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先生指着地圖,認真的說道,“然後是扇形中央的一塊區域,這裏同樣有着四道關卡,但和虎牢關等起始關卡不同,這裏的關卡既不存在天然屏障,也不被互相隔離,任何人都可以在這四道關卡間直線往返……當然,這樣的設置倒也是正常的,畢竟在通過起始關卡之後,我們就已經進入戰場了,在這裏,沒有任何人具有主場優勢,而這第二道關卡說穿了其實隻是供我們不被亞特蘭蒂斯附近的兇惡生物攻擊的落角點而已,它能防怪,卻防不了人。”
副隊長聞言點頭,第五區裏到底存在着怎樣的兇險,很少有人比他更清楚的,尤其是在這決戰區,除了同爲挑戰者的敵對勢力之外,本土生物也是絕對不能忽略的……這些本土生物不僅實力強大,而且極具攻擊性,一旦發生戰鬥,往往呼朋喚友,前一刻還是一對一,但下一刻卻有可能變成一打十,一挑百。 攻略亞特蘭蒂斯、争奪通行證,這本就需要一定的時間,若是還與本土生物進入糾纏,未免得不償失,而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就必須擁有可以消除本土生物仇恨值的特定基地,亦即是他們現在所占據的第二道關卡。
而在擁有這類特定基地之後,至少在亞特蘭蒂斯附近的區域,隻要他們不去主動攻擊,或者擅闖本土生物們的重要居住區,他們就不會受到攻擊,然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擁有基地的隊伍。其旗下所有的隊伍成員都可以進行一次返回基地的傳送,而且不用消耗生存點。
不管做任何事情,在考慮成功的同時也要考慮到失敗的可能性,就算強如他們劍閣。他們也沒有百分百拿到通行證的把握。那麽萬一當失敗真的發生,這一次“免費回城”的機會就可以将他們的損失降到最低。
所以,特定基地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丢失的。
但是特定基地不像虎牢關和山海關那樣擁有各式各樣的天險,它就類似于建造在平原上的一幢别墅,本身沒有任何防禦能力,需要隊伍自己派人鎮守…… “那麽問題就來了,此刻。公主隊的五人消失于虎牢關之前,我們無法把握她們的行蹤,也無法掌握她們的動向,接下來她們會幹些什麽,我們一無所知。但她們如果真的有所行動,攻擊我們的特定基地就是最大的可能性之一。一旦我們失去基地,我們将不再具有任何優勢,可是要守住基地。還是以公主這樣的人物爲對手,我們得付出多少人力?”
“這……”聽到這話,副隊長頓時明白了過來。
湯成這一步棋完全就是針對着他們的後方而來的。
賈先生沉聲道:“其實如果他們真的正面進攻我們的基地倒也不會有太多的威脅,畢竟我們的實力要遠在公主隊之上,趁早打掉就好了,但當她們潛伏起來後,我們就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了,甚至因爲四座基地之間沒有天然阻礙,其他兩支隊伍同樣會面臨這種威脅。”…
“那麽,我們派一些人去攻擊虎牢關呢?這不是可以牽制她們了嗎?”副隊長問道。
“沒有用的。”賈先生搖頭,“虎牢關易守難攻,哪怕現在隻有兩個人鎮守,我們也必須拿出至少兩倍以上的戰力,而且對方還有軍師坐鎮……人去少了,撼動不了虎牢關,但如果大量派出核心成員,公主隊潛伏的五人一旦回防,我們的人就得被吃掉了。再者,若是把戰力調到虎牢關,我們還拿什麽去攻略亞特蘭蒂斯?”
說到這裏,賈先生無奈的一歎,“對方這一步棋從表面上看起來無關大局,可事實上他卻把我們三家全部牽制住了,即便她們什麽都不做,我們也必須派出足夠的戰力來鎮守基地。”
“足夠的戰力啊……”這五個字聽在耳中,副隊長也是頗爲頭痛,以公主那樣的人物爲對手,什麽樣的戰力才稱得上足夠?
“彼得,你和賈先生留下鎮守基地,再帶三名核心成員和兩支附屬團。”片刻之後,霸劍望向自己的副隊長,如此說道。
“什麽 ?”副隊長彼得大吃一驚,雖然他素來沉穩,但霸劍的決定還是把他吓到了,“我留下來倒是沒什麽問題,可是賈先生……”
賈先生同樣爲霸劍的決定而臉色稍變,張嘴本能的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咽了回去,默不作聲的閉上了眼睛。
“基地不能丢,我們劍閣不能在這裏倒下。”霸劍緩緩的說了一句。
而就是這一句話,讓彼得完全明白了對方下此決定的意圖。
通行證的确重要,但永遠不會比隊伍本身更加重要,在此争奪通行證尚未開始,他們劍閣就已經損失了兩名核心成員兼三支附屬團,雖然還無法動搖他們的根基,但也已經是他們近來最大的一次損失了,若再付出更多的代價,他們劍閣也難以承受。
所以,隻要守住基地,他們劍閣不管最後能否得到通行證,終究還有退路。
于是不久後,劍閣的隊長便帶着數名核心成員和三支附屬團,正式前往亞特蘭蒂斯。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送行的賈先生蓦然一歎,擡頭望着天空,緩緩道,“終究還是棋差一着啊,這一次,我們劍閣輸了。”
“賈先生何出此言?”彼得臉色一變,既有不解又有不滿,幸好他們不是正式的軍隊,否則,光是對方這一句話,他就有權利以動搖軍力的罪名将對方砍了。
“敗因有三。”賈先生伸出三根手指,平靜的說道,“第一,敵人的策略在我們之上,單單是這潛伏之計,我們劍閣就有近一半的戰力被吊在此處,上不得下不得,其他兩家應該也和我們有差不多的情況,換言之,我們三家的力量幾乎被削減了五成。第二,我們的隊長膽怯了。”
“膽怯?”
“呵呵。”賈先生灑然一笑,“隊長畏懼于敵人的計謀,更畏懼于劍閣的消亡,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安排,就是把劍閣的安危置于通行證之上……雖然正常情況來講,他的思路是正确的,但眼下的情況,這種戰術卻正落敵人下懷,在敵人明顯擺出牽制之策時,我們不應該再行保守的做法。”
“賈先生有破解敵人策略的方法?”對于賈先生對霸劍的評價,彼得不予置評,但他明顯感覺對方話中有話。
賈先生笑着搖了搖頭,又點頭,說道:“破解的辦法是沒有,但我們卻可以反正道而行,窮盡全力去拼搏一次……如果由我來做主,我會放棄基地,帶領劍閣的全部戰力殺向亞特蘭蒂斯,如此一來,敵人的計謀不攻自破!”…
“但那麽做的話……”
“沒錯,損失會很慘重,附屬團應該會滅掉十之七八,核心成員或許會死上一半,但即便如此,我們的戰力還是可以保持相當的高度,還是有極大的可能拿下通行證,正所謂破釜沉舟,隻有帶着這種孤珠一擲的氣勢,以整支劍閣的存亡爲賭注,才能帶來最大的成功。”
賈先生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眼中有着與他那猬瑣相貌截然不同的鬥志,但随即他卻話峰一轉,“可是隊長放不下,心中已經膽怯的他是不會選擇些種做法的,而已經将劍閣存亡置于首位的他,即便前往亞特蘭蒂斯,以必然會以保存隊伍的實力爲主,不可能再像最初時那般對通行證勢在必得。而他這種明哲保身的想法,必然也會傳染其他的隊員……而一旦缺少了決戰的氣勢和覺悟,他們十成的力量能夠發揮出七成就已經不錯了。”
“第三,人心不齊。雖然在面對東庭之時,我們三家會聯合起來,但若是真到了拿通行證的時候,誰會放手?隊長顯然也是明白這點,所以才會行保守之策,畢竟通行證的敵人并不隻有女王隊,而反觀東庭,公主隊和女王隊卻是一條心。”
“……”彼得張着嘴想反駁,但事實上,他卻無言以對。
“當然,若劍閣沒了那便什麽都沒了,隊長這樣的做法也算人之常情,而對方這一策略卻是連人心都算進來了,我心服口服,所以……”說到這裏,賈先生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笑容有些無奈卻又有些灑然,“無事可做的我們,各自回房睡大覺就好了,然後迎接隊長大敗而回。”
說完後,他竟真的打着哈欠轉身走了回去。
彼得沉聲道:“就算如此,你斷定我們會失敗會不會顯得過于武斷?而且我們還有着鎮守基地的重任。”
“哈哈哈。”賈先生頭也不回的大笑起來,揚手道,“你想多了,敵人的策略隻是爲了牽制我們,而我們既已被吊在此處,她們斷然不會傻傻的攻過來,至于勝負……所謂戰争,其實在開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勝敗,之後的戰鬥隻不過是收拾成果的手段而已。”
……
同一時間,在前往亞特蘭蒂斯的路上,女王隊全員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