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了?”蘇帆望着滿臉愉悅歸來的王良才,渾身都癢癢的。
“舒服,太舒服了,就是剛開始有點疼,過了以後,就舒服的不行,恨不得時間越長越好。”王良才的臉上都帶着迷醉的笑容。
蘇帆羨慕的無可附加,簡直有些坐立不安了。
“對了,你不去試試嗎?确實有效果,疲勞盡去,按着按着我就睡着了。”王良才回憶着那雙粗糙的大手,忍不住抖動兩下。
蘇帆道:“我是想去,可惜,我一周才能分到兩次。”
“咦,有限制的嗎?”
“楊教授給你開了後門。”蘇帆頓了一下道:“賈大師就一個人,按不過來這麽多人。其他按摩師倒不限制時間,每天都能去,按的就比不上賈大師了。”
“賈大師太厲害了。”王良才對此無限的贊成,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
“小竈也好吃吧。”蘇帆手裏玩弄着羊卵,道:“咱們實驗室的小竈也是特一級廚師,就是人家的徒子徒孫,都是國家級的。”
王良才砸吧砸吧嘴:“怪不得……”
“現在你知道了?當年楊教授爲了找個特一級廚師,直接找上了喬公。”
王良才啞然:“這麽厲害?”
“厲害吧?你現在的待遇,在咱們實驗室裏面,都是排名在前的,說明楊教授還挺看重你的。”
王良才不禁摸摸腦袋,傻笑兩聲:“這多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你都把實驗室當家了,别人要是能一天到晚的呆在實驗室裏,還能出成績,都少不了好處。”蘇帆說到此處,倒是有些得意了。
楊銳的實驗室待遇好是出了名的,從離子通道實驗室開始,楊銳就用捷利康和華銳的資金補貼實驗室,這筆錢不經過财政,基本是楊銳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80年代可是連小金庫都不需要的年代,許多幹部爲了混一餐好飯,找到的奇葩理由多的是,什麽招待外商,招商引資都是小意思,宴請領導或者部門内用餐都是光明正大的,仿佛隻要是将錢花在了大家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就能不受責罰。
事實上就是如此。
所以,楊銳開發的各種福利待遇,在外人看來,隻能歸于羨慕。
當然,直接發錢的金額是受到限制的,這年月,就是電爹水霸也很少将獎金作爲主要的福利手段。
但是,換一個角度想,他們也不需要大筆的獎金。
後世許多年輕人在找工作的時候,不明白爲何父母一輩總是希望他們找一個好單位,所謂的有編制的工作,以至于看不上體制内的薪水。追其根源,就是大家對福利的價值認定不同。
随着中國社會的貨币化進程加快,當各種公共資源都被社會化以後,好單位的福利才顯示出令人咋舌的價值。
最典型的比如福利分房,電力系統的工作三十年,運氣好能分到三四套房子,還都是各個城市的好位置。再比如全免費全疾病覆蓋無違約有牙醫的醫療報銷制度,若是換成商業化的保險的話,月薪過萬的收入是根本買不起的。
而在80年代,衣食住行向來是福利的重點。
某些時候,大家決定削尖腦袋去哪個單位的時候,就取決于單位發不發工作服——如果自己穿不完,改小了給孩子穿也很好啊。
若是食堂裏的飯菜再便宜一點,好一點,那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王良才毫無疑問的被楊銳的實驗室給征服了。
從事業上講,楊銳的實驗室是國内生物實驗室中一等一的,王良才哪怕不要工資都願意加入。而從家庭責任來說,楊銳的實驗室的福利又是一等一的,想想自己下班回家随便給孩子打包一兩份小菜都是如此的美味,王良才心裏暗暗下定決定,要想辦法留在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
想留在楊銳的實驗室,懇切陳情也許是一條路,卻非王良才喜歡與擅長的。
王良才更相信悶頭做事,憑着技術被人搶着要。
最起碼,也得是勤奮做事被人搶着要啊。
當天晚上,王良才就沒回宿舍去。
回去也沒什麽意思,宿舍裏就自己一個人,還得自己費心燒水做飯掃地拖地什麽的,哪裏有在實驗室裏舒服。
如果實驗室的氣味再好聞一點,床再柔軟一點,衛生間再近一點——王良才根本沒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實驗室的氣味好聞,地闆上的褥子柔軟,并且離衛生間還近,那它就不是實驗室了。
雖然飯菜好吃,還有人按摩,也不像是實驗室的感覺,但是,誰在乎呢。
王良才覺得這簡直就是自己夢想中的實驗室。
它讓每天工作的十六個小時乃至十八個小時,都顯的沒那麽痛苦。
假如成果再能突出一點,那就真的沒有痛苦了。
剝卵,顯核,去核,注核,類似的步驟,王良才一遍遍的做,期望得到一隻高指标的卵母細胞。
谷強做的實驗,雖然到了注核的步驟,但是,因爲前面的細節不夠注意,所以,他得到的隻是一隻低指标的卵母細胞。
簡而言之,就是一隻沒什麽卵用的卵細胞。
而要得到有卵用的卵細胞就複雜了——王良才還不知道該怎麽做。
“要不要試試換種方法?”楊銳觀察了好幾天之後,來到王良才的試驗台前。
王良才做實驗做的有些智力缺失似的,想了幾秒鍾,忙問:“您想改變實驗方法嗎?”
實驗室負責人主管研究方向,也就從本質上控制了實驗的進程。
對楊銳來說,他用不着做每一個具體的實驗,但是,他可以決定如何做實驗。
楊銳點了點頭,道:“現在看來,咱們應該是走入死胡同了。”
“谷強也沒交好運?”蘇帆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目前看來是這樣。”楊銳笑了起來,道:“我看了你們的實驗記錄,去核的部分,你們一直用的是标準抽吸的方式?”
“您想改這個?”王良才有些驚訝。标準方法之所以标準,就是因爲它普遍和好用。
要說修改标準方法,很容易,各種不标準的方法都是這麽來的。但是,要想修改一種好用的非标準方法,就不是輕松之事了。
有時候,比直接做一個項目出來還難。
理論上說,PCR也就是一種标準方法來着。
楊銳再次點頭,道:“我發現多次實驗失敗的原因都是抽吸控制的量的問題,太少的話,不能完成的吸出細胞核,太多的話,又吸出了太多的卵胞質……”
“是我的手法控制不好……”
“你已經控制的夠好了。”楊銳打斷他道:“我們得考慮減小操作難度,同時,提升系統性的準确性。”
王良才點了點頭,道:“我聽您的。”
“我是這樣考慮的,從紡錘體區域下手。”
“恩?”
“紡錘體是比較堅韌的,去核針從紡錘體的透明帶刺進去,吸的時候,如果偏離一個角度,正好用紡錘體的部分,堵住去核針,是不是就能控制吸取量?”楊銳用簡單幾句話,就描述了一種新方法出來,好像是思考了良久似的。
王良才搓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