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天都黑了,容靜這兒還是沒有收到什麽消息,此時,她正小默默、沁姨在吃飯。
沁姨一邊吃,一邊說府上的一些事情,還有最近幫容靜回絕的一些生意。
在扳倒樂安公主之前,容靜一個镖都不接,也不會離開動靜帝都,這一回,她可是鐵了心。
正說着,突然張雲天火急火燎地從外頭進來,隻是,都沖到了門裏,看到沁姨,卻突然有止步。
容靜挑眉看去,笑道,“什麽好事呢,這麽着急?”
張雲天支支吾吾的,很爲難,沒敢說。
“你這孩子,怎麽了這是?”雖然是個小跟班,但是沁姨還是很疼愛張雲天的,尤其是張雲天的年紀和沁姨的兒子相仿,沁姨基本也把他當作自家人看待。
張雲天撓了撓頭,還是說不出口,扯謊道,“沒什麽沒什麽,我找錢嵘呢,走錯地了。”
說罷,便轉身要跑。
“站住!”容靜冷了聲,張雲天心頭一怔,不得不停下來。
容靜睨了沁姨一眼,“瞧瞧,你給寵得,這麽沒規矩。”
沁姨狐疑着,張雲天不是這麽不懂事的人呀,難不成出什麽事情了?
她正要起身來,張雲天便脫口而出了,“靜夫人,我是……哎呀,我剛剛在外頭聽到消息,說王家的四少爺,要娶親了!”
這話一出,正要起身的沁姨陡然坐了下來,臉色煞白。
容靜也驚了,眉頭緊鎖。
王家的四少爺,正是沁姨的兒子呀!
王家兩位爺,大爺和二爺,大爺王昭爲吏部侍郎,娶的是容家的小姐,容玉瑤,而二爺王督,爲禮部郎中,正是沁姨的丈夫呀!
沁姨的兒子,要娶親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容靜急急問道,雖然沁姨被休,可這麽大的事情,好歹也要告知生母一聲吧!
“就這兩天,聽說明天訂婚,婚期還沒有定,說是要過八月十五,娶的是沐國公家的二小姐。”張雲天連忙回答。
“國公府?”容靜狐疑了,張雲天連忙又解釋,“娶的是庶出的二小姐。”
怪不得了,國公府可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世襲爵位,怎麽會瞧上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府之家,原來嫁的是庶女。
隻是,不管他娶誰,這件事都有必要跟生母打個招呼吧!
容靜高調帶着沁姨回歸容家,這件事整個帝都都知道,雖然容玉瑤這位姑奶奶沒回來鬧事,但是,王家,怎麽可能不知道沁姨回來了呢?
欺人太甚!
沁姨低着頭,明明在意得很,明明心酸難過都要命,卻還是忍着,當什麽事情都沒有。
容靜沒說話,靜默地看着沁姨,果然,不一會兒,沁姨便忍不住了,捂着嘴哽咽道,“靜兒,你們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沁姨,我帶你……”容靜正要走,沁姨卻攔住,“不必,靜兒,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他不認我,我去,又有何用?白白讓人看……看笑話了去。”
沁姨說到後面,早哽咽不能語了,急急便走。
張雲天看得有着急,又憤怒,拳頭都握緊了,他自小沒爹沒娘的,最痛恨那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小默默也好難過,低聲問,“娘親,沁姨會躲在房間裏偷偷哭的。”
容靜歎息一聲,左思右想,正要開口,就在這個時候,婢女便匆匆從外頭沖進來,“主人,陌王府來人了。”
容靜微驚,暫時也顧不上沁姨的事情,急急問,“人呢?”
“就在後面馬車裏等着,是陌王府的陸侍衛。”婢女如實回答。
難不成孤夜白那邊有進展了?
容靜大喜,讓小默默乖乖待在家裏,轉身就走,沁姨的事情等她回來再好好商量。
小默默可想去了,隻是,見娘親緊張的神色,也就不去添亂了,他呆萌呆萌地笑着,沖張雲天招手,示意他過去。
張雲天立馬神秘兮兮地湊近,小默默一臉認真,“天哥,我們去王家走一趟吧?”
一身“天哥”讓張雲天受寵若驚,後面的話更讓他吓了一跳,低聲道,“小主子,怎麽去呀?”
小默默一臉視死如歸,壓低聲音,“偷偷地去!”
張雲天忍不住翻白眼,琢磨了半晌,道,“那你得保證偷偷地回來,不許生事!”
小默默立馬點頭答應,其實,張雲天早就想去瞧瞧了,有小主子的金針術罩着,他也不怕。
于是,容靜才到後門呢,這兩人便從前門先走了。
容靜見陸長陵在馬車上,不由得狐疑了,“陸長陵,你家主子呢?”
陸長陵看了天色一眼,笑道,“陌王今晚留在宮裏用膳,讓我過來接你走一趟。”
“去哪?”容靜狐疑了。
“秘密,靜夫人敢不敢去?”陸長陵打趣地問道。
容靜挑眉看了看他,二話不說就上了馬車,笑意盈盈,“你最好帶我去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我就賴這車裏不走了。”
陸長陵大笑,“靜夫人放心,吃香喝辣,我家陌王還是請得起的。”
說着,親自駕車緩緩而去,至于要去哪裏,估計容靜很快就會看出來了。
而此時,乾坤宮中恰是最熱鬧的時候,陌王有三年沒到呂太後乾坤宮吃飯了,皇帝也有大半年了吧。
而要他們兄弟倆一起來,更不知道是多久沒過的事情。
陌王的生母過世得早,他小時候在乾坤宮裏住過一段時間,和皇帝玩得最好,也算是皇帝唯一能說心裏話的兄弟了。
當然,這一切都緣于他無心皇位。
乾坤宮的後院亭子裏,燈火通明,今夜的晚會爲蛇宴,人沒到齊還未開宴。
太後,皇帝,陌王,太子都已經入戲,就等着樂安公主來,原本也邀了皇後,可惜皇後病了。
皇帝和陌王坐在太後左右,而太子則坐在皇帝身旁,此時,他們正在閑聊,氣氛很融洽。
孤夜白還是那一襲神祗般清華尊貴的白袍,在一片華服中顯得更爲尊貴。
“這個樂安,每次都要遲到,皇帝,這一回你可不能饒她了,太沒規矩了!”呂太後不悅地說道。
皇帝笑了笑,“她就這樣,母後餓了吧?不等她了,來人,開宴。”
很快,一道道鮮美的蛇羹便送上來,這時候,樂安公主才姗姗來遲,急匆匆地跑過來,居然一臉淚迹!
衆人都驚了,皇帝急急将她拉過來,不悅問道,“怎麽回事,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