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真是王老先生,晚輩顧逸,久仰久仰,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顧逸好欣喜,特意整理好衣衫,才作揖行禮,一臉激動難掩,“王老先生,晚輩可是讀您的《禮義廉恥》、《醒世箴言》、《爲人師表》三部作品長大的呀!”
王賀丘上下看了顧逸一眼,難掩眸中欣喜,锊着胡須贊道,“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顧先生,老夫可是久仰大名了!很早就想見一見你,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不敢不敢,晚輩不過一介書生,在王老先生面前,可不敢自稱‘先生’。”顧逸謙虛極了。
“你呀,就差一點,迂了那麽一點點,但是,禮迂,心不迂,老夫喜歡!”
王賀丘幾乎是一聽到顧逸這個名字,就沖出來的,壓根就沒有打開錦盒,所以他并不知道錦盒裏是他最喜歡的墨寶。
不知道孤夜白知道這件事會不會吐血呢?反正,百裏千川已經在屋了吐了一地。
顧逸!
這個他都快忘記了的家夥,居然會是他幫了容靜。
氣味相投的一老一少聊起來,把陸長陵忽視得徹底,如果不是婢女提醒,他們估計會站在大門口一直聊到天亮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呀!
“趕緊進屋去,今夜老夫要好好同你切磋切磋!”王賀丘很歡喜,顧逸這小子本人,比他聽說的還讓他滿意,讓他喜歡。
顧逸滿心激動,連連點頭,“好好!”
好吧,他似乎都被容靜忘了,但是,前腳一邁進去,後腳立馬停住了,急急有退出來,“王老先生,晚輩的妻子還在外頭呢。”
這話一出,王賀丘的笑便僵住了,“你是說……容靜母子?”
“正是。”顧逸果斷是最老實的人,從來不耍心眼,不說謊,老實巴交地交待,“不瞞王老先生,這一回,晚輩是爲妻子來的,也是爲容家的事情來的。”
王賀丘蹙起眉頭,“你不是休妻了嗎?老夫聽聞容靜的做派……呵呵,可不怎麽好。”
顧逸眉頭緊鎖,一本正經起來,甚至都有些嚴肅,“王老先生,謠言猛于虎,曆史上多少被謠言所殺的女人呀!在您那本《五代列傳》中,不就記載了這樣的事情?晚輩記得很清楚,您批注說,謠傳者與鼠類爲伍,偷人名節,是爲大害。”
這話一出,陸長陵都張大了嘴巴,而躲在一邊的百裏千川也忍不住自慚形穢起來。
顧逸這厮,确實很有才,居然能如此引經據典地……拍馬屁!
王賀丘聽到自己的作品就很爽了,又聽顧逸這麽引用,豈能不贊同自己寫到書裏去的觀點呢!
他連連點頭,“确實确實,呵呵,老夫之前也看過容靜兩首作品,本意就想見一見她了。”
顧逸大喜,連忙說,“前些年她就想來拜訪了,無奈娃娃太小,成日纏着。我這就去把她找來。”
王賀丘點了點頭,吩咐身旁婢女,“一會兒把顧先生和靜夫人先帶去膳堂,老夫要好好款待他們!”
“是!”婢女領命。
王賀丘走了,陸長陵卻還是愣着,很快,他便看到顧逸帶着容靜母子遠遠走過來了。
他緩過神來,身影一掠就躲了起來,忍不住糾結起來,他到底要不要回去禀陌王呢!
到底要不要???
顧逸這厮的人品,未免太好用了點吧。
容靜和陸長陵一樣,非常意外顧逸會出現,一路走過來,也問了好多問題,顧逸都耐心一一回答了。
“恩人爹爹,抱抱!”
小默默好久沒撒嬌了,還是恩人爹爹最好,不愧他一口一個“恩人爹爹”的叫。
顧逸一把就抱起小默默,而且還是用右手,寵溺地用腦門裝他的小腦門,惹得小默默咯咯直笑。
“顧先生,沒想到你的名字也是通行證呀,你要不來,我都想去競拍個墨寶來試試。”
容靜确實有這種打算去找個墨寶,那種非常稀罕的彩色墨寶。
她曾經在龍空集團一場和高端的酒會上,見過一塊五彩墨硯,當然,隻是遠遠地見過。
她不是被邀者,而是被人請去當了一回貼身保镖,順帶在酒會上蹭了一會兒的時間。
上一回在陌院裏看到的孤夜白那個收集露珠的精美瓷瓶,也就是在那場酒會上見過的。
容靜至今都不知道那是一場怎樣的酒會,邀了什麽人,但是,她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在短短的一盞茶停留時間裏,見識過的所有寶貝,都是稀世珍寶。
顧逸很謙虛,一副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容靜的模樣,好矜持。
見他這樣子,容靜都忍不住想笑,回想起第一次見這書呆子,被她調戲了兩句,也是這模樣,卻還會理直氣壯的争。
想見他的時候,他還真出現了,雖然有些晚,但并沒有遲到。
“趕緊走吧,小默默都餓了!”容靜催促道,她想吃飽了飯,真正的戰鬥才開始吧!
要請王賀丘出山,就算來十個顧逸,都沒那麽簡單。
眼睜睜看着顧逸和容靜母子進門去,陸長陵才從牆邊落下。
雖然他很希望陌王能娶長孫紫夏,但是……或許是陌王那六年的尋找,讓陸長陵一直都期待着,期待他征服這個女人吧。
這個女人會不會有柔情似水,小鳥依人的一面呢?
會不會哭鼻子,吃醋撒嬌呢?
陸長陵想着想着,都覺得自己很不正常,身影一掠便憑空消失了。
此時,容靜和顧逸才剛剛到膳堂,一進門,容靜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永生都不會忘記的……面具!
秦川!
确切的說,他現在的身份應該是百裏千川。
好些年都沒見過這張湖藍色的镂空面具了,當初,這個男人正是戴着這張面目,爲小默默隔斷肚臍的,而她昏迷前的最後一刻,眼裏就是這張面具一幻一幻的虛影。
快七年了,小默默都快七歲了,如今再見,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家夥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進來的?爲何什麽來?
容靜滿腹狐疑着,決定裝作不認識,可誰知,顧逸這呆子居然脫口而出,“秦川!”
秦川剛到嘴裏的一口茶直接噴出來,驟得站起,“容靜,你出賣我?”
隻是百裏千川就是秦川,秦川就是百裏千川的人,不多!幾乎屈指可數!
這時候,剛要進門的王賀丘驚得神色大變,秦川這家夥越來越大意了,居然對那麽多人暴露身份,戴了面具也被認出來。
“我沒有!”容靜立馬辯解,朝顧逸看去,她沒跟顧逸說過呀!
他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