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個短短的長胡子禦醫,任誰看了都忍不住要笑一頓。這家夥實在是太搞笑了,看個子好像一個小孩子,但看長相,分明就是一個老頭子,颔下的胡須長可及地,唇上的胡須尖尖地向兩邊翹起。也許是蒼天制作方某個無聊的設計者一時興起,覺得這個蒼天世界太單調,于是設計出了這個形象。
此人是大魏皇朝重金禮聘的華佗的傳人(華佗已經因爲年老退休),作爲大魏皇朝的首席宮庭禦醫。醫生的話玩家中也有兼職的,但其隻能治傷不能治病,治病的話還得靠N,PC醫生。這個禦醫本來隻是一個普通的N,PC醫生,不過自從那個心理醫生決定要對張太平采取手段之後,這個角色就被設計成了可以由玩家扮演的角色,心理醫生可以通過這個角色了角張太平在蒼天世界中的表現,從而設計治療方案。
夜辰等人回到洛陽之後,就聯系了心理醫生,讓他上線對張角進行實際觀察。看着夜辰等人忍不住發笑的樣子,禦醫并不生氣,這隻不過是一個外在的形象而已,況且又不是爲他特意準備的,也沒有什麽好計較的。
“好了,我現在就到那裏面去,半個小時後再出來,你們等着吧!”
王禅将太極圖打開,把禦醫裝進了太極圖裏,随即就收起。直到這個時候,王禅才問夜辰到底是什麽情況,因爲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好長時間了。
“這個問題好像蠻難回答的,總之就是一個關乎到整個蒼天遊戲和一個人的生命的一個事件,我能夠解釋得清的也就這麽一點兒,其他的你們就先忍一忍吧,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謹言慎行。想想我們在這裏面得到的東西吧,然後你就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沒有目的的。”
王禅聽得一頭霧水,但是看到夜辰那鄭重的神情,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他所不知道的關節,如果他不想說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勉強,也許真的不是什麽事都能說,至少不是所有事都說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如雲似夢顯得非常緊張,這畢竟關系到她的一個親人的安全,她沒有理由不去緊張。夜辰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太過緊張,這隻不過是一個初步診斷,沒有理由那麽緊張的,也許情況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麽糟糕。王禅和其他不相幹的人看着這兩個好像有些神經的人在這裏一驚一乍的,過了好半天也沒有什麽結果,最後都散去了,隻剩夜辰和如雲似夢兩個人,他們不能走,他們得在第一時間得到情報。
桌子上的太極圖光芒閃耀,好像是有什麽人從中出現一樣,随後禦醫的身影出現在桌子的旁邊。夜辰和如雲似夢連忙走到禦醫的身邊,問道:“怎麽樣,醫生?”
禦醫沒有什麽表示,也許情況并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麽糟糕,但也不是很樂觀,總之是很難下判斷。
“我隻能說病情比以前更加明朗了,至于具體情況怎麽說,等我整理好之後再向你們解釋,現在我隻能說,事情并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們先不用着急。”
雖然不是什麽定心丸,可是聽其中的語氣似乎還有一些希望,還沒有到萬劫不複的境地。如雲似夢長出了一口氣,這口氣憋在她的心裏很長時間了,如果再拖久一些的話,她就真地會被這種感覺給壓倒。夜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說:“你看是不是,我說不用緊張的。”
這種情況下,還是下線去整頓一下心情再說,再留在蒼天世界裏也沒有什麽意思。晨風匆匆吃過飯之後,立刻來到藍雲夢的家裏,因爲心理醫生已經被請到了那裏爲張太平專門服務。
“真正的情況是,事情還不算是太糟,我有六成的把握可以将其治好,但有四成是我所無法控制的,你們一定得做好思想準備,以便在治療不成功的時候,接受其現實。當然我這不是推卸責任,應該承擔的責任我還是會承擔的,所以希望你們不要以爲我是沒有道理的瞎胡鬧就好了。”
這個醫生還真是相當幹脆,直接把問題交給他們這些親人來處理,在治療失敗的時候,他可以少承擔一些責任。當然,越是這種人,其實也就越可靠,如果是拍着胸,脯擔保絕對沒有問題的,反而更令人不放心,因爲這可不像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是可以看得見的症狀。
“在治療之前,我想知道你治療的原理,這一點你總能解釋得清楚吧?”畢竟是肚子裏有幾根花花腸子,雖然不是内行,但行事還是這麽穩妥,聽一聽治療的原理這個還是可以辦得到的。如果這個醫生沒有真才實學的話,恐怕這個原理都說不出來,那麽誰還敢于相信他所謂的治療方案。
“雖然我可以編出任何一套理論來蒙騙你們,不過你的謹慎還是值得贊同的。那我就把我的治療原理跟你們說一下。給雙重人格動手術,不像給連體人做手術那像看得見摸得着,而且病人的情況十分罕見,這兩種人格所處的時段不同,一個主要在現實世界裏,一個主要在虛拟世界裏,而且即使在這兩個時段裏,到底處于何種人格也有着一定的出入,所以治療一定要慎重。我會對病人使用藥物治療,并對其進行心理誘導,将其作爲被強加的那種人格完全地激發出來。隻要在遊戲裏完全把這個人格擊敗,再消滅造成這種人格的病源,那個被強加的人格就會因爲失去了影響而逐漸消亡。這種療法有一個緻命的弱點,就是如果不能完全消滅,這種人格,那麽原來的那種人格将會被消滅,病人就完全變成另外的一個人。這種情況非常惡劣,他的維系需要維持整個已經變質的蒼天遊戲的支持,是一種完全病态的人格,不能獨立存在的,一旦這個遊戲完結,病人的人格就會完全崩潰。所以說我的這種療法我隻有六成的把握,另外的四成還得要靠天意。”
什麽天意,是靠我們自己吧?晨風心裏暗暗地想到,要将病态人格消滅并不難,難的是要消滅病源,至今爲止我們連病源所在都沒有找到,還談什麽要消滅病源?
“爲什麽要冒這麽大的危險呢?爲什麽一定要把病态人格全部激發出來之後再治呢?如果不成功的話,我父親不是全部都毀了嗎?”藍雲夢大概是接受不了這種現實,這是當然的,換成是誰也不能看着自己的親人處在那種境地而無動于衷。
“我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醫生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一下措辭,盡量找到一種有說服力的說法從而是病人的家屬接受。
“你要知道兩種人格不能有任何的交叉,在時間上也不能有任何差錯,否則很容易會造成誤删和删除不盡,這兩種結果都不是我們想要的,所以隻能把病态的人格完全激發出來,使其無所保留,這樣才能完全消滅病态人格。我是我所能向你們解釋的最詳盡的說法,至于到底要怎麽樣,還得由你們這些家人來決定。這裏是病人的一些資料,你們可以仔細去研究一下,以驗證我的推斷是否準确。”
“對不起,我們得做好相應的準備才能接受這一治療方案,麻煩你再等幾日。”
晨風算是變相地接受了這一方案,因爲他覺得有道理,至于藍雲夢是不是接受,他會盡量去說服的,這需要一定的時間,醫生當然明白,所以把資料留下之後,就自行離去了。
藍雲夢之所以一時難以接受這個所謂的最佳方案,是因爲不忍心看到父親處于那種危險的境地,與是不是信賴醫生沒有太大的關系。父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治療不成功,她就要永遠地失去父親,這是她最不希望見到的。晨風看出了她的擔心,不停地用言語開導:“我認爲他說得是有道理的,不過這并不代表他說的就對,我會把這些資料分别拷貝一份送給我網上認識的心理醫生和大學裏的心理學教授,請他們看一看并提出意見。如果他們的看法也一緻的話,那就證明這個醫生不是個冒牌貨,我們應該相信他的話,否則的話我們應該考慮另請高明了。”
藍雲夢在晨風的開導下,逐漸恢複了平靜,當然,她本身也是有自己的主張的,她也會判斷事情的對錯。不過她更樂意由晨風來作主,這樣她的感覺将會安全一些,她不用自己來面對一切,這是唯一可以感到欣慰的地方。
“就這樣決定了吧?父親是你的父親,但我也不是外人,任何對他不利的舉動我都不會贊同,但是隻要有一線機會,我也不會放棄,這就是我的态度,我知道你是不會反對的。”
藍雲夢點點頭,無聲無息地依偎在晨風的胸前,這是她現在最大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