去,還不忘緊緊的護住肚子,蹲在地上久久緩不過來,隻成海突然瘋狂大笑,發狠的說道,“蘇桐舒你以爲誰都是你能玩的起的?呵呵,既然你這麽愛玩,那麽我們繼續,不過這次遊戲規則我來定。”
罷了,蹲下身子狠狠的捏住銀狐的下巴,“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話裏的陰狠讓人發顫,銀狐卻是悠然一笑,極爲輕佻的說了句,“我等你呦。”
嘭!
成海憤然離開,他怕下一刻忍不住掐死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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