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她嗎?”湯成頓時問道,其中箱中少女的身份她也是認識的,但大澱的表情卻讓他意識到,事情恐怕并不簡單。
然而大澱搖了搖頭,并沒有說什麽。
湯成轉頭望去,看到夕立望向箱子少女時露出的迷茫中又帶着似曾相識的那個眼神,心知問題恐怕出在夕立身上,也不再問了,當即說道,“先把她帶回去吧。”
不久之後,衆人回到鎮守府,或許是因爲過于虛弱的關系,一路上,箱中少女都沒有醒過來,湯成知道這少女身上怕是有故事,于是便讓人将她搬到自己的房間,然後除了大澱之外,其他艦娘全部被他找了個借口趕走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現在可以說了。”湯成沒有拐彎抹角,坐在床頭對着大澱說道。
“不愧是提督,果然瞞不住您。”大澱苦笑了下,随後緩緩說道,“其實這個孩子我也是認得的,她是白露型驅逐艦二号艦時雨,是夕立的姐妹艦……”
“嗯,這個我知道,但應該還有其他的吧?”
大澱點了點頭,“半年前,時雨作爲後方支援部隊也參加了那場戰役,雖然我并沒有得知她的具體情況,但從後續的一些線索大緻可以推斷出,她早已經在那場戰役中犧牲了……提督。您以前說過,戰死的艦娘,她們的身體會沉入海底,靈魂則會停留在世界的某處,隻有通過建造才能讓她們轉生,但現在……難道,還有别的方式可以轉生嗎?”
“這問題,我覺得應該去問神奇的海螺。”湯成随口調侃了一句。大澱當然是聽不懂的,而事實上,他也對此感到困惑。
如果說時雨真的已經在半年前的戰役中犧牲,那麽現在的這個時雨應該就是轉生體,可是,即便有除建造外的其他方法可以轉生,她又爲什麽會出現在深海補給艦之上?深海栖艦和艦娘應該是勢不兩立的兩個組織。理論上雙方遇到了。隻有分個你死我活,而先前的那隻深海補給艦并沒有殺了時雨,反而像是想把她運送到某處,這又是怎麽回事?
湯成覺得這些個問題很哲學,就跟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的意思差不多,充滿着哲學,高大上,不明覺厲。以及……去你媽了個逼!
反正如果有誰敢這麽對他說話,他絕對會把對方揍到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然而,此刻這種無意義的裝逼哲學性問題上升到了有意義的層面,他就不得不去認真思考了,隻不過沒有絲毫的線索,就算他再怎麽聰明,也解釋不了啊。
或許,當他能夠知道艦娘到底是什麽,深海栖艦到底是什麽的那一天。這些問題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嗚……”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于床上響起。兩人本能的轉頭看去,隻見在床上躺着的少女已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但因爲過于虛弱的關系,她的眼神還顯得有些吊滞,似睡似醒間,嘴裏夢呓般的念道:“扶桑……山城……夕立……不要走……”
“這是?!”大澱頓時瞪大了眼睛,“她有記憶?!”
湯成也是眉頭一皺,時雨有記憶,她不是轉生的?還是說……隻是單純的夢話?
兩人定定的望着她,直到許久之後,少女呆滞的眼神終于漸漸恢複了清晰,腦袋也徹底清醒了過來,本能的轉過頭,當目光與大澱接觸之時,開口道:“大澱,這裏是……”
“你記得我?”大澱快步跑上前去,滿臉的激動。
少女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大澱爲什麽這麽問,随後笑道,“這不是當然的嗎,你是我們聯合艦隊的旗艦,我怎麽可能不認得,難道今天是愚人節……诶?”
說到這裏,她的話語嘎然一頓,喃喃道:“聯合艦隊……深海栖艦……前線崩潰……出擊……戰鬥……擊沉……意識模糊……”
嘩啦!
少女忽然猛的坐起身子,從床上跳下來拉住了大澱的手臂,激動的問道:“大澱,我們的艦隊怎麽樣了?剛才我忽然想起來了,我們的鎮守府迎來了深海艦隊的襲擊,到處都是戰火,雖然我們努力的與敵人戰鬥着,但是……大家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一個又一個的消失在我的眼前,扶桑也好,山城也好,還有夕立……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海域上……大澱,你告訴我,大家真的已經不在了嗎?那是夢吧,那絕對是噩夢吧!”
“冷靜一點,你先冷靜一點。”大澱完全沒有想到,平日裏柔軟文靜的一個女孩,竟然也會有情緒如此激動的一天,不過……從她的話語中,不難想像出當初那場戰争的慘烈,經曆了那般如同噩夢般的悲劇,會有這樣的情緒也不足爲奇吧。
過了一會,在大澱的安扶下,少女的情緒終于漸漸來息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她才終于發現房間裏除了自己和大澱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看到她疑惑的目光,大澱适時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的提督。”
“提督……我們終于有提督了嗎?”
“是啊,終于。”說到終于這兩個字,大澱多少有着幾分滄桑的感覺,鎮守府的大家一直都在期待着提督着任的一天,但等啊等,等啊等,一直到她們戰死爲止,她們都沒能夠等來自己的提督,如今提督終于着任,當初的大家卻都已經不在了。
就在大澱多愁善感的時候,湯成卻是笑道:“提督的事情暫且不說,你既然認得大澱,也記得半年前的那場戰争,那就說明你并沒有戰死吧,那麽這半年來,你到底在哪裏?”
沒有戰死?大澱愣了愣。
“半年?”而時雨的臉上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戰争不是剛剛開始不久嗎,怎麽會是半年?”
诶?!!!
大澱瞪着眼睛,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完全轉不過來了啊……不會說時雨沒死,一會說戰争才剛開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澱顯然沒有經受過神展開的洗禮,所以在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對話後才會腦袋短路,但湯成卻是能夠從容的面對各種神展開,于是耐心的對時雨解釋了一番他所知道的事情。
“原來……已經過去半年了嗎?我們的艦隊也……”聽完後,時雨的情緒沒有變得激動,但臉上卻多了幾分憂傷。
“所以,這段時間你到底在哪裏?”湯成再次問道。
“我……我不知道。”時雨搖了搖頭,“那個時候,因爲大家都不在了,我也不想一個人苟且偷生的活下去,于是抱着必死的覺悟向敵艦發起了攻擊,然後敵艦的炮彈就打中了我,接着……再接下來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也就是說,當你再一次恢複意識之時,是在這裏?”
“嗯。”時雨點頭,“不……不對!”
然而,還不待湯成繼續提問,時雨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猛的搖着頭,“雖然我的意識直到現在才清醒,但在此之前,我還聽到過其他人的聲音……夕立,對,是夕立的聲音……我聽到了她的聲音,還看到敵人的炮火瞄準了她,當時我好擔心,但我又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在心裏祈禱……夕立,她應該還在的吧?”
聽到這句話,湯成和大澱面面相觑,雖然他們還未詳細詢問過夕立戰鬥的經過,但夕立的小破狀态無疑表明了她被敵艦擊中過,那麽……時雨所指的難道就是剛才的那場戰鬥?
看來,真的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情況啊。
湯成如此想着。
“對了,除了夕立之外,我還聽到過另一個人的聲音。”
“嗯?”湯成眉頭一皺……還來?你該不會連伊姆亞的聲音也聽到了吧,我告訴你,就算你是祥瑞禦免也不能這麽過份的!
“誰的聲音?”大澱連忙問道。
時雨微微搖頭,“不知道,隻是在模模糊糊間,我經常能聽到那個聲音,并不是說話的聲音,而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或許更接近于内心的共鳴吧,感覺……她就在我不遠處的地方。”
不遠處的地方?
湯成忽然心中一動,而就在這時,伊168清脆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了進來,“司令官,我把新的艦娘帶回來了哦,是空母呢。”
湯成聞言,立刻跑了出去,打開門,頓時……在伊168的身後,一個身材修長的美女緩步走來,該美女有着一頭漂亮的黑長直發,披散在肩後,身上穿着弓道服,修長的雙腿有着沒至大腿的白色長筒襪,剛好露出絕對領域,同時,她的手中還拿着一把長弓。
看到湯成,該美女頓時停下腳步,敬禮道:“航空母艦,赤城……”
湯成臉色巨變,不等她把話說完,已是飛快的轉身沖進大和旅館,仿佛世界末日來臨般高聲呼喊道:“快!快保護鎮守府的鋁!!!”(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