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來得太過于突然!
金燦燦的面具四分五裂掉落在地,小默默看着娘親,目瞪口呆。
孤夜白和陸長陵也都愣了,半晌都緩過神來。
這張臉……
這張臉居然……
“噗!”陸長陵轉頭就吐,而孤夜白緩緩攏起眉頭,眸光暗淡了下來。
這張臉,太醜了,不僅僅長滿了包,而且還化膿了好幾個,再看下去,必定會好幾天吃不下飯的。
狡兔還有三窟呢,容靜是隻狐狸,比兔子要狡猾得多,有前車之鑒了,能不提防着嗎?
見這兩人反應,她眼底掠過一抹笑意,立馬吸鼻子,抿着唇要哭了。
“堂堂陌王殿下,如此無禮……三更半夜登門這般羞辱,這……這,嗚嗚……這就是你們東靖皇室的做派!”
容靜一邊哽咽地指責,一邊靠近,“陌王殿下,你太過分了,太無禮,太無恥了!你……你看了我的臉,你要負責,你不能走!”
容靜哭着,居然真逼過去,瞬間就同孤夜白幾步鼻目相對。
然而,孤夜白卻面無表情,任由她逼近,一言不發。
容靜有些吃驚,這家夥的反應也太平靜了吧,他似乎……心情不太好耶。
她看入他深邃如海的眼,發現自己也分不清他眸中隐着那唯一一抹情緒,是失望,還是失落。
看得她都有些沉溺,而這時候陸長陵忍着惡心,急急就把她推開。
“靜……靜夫人,不許放肆!”陸長陵低着頭不敢看容靜的臉,拿身體擋在孤夜白面前。
孤夜白這才起身來,倒還算有風度,知道要道歉,“靜夫人,是本王失禮了,抱歉。”
他說着,随手在桌上放了樣東西,淡淡道,“日後如有需要,那它來找本王,本王會幫你一次,算是賠罪。”
容靜沒認真看,裝模作樣要撲過去,“嗚嗚……不許走,你居然對我……對我幹出這種事,你就要負責到底!”
容靜啊容靜,你确定不是再調戲人家?
第二次了哦。
小默默不明情況,有些風中淩亂,他徑自盯着桌子上的東西看,好熟悉呀。
“靜夫人放心,本王絕對保密。”孤夜白淡淡道,轉身就走。
容靜微微一愣,不知道爲什麽,看這家夥的背影,無端的就想起早上過來的秦川,有種……突然就落寞了的感覺。
有中邪了吧?
見陌王走了,陸長陵急急就逃,容靜作勢還要追,吓得他險些摔出去。
見人真走了,容靜才哈哈大笑起來,陌王啊陌王,想看就讓你看個夠呗。
小默默靠在桌邊,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撚起一枚極細的醫用銀針,好奇地道,“娘親,這好像是你的東西耶。”
“什麽啊?”容靜還樂着,随口問,轉頭看去,隻是,見了小默默手上那枚銀針,笑容漸漸地……漸漸地僵了。
“娘親,惡魔叔叔爲什麽會有你的東西呀?”
“娘親,惡魔叔叔爲什麽會有你的面具捏?”
“娘親,惡魔叔叔說你的面具是在他家水池裏撿的哦……”
小默默呆萌呆萌地,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好奇。
容靜突然變得好沉默,在一旁坐下,小心翼翼從小默默手裏撚來銀針,放在手裏看。
她的東西,小默默都認得,何況是她自己呢?
這是她當初變賣首飾打造的銀針,非純銀,所以在容家吃了大虧,身旁還留了幾枚呢。
當初,在陌王府幫孤夜白取針的時候,兩枚都被他收走了。
又不值錢,藏着幹嘛?
又爲何要當信物用呢?
小默默滿腹疑惑,隻是,看娘親那麽認真地想事情,他也不敢打擾,乖乖坐在一旁看。
容靜琢磨着琢磨着,随手倒茶要喝,小默默立馬喊住,“等一下!”
容靜擡眼看去,“幹嘛?”
小默默立馬下桌,屁颠屁颠去換了一壺茶來,親手替娘親倒上一杯,“涼了,換熱的。”
“真是貼心小馬甲。”容靜摸了摸他的腦袋,很欣慰。
小默默乖乖得讓她撫摸,低頭咧嘴,露出了一個小惡魔式的笑容。
容靜随手拿來喝,她當然不會知道,剛剛那三位貴客,此時此刻正在回宮的路上到處找茅廁呢。
容靜喝完茶,又繼續盯着銀針看,小默默守在一旁滿懷期待地等,這一回的預感非常強烈……有奸情!
誰知,娘親随手就把銀針丢給他,什麽都沒解釋,隻随口道,“不封頂自填支票,收好了!”
“不封頂自填支票?”
小默默想了半天,愣是沒明白什麽意思,緩過神來時,娘親已經不見了……
樂安公主辦事的效率絕壁比東靖國所有部門都快,翌日,保安镖局接了北冥太子的镖一事,立馬傳得黑白兩道皆知,尤其是幾個有名的盜賊門派。
北宮冥在使臣宮花了一宿時間,親自在底衣裏縫了暗篼,藏好佛骨舍利,才剛出門呢,就聽到這消息,他怎麽都琢磨不明白,靜夫人在東靖國的人脈是最弱的,哪來的本事把消息傳得比下聖旨還快呢?
而保安镖局這邊,還沒到中午,一封邀請函便送過來,此時,容靜母子正在補眠。
四大彪悍侍衛,一臉憨樣,面面相觑,無人敢送,正巧沁姨到了。
四大守衛一見沁姨,一個個手舞足蹈得像個孩子,笑呵呵得鼓掌,一直叫,“沁姨!沁姨!”
這四個守衛,是容靜遠足漠北荒漠地帶石頭國,買的奴隸,四人爲兄弟,因爲受傷撞了腦,後天癡傻,主人要砍了他們的腦袋當頭骨裝飾品。
容靜不忍心,就全買下了,四兄弟吃苦耐勞,忠心耿耿跟了容靜快三年了,看是彪悍蒼老,其實也都才二十多歲,跟沁姨的感情尤其好,當然,跟小默默更好,至于容靜,他們暗地裏稱她爲笑面母老虎,女漢子。
沁姨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寵溺地笑道,“都認真瞧瞧,記住了,這是皇室的邀請函,是要事,要及時通報。吵醒她,她又不會吃了你們。”
四人傻乎乎地嘿嘿笑,表示記住了。
沁姨看着邀請函,納悶了,怎麽才來幾天,就收東靖皇室的邀請函了?
她也沒耽擱,急急往後院卧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