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到首都來工作是個好條件,但BJ那麽多人,說明在首都工作,其實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
楊銳給蘇先凱的薪水也不突出,他的華銳實驗室是私人實驗室,想開1000,想開兩千,都随便自己。蘇先凱入了北大的編制,就由北大發薪,他最多給點獎金福利,也不能保證具體的數額。
唯一比較特别的,就是解決了蘇先凱夫人的工作,不過,這個在大學裏,或者說,在全國各級黨政機關事業單位内都不稀罕,好點的單位,都會想盡辦法解決家屬工作的問題,這對機關領導來說,是一項極重要的工作。
而且,直到21世紀,這個政策仍然在使用,尤其是21世紀初的時候,普通高校爲了招攬人才,争奪如211或者升本升大學之類的名額,往往都會給博士生兩個相似的條件:解決家屬工作,并解決住房問題。
美國高校亦有雷同的政策,如果夫妻雙方都做研究工作,特别是在同一領域工作,那大學理論上都會給夫妻雙方一起提供工作機會——雖然目的是不單純的,但結果是相同的。
不過,楊銳招攬的并不是博士生,這個條件就非常吸引人了,尤其是吸引BJ以外地方院校的人才。
研究領域的貧富差距是非常可怕的事實,自建國伊始,中國的科學研究中心就在BJ,上海依靠着自身的富裕,稍微能說幾句話,但是BJ如雲的高校聯合體相比,隻能說是每況日下,抽東南之血以滋京城是從來沒停過的。
複旦上交之類的高校雖然偶有高招,但卻是從來沒有登頂過,而且是力量越來越弱的節奏。
除了上海,全國其他地區在研究水平上的差距,與BJ就是絕對的天壤之别了。
看看南京大學就知道了,建國之初直到改革開放,南京大學都在各方面的指标都排列前茅,然而,這并沒有什麽卵用,随着中央财政的力量越來越強,隻是财政傾斜一條,就足夠讓南大匍匐,更别說其他的無影連環腳了。
對做研究的人來說,在不在BJ,差距是極大的,除非是某些特色研究,否則,地方高校想做第二梯隊都要競争。
這就比如那篇發表在《science》上的著名的埃博拉病毒基因組測序論文,作爲一篇國際合作論文,它有58名共同作者,論文在8月5号投稿,兩周以後被接受,其中六人在看到論文發表以前就死于埃博拉病毒的感染,而這些研究者,全部屬于塞拉利昂的凱内馬政府醫院,他們當然是重要的研究者,58名共同作者都是重要的研究者,某些時候,一線研究者更是不可或缺,但特征性如此之強,如此一線的研究工作,并不一定是研究者們所追求的。
研究者也是人,研究者更追求低投入高産出。
如果說,楊銳之前放出的風聲,還傳的不光,引起的重視不夠的話,蘇先凱的故事,卻讓楊銳和他的實驗室,瞬間變成了熱門話題。
年輕的CELL作者,高端儀器,還有極具人情味的實驗室政策和待遇,再沒有比這更符合中國人的期待了。
楊銳在短短的幾天裏,就收到了1000多封履曆表。
“快趕得上工廠招工了,我都不知道,中國有這麽多的研究員。”楊銳望着每天都增加的信件傻笑。
“上次統計,中國有200多萬名科研工作者,你這些算什麽。”許正平其實也高興,人多了他輕松,研究成果自然也能出的多一點。
楊銳“嗯嗯”的點頭,道:“不知能持續多久,小蘇同志的示範效應很好呀。”
蘇先凱在旁腼腆的微笑,他的組織關系還沒有正式調過來,但人先過來幫忙了,也是此時的一貫作風。除非是領導發話,否則,組織關系幾個月辦好都算是快的。
許正平則道:“示範效應是挺好的,就是這麽多的簡曆,什麽時候看得完?先說好,我是不看的。”
他知道楊銳有自己的評斷标準,才不想摻合着挑人呢。
楊銳果然笑着擺擺手,道:“我來負責。”
說完,楊銳就推着小推車,将一車的履曆表運回了自己在角落裏的辦公室。
這是一間大約四五十平的長方形房間,更難得的是拐角房,東西兩面全是大玻璃,要是按照後世的公務員辦公室标準,妥妥超标到了天上。
然而,楊銳并不是純正的公務員,更是标準土豪一隻。以他目前财富水平,購買服務簡直是不要不要的。
所以,才幾天的功夫,楊銳一口氣找來的八名工人,就把辦公室裝修的能住人了。
楊銳将小推車丢在房間中間,自己就在地上盤腿一坐,開始翻看簡曆。
蘇先凱透過門看,暗暗咋舌,道:“他翻的好快,我就是這麽被找出來的?”
許正平調侃道:“楊銳剛選出來的時候,我也吓了一跳,你說那麽多名校畢業生不要,怎麽選了這麽一個。”
他比蘇先凱大20歲有餘,說話随便的多。
蘇先凱還急着問:“然後呢?”
“什麽然後?”許正平裝不明白。
“然後楊銳怎麽說?”
“楊銳啥都沒說。”
“不解釋?”
“忘了。反正,他選人啊,是挺特别的。”許正平不在乎這種事,說過就算。
蘇先凱注意觀察了一會,就見楊銳一會兒快速翻過簡曆,一會兒又閉目沉思,完全不明所以。
實際上,楊銳是在回憶名字呢。
他的實驗室撐死就進三個人,說不定隻能進兩個,這麽少的名額,當然要慎之又慎。
如果是公司的HR,遇到這種情況,社招先看工作經曆,校招就看學曆。
至于此人是否有内媚,HR哪裏管得了這麽多,供求關系如此嚴酷,當然是要從漂亮的裏面找内媚的。
楊銳是沒有多少看人的水平的,他就有一點優勢,直接知道名字。
一眼掃過的,那是确定這醜名沒有見過,閉目沉思的,是比較這熟悉的醜名是否同一個人。
這種方法,前些天不太好用,累死了才找到蘇先凱一個,此時,卻是讓楊銳一連看到多個。
“真是幸福的煩惱啊。”楊銳看着腳下的三個履曆表,一名未來的中國工程院院士,一名未來的歐洲科學院院士,一名未來的耶魯講座教授。
楊銳并未立即做出選擇,而是滿懷希望的看向窗外。
估計還有好多信沒寄過來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