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正要說話。徐風卻插道:“當然是真的。”
茅勵卻不相信徐風的答話,當下依舊看着小陌。
四目相對,猶豫不決的小陌終于開口道:“不……徐風說謊,我和他根本就談愛……”
“小陌……”徐風急道,可是卻沒有再說下去。
茅勵看着徐風,徐風頓時尴尬不已,當下氣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小陌臉色一慌,趕緊追上道:“徐風……”跑了幾步又轉身道:“茅勵哥哥,我以後再找你。”
“好。”茅勵應答了一聲,看着兩人消失在小道拐彎處。
正是造化弄人,想不到在這裏還能看到小陌。茅勵倚着小橋上的欄杆,回想過去的事,小陌自薦殺敵的畫面仿佛就在眼前,這麽多天沒見,小陌還是沒變。
呵……她會變什麽。茅勵自嘲地笑了一聲,要是小陌真的和徐風好了,茅勵倒也不擔心,可是現在他們兩個各執一詞,反而讓茅勵放不下心。
小陌現在是南歸鎮唯一在世的鎮民,自己有愧沒有将他們全部帶回來,這次一定要好好照顧小陌。茅勵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閉上眼睛。那些亂鬼地中的畫面總是不斷沖擊着自己的腦海,茅勵不敢再想,深怕一不小心就找了魔,當下一轉身,忽然望見了對面的後山。茅勵眉頭一動,跨步朝後山走去。
踏在看不到盡頭的階梯上,茅勵感覺到了一種曆史的滄桑感。
後山上足足有兩百多個階梯,每個階梯上都表示着發生在海城大學的标志性事件。茅勵還從未想過,一個大學也會有如此多的裏程碑。這就像一個人,不經意間總會做出一些大事,唯有回首往昔,才能發現當時的小事原來都是決定了自己的大事。
唉,世事難料啊。茅勵微歎一口氣,終于走完了所有的階梯,當下一擡頭,正見廣場上巨大的孔夫子石像。說實話,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上後山頂,去年期末的時候,全班還曾來過後山義務植樹,但是自己沒有上山頂。
早聽韓縱說過,後山山頂廣場能夠看到大海,此時茅勵正是心煩意亂,所以便想到來後山看海。
韓縱還真得沒有說錯,站在廣場東邊便可将海城海城看的一清二楚,在往前看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水藍天化作一線,就連往日飄渺的海島此刻卻露出了本來面目。
登高俯望,海風拂面,茅勵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剛來海城的心境,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可是茅勵自己清楚,許多不想發生的事已經發生,而許多想發生的事卻遲遲沒來。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茅勵心中問道。絲絲寒風刺痛着茅勵的神經,讓茅勵異常地清醒,好像這一刻他可以想透以前想不透的問題。
愛情,劫數,命運。茅勵奮力地想要去抓住那飄渺的答案,可是卻怎麽也抓不住,近在咫尺卻又宛若天邊。
“南柯一夢,過眼雲煙。”忽然一個聲音悠悠念道。
茅勵忽地一震,愣了會,忽地轉過頭去,卻發現那個男子背着筆記本包正走下階梯。
他是誰?雖然隻是背影,可是茅勵感覺他那句話中别有用意。要不是他即使的提醒,恐怕自己就已經着魔了!
茅勵快步追了上去,可是那個男子已經快下到階梯底部了。茅勵趕緊揚手喊道:“喂!同學!等等!”
那人沒有停住,反而走的更快,轉眼就消失在山路的彎處。
這麽奇怪,叫他也不停,難道不知正派之人。茅勵皺起眉頭,可是看上去也不像,如果是與安德森等同之輩,又怎麽能夠出手救自己。
呵……茅勵忽而輕笑一聲,自己與那人連擦肩而過都不算,爲什麽會這麽緊張他。或許他根本就不是靈異界的人,亦或者剛才那話根本不是對自己所說。正所謂“說着無意,聽者有意。”可能真的是自己搞錯了吧。
茅勵也不去想那人,獨自坐在廣場旁邊的石椅上,盡情地享受着高處美景。茅勵勁量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就這樣看着海景,吹在風,一直到了下午四點,才轉身下了後山。
剛剛走到寝室樓下,忽見吉書豪急沖沖地跑了出來,一臉的興奮。
茅勵喊道:“哎!吉哥,你去幹什麽啊?”
吉書豪道:“快去!籃球場正在配發免費的洗衣粉呢!”
“什麽?”茅勵疑惑不解。
吉書豪急道:“不跟你說了,待會就沒了。”當下急沖沖地沖向了籃球場。
茅勵想起自己剛剛買了一袋洗衣粉,所以決定不去熱鬧,可是走到寝室門口時,卻發現大門緊鎖。
難道他們都去領洗衣粉了?哪個洗衣粉公司這麽強大?茅勵雙手摸向口袋,可是摸了機會都沒有找到鑰匙。
壞菜!茅勵無語了,今天還真是衰。現在隻好給吉書豪他們打電話了。茅勵掏出手機,可是一想他們還得送回來,也挺麻煩,在這等又浪費時間,不如還是去看看熱鬧,或許還能領到免費的洗衣粉。
于是茅勵便折下樓,還沒等到籃球場,遠遠地就看見體育場外圍都是人,一個個“翹首以待”。
唉……難道一包洗衣粉的威力就這麽大嗎?茅勵疑惑地大步向前,穿過無數人群,終于擠到一個可以看見前方站台的位置,定睛往前看去。
正見一個光頭男子端做站台中間,左手拿着話筒,右手拿着一袋雕牌洗衣粉。
呃……這個經典的動作,不禁讓茅勵想起了網上一句經典的笑話:“和尚洗發用飄柔。”
可是這情況也不對!茅勵費力地左右查看一番,也沒看見旁邊屯有大批量的洗衣粉,難道那個光頭同學想用一包洗衣粉引發大家競争嗎?
“咳……咳……”那光頭同學咳嗽了兩聲,試了試音,開口道:“感謝大家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在這裏發言。”
“喔!喔!……”站台周圍的一群人立馬歡呼起來。
那光頭揚起手,示意喊聲停止呼喊,而後道:“大家知道我爲什麽要站在這裏嗎?。”
“知道!”前排的人齊聲喊道。
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女同學站起來,道:“我們是爲了救出被警察抓走的同學。”
“對!”那光頭點頭道:“我們要爲那些同學獻出自己的一份力……”
汗,茅勵無語了,不是說領免費的洗衣粉嗎?什麽時候變成了援救會,而且對象還是警察,正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光頭男子環視四周,繼續道:“……而且同時我要揭露一下學校的黑暗!”
我汗!茅勵一怔,這也太大膽吧!公然集會,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光頭揚起手中的洗衣粉,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洗衣粉!……”
“是雕牌洗衣粉!……”
“神鳥牌的!……”
……
人群中幾個聲音回道。
那光頭男子臉上一沉,吼道:“錯!”
“嗯?錯了?那是什麽?……”
“對啊,難道還是糖不成……”
“不!我看是鹽吧……”
“屁!你見過雕牌的鹽嗎?……”
……
人群中開始混亂起來。
光頭男子見議論聲到了頂峰,當下便喝道:“我告訴你們,這是白粉,你們信嘛?”
人群中再次爆發議論之聲:
“白粉,有沒有搞錯……”
“是啊,雕牌白粉嗎……”
“怎麽可能,上面還有國家免檢标志呢……”
“對!”那光頭忽然一聲大喝,道:“這位同學說的對,這裏有免檢标志呢?怎麽可能?”
下面議論聲立刻停止,大家都靜靜地看向那光頭。
茅勵也看了過去。到現在自己還沒有看出那個光頭到底想說什麽,東一句西一句的在瞎扯,完全沒有一點章法。
那男子見已經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當下義憤填膺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是生産廠家和檢查機關聯合一起販毒呢!他們同流合污呢!他們狼狽爲奸呢!……”
“我告非,這也太能吹了吧?”茅勵旁邊一戴眼鏡的哥們氣餒道:“看來我功力宅功尚且不住,竟然被一袋小小的洗衣粉給騙來聽神經病演講,哎!阿宅,我們走吧。”
戴眼鏡的哥們推了推旁邊的同學,豈料阿宅卻興緻勃勃,眼睛死死地看向前方,往後擺手道:“哎呀,呆哥,你先走吧,這麽好聽的演講不聽多可惜啊。”
呆哥汗顔道:“我去!這有什麽好聽的啊?走,回去繼續打本去。”
阿宅一副憤怒地轉了過來,氣罵道:“要去你就去,不要耽誤我進步。”
“呃。”呆哥汗顔道:“哥無語了,你也跟着一起瘋了啊。既然連魔獸大業你都放棄,看來真是無藥可救了。”
呆哥搖着頭轉身離去,其間不少同學頭轉身離去,可是更多的人留在那了。茅勵好奇他們怎麽會選擇留在這,所以也決定留下一探究竟。
那光頭男子全然不顧離開的人,繼續飙道:“這是多麽的可怕!大家在聯想一下我們學校最近發生的事!你們知不知道他們爲什麽會被警察抓走嗎?”
一個高個揚手道:“因爲他們鬥毆了!”“屁!”光頭男子兩瓣嘴唇擦出最響的聲音。
站台前一個金發女子站起來,用一口倫敦口音的普通話答道:“我知道,是不是因爲學校和警察……同流合污……狼狽爲奸!”
光頭左手打了個響指,大喝道:“答對了!就是因爲他們同流合污!他們狼狽爲奸!所以才會抓走我們的同學,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下面的人一聽立馬議論紛紛,茅勵身邊的阿宅揚手道:“請問是什麽目的!”
那光頭聽言看了過來,不巧那阿宅個子矮,正好被人擋住了,所以光頭還以爲是茅勵所說,當下竟向茅勵投來贊許的目光。
茅勵尴尬地看着四面八方望來的人,最後趕緊低頭看向阿宅,将周圍的注意力導向阿宅。
光頭男子答道:“這位同學問得好,是什麽目的呢?本來我也不知道,可是……”光頭男子語風一轉,道:“我一個知道内情的同學告訴我,其實他們都被抓去做實驗了!”
“啊!不會吧!……”人群中響起了質疑聲。
茅勵自然不會相信這等鬼話,不過這讓茅勵更加對光頭男子的用意産生了懷疑。
光頭男子斬釘截鐵地道:“你們沒有聽錯,這是千真萬确。而且我還親眼見過一個同學被注射各自藥物。”光頭男子忽然一臉悲傷道:“可憐那個同學打針前還是二百八十斤,打完針就隻剩下八十斤了……”
“噗……”茅勵差點吐血,這個太離譜了吧。可是這一刻人群中卻沒有一點質疑聲,茅勵詫異地轉過頭,卻發現阿宅眼角竟然流淚了!
不會吧……茅勵轉頭看向其他人,卻見每個人都淚水。茅勵一時發愣了,衆人皆淚,唯我噗笑。難道是我麻木了?
光頭男子痛哭流涕,道:“那個同學的悲慘情況提醒我們,我們絕不能放棄他們……”
“對!不能放棄他們!不能放棄他們……”人群振奮,個個舉手高揮。
光頭男子也振臂大喊道:“對!我們要救出他們!打倒邪惡實力!”
“打倒邪惡勢力!打倒邪惡實力!”衆人齊呼。
光頭男子又道:“打倒學校領導!”
衆人竟然也跟着喊起來:“打倒學校領導!打倒學校領導!……”站台周圍的人更是走上站台一起與光頭男子大喊。
其他人一見紛紛往前湧去,雖然那站台一見人滿爲患,可是絲毫不影響後面的人,他們迫不及待地沖向前,眼神中帶着一股燥熱。
茅勵這時忽然清醒,這才想起光頭男子他們的目的。這次根本不是什麽免費發洗衣粉,那就是利用這個噱頭,吸引大批人,然後蠱惑他們跟學校對抗。可是令茅勵疑惑不解的是,爲什麽這麽低劣的演講也會有人信呢?
茅勵聯想到早上的親身經曆,再有劉局長的話,不由的擔心起來,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麽陰謀不成!
“打倒學校領導!打倒學校領導……”衆人都撕心裂肺地大喊起來,頓時廣場内人聲鼎沸,喊聲震天。
茅勵極力地往後退,以躲避換亂的人群,可是人群擁擠地往前趕去,茅勵也被推着向前。可惡!茅勵掙紮中擡頭看向站台,卻忽然發現光頭男子旁邊正站着吉書豪。
有沒有搞錯?難道連吉書豪這麽精明的人也被騙到了嗎?茅勵目光一掃,卻發現吉書豪左手正拿起那包洗衣粉,臉上洋溢着無盡的喜悅。茅勵無語了,心中隻好祈禱吉哥真的隻是爲了那包洗衣粉,否則……
“惡魔來了!”人群正忽然有人喊道。
茅勵轉頭往後一看,卻見籃球場外一隊隊警察從路邊沖了出來,手中拿着警棍和盾牌。
人群立馬一陣慌亂,衆人都腳不擇步的亂竄。光頭男子趕緊道:“大家不要慌!列隊!列隊迎敵!”
我汗,你還列隊迎敵,你以爲是在指揮軍隊啊。慌亂的人群根部不理會光頭男子的話,依舊漫無目的地亂竄,想要逃出去。可警察卻沒有給他們機會,一沖進人群就揮舞起警棍。
“啊……救命啊……”立馬人群中就響起了慘叫聲。
其他人一見更是換亂不止,竟推着身邊的人想要奪路而走。可是哪有那麽容易,這群人趕在這裏非法機會,宣傳發動思想,就這兩條就夠他們喝一壺了。
茅勵也顧不得這麽多,當下夾起一張遁地符,借着倒下的姿勢直接遁地而走,周圍的人都隻顧着逃命,更不沒有在意地上怎麽少個人。
片刻之後,茅勵出現在籃球場對面的網球場旁,看着已經厮打在一起的學生和警察,心中嗟歎不已。
明明這場悲劇完全沒有發生的必要。一個無聊的借口,一個荒誕不經的演講,一群狂躁的人,挑戰一個不可能的目的,這不是在找抽麽?
不對!這其中一定還有主事的人,茅勵眼神望向站台之上,見那光頭男子神情若定,不待一絲慌亂,好像已經料到警察會到一般……或者說根本就是在等警察!
茅勵眼中閃過一陣異色,目光不由地向籃球場周圍打去,周圍觀看熱鬧的人很多,可是茅勵卻在自己斜對角的楊樹下發現一個黑衣男子,他目光正望向籃球場,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安德森!茅勵大怔,想不到他竟然也在這裏,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茅勵不敢相信,當下立馬就沖了出去。
遠處的黑衣人好像也發現了茅勵,立馬轉身離去。茅勵緊追不舍,可是那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一下就出了學校西門,上了後山。
安德森上後山幹什麽?難道他不不知道那有座夫子像嗎?茅勵疑惑不解,可是上了一半,安德森便在岔口轉了方向,走向後山旁邊的小山坳。
他想帶我去哪?雖然茅勵大步向前,可是終究沒能跟上安德森,最後被安德森帶過了一個小山頭,茅勵疑心越來越重,那安德森肯定不會無的放矢。當下便打起十二時精神警惕周圍。
可是當茅勵轉過一個彎時,安德森忽然失去了蹤影。
怎麽回事?剛才明明還在。茅勵皺起眉頭,趕緊往四周看去,忽然鼻子間飄來一陣血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