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茅勵随着人群走在泥濘的山路上。按照列車員所說,向南走兩個小時就能夠到達最近的村莊,然後再走一個小時就能夠到達最近的小鎮,最後就能換乘汽車等交通工具進縣城了。
可是茅勵看着這漫長的隊伍,要是全都進了那個村莊恐怕就是一群蝗蟲進村了,再說就算到了小鎮,那得多少趟才能把這八百多号人運走。
老人家走在茅勵前面,提着他的背,回頭道:“小夥子,我看我們一大群人這麽走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們走捷徑吧。”
茅勵疑道:“哪有捷徑?”
老人家指向旁邊山下道:“你看見沒有,那條道比我們現在這條路寬,也就是說走的人也多,我們換到那條路上去。”
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是有了路。茅勵一想也是,于是道:“好吧,我們走吧。”
老人家又邀上兩個男子,四人一同往山下走去。他們三個都隻帶了一個包,所以很輕松,而茅勵卻還提着一個行李箱,十分的費力。
好不容易走到山谷,前方卻忽然出現一個十字路口,其中兩條道通向對面山上,一時間衆人迷糊了。
其中一個男青年道:“哎,這可怎麽走啊。”
老人家眉頭緊湊,目光四周打探,最後目光鎖向西邊密林中。
“你們在這等着,我過去看看。”老人家單步走了過去。茅勵三人隻好無聊的等待。可是三分鍾過去了,那老人家卻沒有回來。
“不會出什麽了吧。”一個高個子青年擔憂道,茅勵與另一個較胖的青年互相看了眼。恐怕老人家不是去方便。
茅勵道:“我過去看看。你們幫我看着包。”
“嗯。”高個子青年應道。
茅勵撫開茂密的草叢,穿過一片灌木叢,卻見那老人家站在一座孤墳跟前,一動不動。于是茅勵慢慢走了過去,道:“大爺,你在這裏看什麽?”
老人家依舊站着不語,忽然茅勵耳邊響起一陣磨牙聲。好像就是跟前的老人家發出來的。
難道死在這裏的是他的故人,可是也不該怎麽巧。茅勵伸手想要碰觸大爺,不料老人家忽地轉身,呲牙咧嘴,嘴裏現出兩顆獠牙!
“呀……”老人家猛地向茅勵撲來。
“孽畜!”茅勵大喝一聲。左手臂往老老人家胸前一壓,将老人擊倒在地上,同時右手按住老人家眉心,輕喝道:“唵嘛呢呗咪……吽!”
老人家渾身一震,忽地一下又一動不動僵硬下去。
茅勵大呼一口氣,怎麽可能,光天化日,怎麽可能被鬼附身。茅勵伸出左手,想要去試探一下老人家的氣息,不料手指剛剛到老人家的嘴巴前。忽然“吼!”地一聲,老人家竟然猛地揚起頭,咬了上來。
壞菜!茅勵大驚,連忙往後急退。那老人家瞬間站了起來,伸出雙手,再次向茅勵插來。
“大爺,你怎麽啦!”茅勵大喊,可是老人家根本不領情,面露猙獰地不停攻擊。
茅勵連連閃躲,因爲眼前的人是老人家不會錯,若是自己出手傷了不好。可是現在他一副鬼上身的樣子,卻根本不怕眉心指,這還真是見了鬼了。
隻能看源頭了。茅勵抽身往後急忙往前看去,正見那孤魂上寫着“木偶張之墓”五個大字,茅勵頓時瞪大眼睛,原來是這樣!
茅勵一個虎躍,繞過大爺,大步向墓碑走去。
老人家一見,頓時一慌,趕緊掉頭向茅勵撲來。
看了還是賭對了。茅勵冷笑一聲,當下從口袋中摸出一角靈符,迅速展開,左手悄然向前,“啪!”地一聲響,靈符按在墓碑上。
“天地法靈,逐鬼驅魔令!”
“啊……”一陣沉悶地叫聲響起,墓碑上青煙缭繞。
茅勵趕緊回頭,卻見老人家正好癱軟下去,當下趕緊接住,再往前看時,正見一個獨眼老頭跪在地上,拜道:“大師饒命。”
茅勵道:“我們素不相識,爲什麽要害他?”
那獨眼老頭低下頭,道:“隻因爲我一個人在這孤山老林太孤獨了,所以想找一個伴。”
我暈,你要找也得找個女的啊。茅勵道:“那你爲什麽不去投胎。”
獨眼老頭道:“大師不知,此地有一個玫瑰女王,隔斷了陰陽。”
茅勵皺眉道:“還有這樣的事?那個玫瑰女王就這麽厲害?”
獨眼老頭歎道:“倒不是她厲害,而後她有冥界的銅錢大王撐腰,連一般的閻君都不敢惹。所以我勸大師還是及早離開這個地方爲好。”
“啊……”忽然一聲尖叫從遠處傳來。
是那兩個青年。茅勵大驚。
石碑前獨眼老頭吓哭道:“是玫瑰女王的手下!你的同伴肯定沒命了。”
茅勵将老人家背了起來,轉身道:“你告訴我,哪裏能夠去最近的村莊。”
獨眼老頭道:“從十字路口往西走,半個小時能到盛武鄉……大師,你放了我吧……要是讓玫瑰女王看見我跟你說話我就連鬼都做不成了。”
茅勵一臉嚴肅,看着悲慘的獨眼老頭,心中有不忍,反正都是小鬼,于是翻手将石碑上的靈符取了下來。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獨眼老頭連滾帶爬地沖入墳中。
茅勵則大步跑向十字路口,果不其然,等到茅勵趕到十字路口時,那兩個青年已經不見了,空留下茅勵的行李箱。
茅勵四下查看一番,卻沒看見一絲血迹。而且現場也沒有出現靈力波動的痕迹,難道是那個獨眼老頭想脫身騙自己?而那兩個青年隻是被什麽野獸吓走了。
具體情況以及不可得知,反正現在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唉……茅勵沉歎一口氣,又抱起行李箱向西走去。
可是走了半個小時,依舊是是山林叢叢,這就讓茅勵有點懷疑那老頭的話了,又繼續走了十分鍾,依舊是山區,茅勵徹底失望了。
唉……我怎麽會相信鬼說的話呢?茅勵苦笑不已,可是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道,也隻好繼續支持下去,正當茅勵力乏體困的時候,前方忽然出現了一方水塘,而後緊跟着一片梯田。
茅勵頓時大喜,有田的地方一定有人。當下振作疲憊的精神。沿着山路往下走,當走過一個小山頭時,終于發現一戶人家。這是一個磚瓦平房,在房前的平地還停着一輛三輪車。茅勵大喜過望,于是走到房前,想要敲門。
“請問一下有人在家嗎?”茅勵話剛落下,門卻忽然開了。裏面傳出一個聲音道:“有,客人進來吧。”
他怎麽知道我是客人?茅勵帶着疑惑一步步地走了進去。可是剛剛走進去,忽然身後“嘭!”地一聲,茅勵猛地回頭,卻見大門被關上。
壞菜!茅勵一怔,就聽見一個粗狂的聲音道:“抓住咯!”而後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便昏過去……
“啊……”茅勵痛叫一聲,慢慢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已經綁在一石柱上,前方有一人看守着。
茅勵搖晃了幾下頭,等到完全恢複清醒後,才四下查看,發現房間的牆壁就然是泥牆!
這讓茅勵吃驚不小,想不到現在還有泥牆,那也就是說這一定是一個偏遠的小山村,世人都說山風淳樸。可自己親身經曆……呵……茅勵苦笑一聲。
前面那人卻回過頭來,現出一臉的麻子。他瞪了一眼茅勵,卻沒有說話。
茅勵舔了舔嘴唇,問道:“哎,你們爲什麽要綁我啊?”
麻子搖了搖頭,依舊沒有說話。
茅勵又問道:“那你能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嗎?”
麻子又搖了搖頭,不語。
我暈!茅勵道:“那你告訴我現在是幾點了總行吧。”
那麻子還是搖頭。
我告非!茅勵一看他一問三不知,搖頭倒是很到位,每次是做标準的阻尼振動。茅勵幹脆不問。
麻子見茅勵不再說話,便轉身回去。
也不知道老人家怎麽樣了。茅勵想起大爺和自己的行李。忽然又擔心起來,要死碰到的是一群土匪,那自己行李中的東西豈不全沒了。那裏面可還有一把電吉他——雖然自己還隻用過一次,可是也是案頭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于是又問道:“哎!你們的負責人在哪啊?”
麻子再次回過頭,又做起了阻尼振動。
“我告非!”茅勵罵出聲來。
“你不用喊了,二麻子是個聾啞人。”忽然眼前一個身影閃過,隻聽見“啊!”地一聲,那麻子忽然倒在地上。
有救兵?茅勵大喜,可是見他偷偷摸摸的樣子,不由得謹慎道:“你是誰?”
那人道:“你不要問,想活命的就聽我的。”當下上來便幫茅勵解繩索。
茅勵問道:“壯士,我和在一起的老人家呢?”
“他已經被三叔他們送到縣裏的醫院去了。”說話間。那人已經解開了茅勵的繩子。
爲什麽他能夠送走,而我就得被綁在這裏。正是沒天理!茅勵問道:“你們爲什麽要抓我。”
那人悄悄地走到門前,往外看了看,見沒人,又回頭急道:“你不用問怎麽多,等出了村我再給你細說。現在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