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北宮冥不理睬他,一個勁的拔那株百裏香草。
看似不起眼的小草兒,竟紮根那麽深,他拔了好久都沒動靜。
“殿下,這件事屬下已經差人去禀了,你還是趕緊回宮去吧。”護衛隊長是提醒,也是威脅,心下暗自狐疑着,這太子殿下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戰場上的嗎?幹嘛跑來拔草?
北宮冥擡頭看了他一眼,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過來,“把這株草拔起來,我就回宮。”
“是!”護衛隊立馬從命,發現徒手拔不起來,就拿來鏟子挖。
而此時,容靜他們已經離開北阙草場了,孤夜白負傷,容靜可不想多生事端,一直逃到附近山頂上一個大天湖才停下來。
在這山上,可以将草場盡收眼底,他們看得很清楚,北阙草場全都亂了,沒隔多遠就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估計是在找蛟龍了。
“蛟龍一定不會逃遠,我們到處找找。”孤夜白認得道,蛟丹,他勢在必得。
然而,容靜卻一把拉着他,氣呼呼兇巴巴道,“傷成這樣了,還找什麽找,坐下!”
面對兇巴巴的容靜,孤夜白微微一愣,但還是很乖,聽話坐了下來。
“把衣服脫了。”容靜又命令,小臉很嚴肅,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刺猬,生人勿近,熟人勿擾。
孤夜白眼底掠過一抹無奈,知道這個女人發脾氣了,隻是,事情真的不能耽擱。
“沒傷到骨頭就不是大事,别耽擱了。”他說着,還要起,如果被蛟龍逃走了,改日要找可就不容易了。
就剛剛那情況下,想必北阙皇室也沒有完全降服那條蛟龍,否則,北宮冥的令牌不會失效的,而現在草場裏那群人也不用到處找。
換句話說,蛟龍一旦離開,就不會回來了。
“龍甩尾的力量不是開玩笑的,讓你别動就别動!”容靜生氣起來,可不輸某人霸道呀。她說着,親自替孤夜白脫掉衣服,先是外衣,接着是底衣,之前說的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早被她抛腦後了。
三下五除二,把孤夜白所有上衣扒個精光。小默默坐在一旁,稚嫩的小臉寫滿了認真,那雙萌萌哒大眼睛還紅紅的,淚迹未幹,關切地看着。
脫掉衣服後,孤夜白後背的傷就全露出了了,小默默一見,眼淚又一下子充滿眼眶,忍不住哇一聲給哭了。
容靜倒抽了口涼氣,不自覺捂住了嘴,眼眶默默紅了一圈。
孤夜白見狀,就要穿衣服,“不是什麽大事,先找蛟龍吧。”
“别動!”容靜怒聲,隐隐有些哭腔,她啪一下打開他的手,好兇好兇,“傷成這樣還找個屁啊,找到那條龍,我一定抽了它的龍筋!”
孤夜白的後背,沿着脊梁骨的地方,全都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就像是脊梁骨上趴着一條巨大的血色蜈蚣一般,猙獰可怕。
容靜都握緊了拳頭,她看得出來,之所以會傷成這樣,正是因爲蛟龍尾巴的力量全都施壓在脊梁骨上,沒壓斷骨頭,就把骨頭周遭的皮肉全都壓碎了。
許久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恨!恨透那條龍!
“趴着,不許動,我替你止血上藥。”容靜說得好認真,孤夜白再焦急的心,都不得不放慢下來,乖乖聽她的,趴下去。
動手前,她冷冷瞪了哭鼻子的小默默一眼,小默默立馬閉嘴,不敢吵她。
清理傷口,止血,上藥,包紮,容靜沒有怠慢,也沒有慌張,認真、細心、專業,一樣一樣地做,她還細緻地堅持了孤夜白每一節脊梁骨,确定真的無礙才吐了口濁氣。
見她吐了口長長的濁氣,孤夜白和小默默不約而同轉頭相視,面面相觑,這個女人應該恢複正常,不會再兇了吧。
終于處理好了所有傷口,容靜又一次長長吐氣才冷靜下來,并沒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兇,而是狐疑地看着孤夜白,“龍甩尾的力量,你居然……”
其實,這也是孤夜白很納悶,照理,龍甩尾的力量他抗不住的,難不成是體内那股至陽的力量?
體内雪豹子血那股至陽的力量,好像是牛吃草,有個反刍的過程。
他之前将所有的力量都消化了,後來卻發現那股力量會不斷反噬出一點點,他必須更加費盡将這一點點二次消化掉,而每個二次消化,就會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太一樣,體溫變得溫暖,骨骼也變得強硬,像是灌入了力量一般。
龍都是至陽之物,難不成是因爲自己體内至陽的力量,替他抗住了這一記龍甩尾?
容靜正狐疑着,突然,小默默從後面抱住她,低聲,“娘親,你看湖面。”
如果不是小默默發現,容靜和孤夜白或許真的不會發現了,兩人齊齊回頭看去,隻見背後那巨大的天湖上,蕩漾出一圈圈波紋。
很明顯,波紋并非風吹出來的,而是因爲湖中有什麽東西動了,從湖中某個位置一圈圈蕩漾出來的。
其實,湖裏的東西可多了,可是,很不巧,這種波紋容靜他們剛剛才在香草山的湖面上見過。
蛟龍!
很好,冤家路窄呀!省得到處去找。
容靜讓小默默退到後背後,取出了陰陽針,即便是遇到真龍,水鳳凰未必爲輸,何況是蛟龍這種下等的龍。
容靜狠狠将陰陽針射入湖中,厲呵一聲,“追!”
片刻而已,水面上就掀起了千層浪花,容靜驟得站起來,果真見蛟龍随誰而出,而陰陽針一前一後,正追着他前後夾擊。
看得出來蛟龍畏懼陰陽針,但是,還是躲得過的!
容靜的針術,雖然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是,畢竟緊緊還隻會針術,沒有修到“針意”,她無法隔空控制金針。
所以,陰陽二針依舊還是死物,而蛟龍可是狡猾的龍族,不管在速度上,還是力量上,漸漸占據了優勢!
突然,孤夜白淩空而下,拔出長劍,“靜兒,你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