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閣的大門被一腳踹開,裏頭守夜的一群下人全從睡夢中驚醒,一見容靜第一反應便是入室打劫!
“啊……來人啊,有刺客!”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強盜!快傳守衛!快!”
……
一群婢女吓的驚慌失措,各種尖叫,場面淩亂,而爲首的蕭媽媽更是轉身就要逃,隻是,逃到樓梯口轉身定神一看,卻認出來者不是别人,正是容靜!
她先是一愣,随即震驚大呼,“靜小姐,是你……”
這一驚聲,讓亂成一團的婢女們全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驚慌未定地看着門口那一襲淺紫身影,還真是容靜!
雨花閣是東府的第二閣,這裏住的正是西府二房的趙姨娘。
東府比西府大多了,大多屋舍都比西府的寬敞,不少院落傍水而居,幽靜清涼,是極好的避暑之地,打從大房的大小姐容思勤住進花雨閣之後,西府二房也惦記起這塊寶地。
他們争先恐後地占據最好的院落,占霸占高的閣樓,想法兒把這一切變成自己的私有财産。
眼前這位守夜的老媽子,正是趙姨娘貼身伺候的蕭媽媽
兩個時辰前花雨閣才發生那麽大的動靜,即便是深夜,東府各個院落免不了被驚醒,容靜在花雨閣裏幹的好事,早就傳遍了,隻是,她們聽說老爺和大夫人都過去了,東府的侍衛也全都過去了,她們便安心了。
一個丫頭片子,即便生娃了也還是無父無母無所依仗的丫頭片子,除了裝神弄鬼,還能折騰出什麽來呢?于是,各個院落的主子們便又睡去了,等着明早看好戲。
誰都沒有想到,老爺居然沒降住容靜這臭丫頭,她居然會找上門來!
“靜小姐……你……你……你做什麽?三更半夜的,你……你這是什麽意思?””蕭媽媽大聲質問,心下卻沒底。
“蕭媽媽,趙姨娘呢?”容靜笑呵呵說着,
話音一落,樓上便傳來一個尖銳冷厲的訓斥聲,“大膽容靜,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跑到本夫人面前撒野!”
隻見一個身着華服,一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一步一步端莊地走下樓梯,此人正是西府二房的趙姨娘!
姨娘,說白了便是妾侍,根本沒有資格自稱夫人,但是,她最痛恨别人叫她姨娘,一貫傲嬌自稱本夫人,言行舉動都刻意做得端莊大氣。
隻因爲東府無後,而西府大房也無子,她的兒子便名聲言順成了容家的長子,繼承人。
母憑子貴,母仗子勢,縱使是妾,在容家的地位可一點兒也不輸正室夫人徐氏,氣勢甚至比徐氏要要淩人三分。
如果容思勤沒當上女史,給徐氏長臉,那将來她必是要被扶正的!
随着她一步一步,端端莊莊走下來,長眉入鬓,表情肅厲,盛氣淩人的氣場讓不少婢女都低下頭後退。
隻是,當她走近,卻反倒被容靜清麗出塵,尊貴脫俗的氣質所震懾到!
怎麽會這樣?
印象中的容靜,漂亮是漂亮,卻膽怯矜持,讓人過目就忘,而眼前的女子,看似容靜,卻更像另一個人,帶笑的眼睛靈動如秋水,卻分明隐藏一抹孤高,倔強的精芒。
如果說趙姨娘的氣場是華服加身,端架子端出來的,那麽容靜的氣場,便是渾然天成于她的自信從容,哪怕泰山壓頂,都依舊巧笑盼兮,美目流轉。
容靜當然記得這位姨娘,好幾回大冬天裏揪着她的頭發往冰水裏栽呢!
她輕挑眉峰,笑道,“趙姨娘言重了,靜兒豈敢跑你面前撒野了?”
這話倒是中聽,可誰知她話鋒一轉,竟道,“反倒是趙姨娘,你不請自入在我家也住了好長一段時間,也該收拾下,請了!”
她說,微微側身,優雅地朝門外打了個請的手勢。
這分明是羞辱到臉上來了,偏偏容靜說的又是事實,當着那麽多下人的面,趙姨娘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氣得頭頂都快冒煙,顧不上什麽端莊、什麽大氣,箭步就朝容靜沖過來。
“小賤人,胡說八道什麽,老娘今兒個非不撕了你的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