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節雪上加霜
這次的報複行動，可以說是以慘敗而告終。包括孫伴山與文風，這次參與行動的一共二十二人。但是，逃出來的人，隻有八人。其他的兄弟，不是受傷就是堅定不移的執行了文風的命令，就地投降。
這次的損失可真不小，主要成員當中，除了穆水嘩，連人皮張居然也失蹤了。孫伴山陽子等人到不擔心人皮張，但是對穆水嘩他們卻是非常的擔心。在沒有水源的情況下，穆水嘩也就是一個普通的高手，與正常人沒有兩樣。萬一被亂槍擊中，那他一樣的會死。
還真被孫伴山猜中了，穆水嘩的生命，正處于生與死的邊緣。
岸提上，穆水嘩孤零零的躺在距離海邊不到三米的地方，就這短短的長度，對穆水嘩來說，卻是生與死的距離。
那名武警戰士手持沖鋒槍，對于地上的‘死’者，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在距離穆水嘩大約六七米的地方，武警戰士站在那裏警戒着。
穆水嘩的身邊，一道黑影從地面上隆起，人皮張出現在穆水嘩身邊。看到那名武警戰士沒有注意這邊，人皮張抓住機會，抓着穆水嘩的身體，就要把他提起來。
人皮張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居然沒有提動穆水嘩。
“天啊，難怪人都說‘死沉死沉’的，怎麽人一死了真比平時重了這麽多。老穆啊，你小子可别真死了，我可還想被你拉着在海裏兜風呢。”
人皮張無奈之下，隻能拉着穆水嘩的手，一點一點的向海邊移動。
“幹什麽的？别動！”
眼看着還有不到半米就到了海岸邊，居然被那名武警戰士發現了。
“你~你别過來，不然我~我給你說我跳海！我真的跳。”人皮張那個氣啊，這家夥再晚上二十秒，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
武警戰士看着這名奇怪的男子，不明白他爲什麽對地上的死人這麽感興趣。但一看到人皮張沒穿衣服，這名戰士好象想到了什麽，不禁氣憤的走了過來，“真不要臉，連死人的衣服你都想要，你這種人，死了都不會有人憐憫。”說着，上來就要修理人皮張。
人皮張恨的胃都抽筋，但他也不想被這名‘正義感’非常強烈的戰士抓住，畢竟拳頭打在他身上，照樣很疼。
撲通~！人皮張無奈的跳進了海裏。
那名武警戰士蹲在岸邊，死死的盯住海面，“跟我玩藏貓貓是吧？好！我看你能憋多久！”這名武警戰士，根本不相信這麽‘卑鄙’的人，會在海裏淹死。
三分鍾的時間過去了，“呵！看來還是位船上的人，你還真能憋！”武警戰士，終于想明白了爲什麽這人會從他的身後出現，看來本身就是從海裏遊過來的。
人皮張一進入大海，就化成人皮，悄悄的順着提壁滑了上來。武警戰士的身後，隆起的黑影形成了人形。
人皮張慢慢的擡起腳，對着武警戰士的屁股，一腳踹了上去，“下去吧你，還跟我玩藏貓貓，老子藏不死你！”
踹下去這名武警戰士，人皮張趕緊把穆水嘩的身體，滾動着推向海中。撲通~！人皮張終于把穆水嘩推了下去。
“你别跑，叫我抓住看我不弄死你！”海水中的武警戰士，看到這卑鄙的半裸男居然把屍體也推了下來，氣的真想給他一梭子子彈。
人皮張站在岸邊，滿不在乎的看了武警戰士一眼，一個魚躍，用了一個自認爲很優美的動作跳入了水中。
人皮張一跳入水中，把武警戰士吓了一跳，他還以爲這卑鄙男要對他不利，趕緊拔出匕首，準備進行水中格鬥。
幾分鍾過去了，海面上依然很平靜。武警戰士心裏也有點發毛，趕緊遊向階梯處，從那邊爬上了岸。
海水中，人皮張包裹着穆水嘩慢慢的向海底沉去。在以往，人皮張一入水中，就能感覺到穆水嘩的信息。但是這一次，他一點感覺也沒有，穆水嘩的身體，向普通人一樣，帶着一種沒有生機的冰冷。
“老穆，這裏是大海，是你的家，你可不能就這麽離開大家，堅持，一定要堅持住。”人皮張隻能用心靈祈禱着，他一點其他辦法也沒有。
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穆水嘩依然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人皮張的心都在流淚，他真不敢想象一向堅強的穆水嘩，竟然就這樣的離開了他們。
人皮張沒有發現，穆水嘩皮膚上的幹裂，卻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人皮張放開了穆水嘩，這麽久的時間，他也需要升到水面，叫自己的皮膚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岸堤上的武警早已經離開，對于一個‘死屍’和一個‘瘋子’，他可沒興趣守候這麽久。
人皮張又返回了海底，他不能丢下穆水嘩不管。人皮張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更沒有兄弟姐妹，這些異能者對他來說，就跟自己的親人一樣。
“老張，謝謝你！”
忽然之間，人皮張全身一僵，他感受到了穆水嘩的聲音。在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他能在大海裏感受到穆水嘩的信息。
“死水怪，老子就知道你小子不會這麽容易的死去。騙的我這麽傷心，你的拉着我在海面上兜風，我要享受一下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人皮張也興奮的在水中散發着自己的信息，他知道穆水嘩能聽的見。
一股洪流把人皮張托出海面，人皮張向一片比目魚一樣在海面上急速的穿梭着。不用人皮張吩咐，穆水嘩也知道要離開這片區域，他們必須要找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上岸。但是在上岸之前，穆水嘩還要在過往的船中，偷兩身衣服才行。
孫伴山等人回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沒人有心思去睡覺，孫伴山與陽子文風等人坐在客廳裏，一個個無精打采的郁悶的抽着煙。
“陽子，你能不能現在就給瑞老打個電話？”在求人的時候，孫伴山的稱呼也客氣起來，難得的在陽子面前，尊稱了一聲‘瑞老’。
“你有病啊，現在才是淩晨三點多，我可不想找罵，要打你自己打。”陽子毫不客氣的把話堵了回去。
孫伴山也不想找挨罵，隻能來回的在客廳裏徘徊着。
“你們說老穆不會出事吧？人皮張怎麽也失蹤了？”李民吸了口悶煙，他到是很替穆水嘩擔心。
“死人皮肯定沒事，老穆就難說了。不過我覺得也沒什麽大事，很可能被抓了。”孫伴山也算是給自己安慰，他覺得穆水嘩應該不會有危險，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抓。
孫伴山現在隻能等到天亮以後，他好去低三下四的懇求瑞木清。本來他還想求助于鄭浩，但仔細一想，這北京的局長，還管不到天津的地面上。就好比黑社會老大一樣，各管一攤，誰也别占誰的地盤。
文風一直沒有說話，他覺得這次任務的失敗，自己要負主要責任。
“伴山，展易他們這樣做，看來早已經是預料到咱們要拿碼頭開刀。不過，這次的失利，主要原因還是怪我，沒有掌握好情報信息。”文風感到很内疚。
“老文，别這麽說，要怪隻能怪展易那小子太黑。這年頭黑社會也他媽亂了，請幫手居然請到了軍隊身上。他奶奶的，黑社會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規矩？在以前，黑社會講究‘生不入官門，死不進醫院’。現在可好，黑社會老大一個個都削尖腦袋要去當官，長個痔瘡都能在醫院療養半年。”着急上火的孫伴山，隻能在客廳裏發着牢騷。
衆人一夜沒睡，在客廳裏一直靠到天亮。雪吟和月月看到伴山一晚上也沒回到她們的閨房，一大早就趕緊起來，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昨晚的失利，孫伴山也隻能延遲去瑞士的計劃。早晨七點剛過，穆水嘩與人皮張就回到了王府大院。兩個人是劫持了一輛出租車回到的北京，爲了堵住這名出租車司機的嘴，雪吟專門付了一大筆錢。
穆水嘩與人皮張的歸來，衆人也算是稍稍的安慰了一下難過的心。聽完人皮張的訴說，伴山等人也都是感到一陣心驚肉跳。穆水嘩的經曆，也提醒了孫伴山，或許還有其他兄弟正在面臨着死亡的威脅。孫伴山不能再等下去了，拉着陽子馬上驅車趕往瑞木清的小院。
不用問，兩個人首先得到了瑞木清的一頓臭罵。這樣的案子可大可小，往大了說能給你挂一個‘恐怖襲擊’的大罪。往小了說，可以按上一個‘當地居民’半夜偷盜未遂。
因爲牽扯到武警部隊，還動了槍火，所以瑞木清無奈之下他隻能派王秘書親自去一趟，先要弄清楚武警戰士是不是也有傷亡。
經過調查，武警戰士中，隻有一名戰士被人踹到海裏，好在沒有受什麽傷。至于孫伴山的人，十四名被捕者，九名重傷，五名輕傷，全都挂了彩，正在醫院中接受治療。
經過一整天的調查，在瑞木清的暗中調解下，這些人到是可以免于起訴，但是孫伴山必須要賠償一筆龐大的費用。根據碼頭上報來的‘損失’情況，直接損失和間接損失，加上精神損失，孫伴山要賠的金額将近一千萬。
孫伴山氣的牙都快碎了，馬友卻是樂的快瘋了。展易和馬友知道這筆錢孫伴山肯定會出，不然的話他的兄弟就要面臨着牢獄之災。
屋漏偏遇連陰雨，放屁還砸了腳後跟。這件事情瞬間就傳遍了黑道社會，孫伴山的威望也跟着一落千丈。這十四人可都是孫伴山團隊裏的精英，他們的損失，對孫伴山團隊整體的戰鬥力影響很大。
杜老大與王國華也沒想到孫伴山會吃了這麽大的一個暗虧，居然被展易和馬友擺了一刀。
“國華，看來形勢不妙啊，孫伴山這次雪上加霜，如果我是展易，肯定會乘勝追擊。隻要再連續打擊一下孫伴山，即便不是大血拼，恐怕孫伴山也要兵敗如山倒。黑社會就是這樣，隻要你一旦失勢，那些如狼似虎的牆頭草，就會跟着主動襲擊，爲自己的将來增加點額外籌碼。展易這人看來不簡單，他要是站穩了腳跟，恐怕你很難再插足北方黑道。”杜老大覺得，王國華以前的分析，看來有所偏差。
“杜爺，我的看法正好相反。孫伴山吃了大虧，展易肯定會心高氣傲。隻要雙方再戰的時候，孫伴山的人肯定會以死相拼。你想想，等他們玩的差不多的時候，我要暗中參與一下，他們雙方沒人能抗的住我的入主。”
“怎麽？你要行動了？”杜老大奇怪的看着王國華。
王國華微微一笑，“不錯，我要前門打虎，後門攆狼。老天既然給了我這個機會，那我就京津兩地全收了。”
說完，王國華拿出手機撥了一個号碼，用他那濃郁的山西口音吩咐道：“通知十二個護礦隊的隊長，叫他們每人帶五名敢死隊員，秘密前往北京集結。”
杜老大很欣慰的微笑着，一直到王國華離開，杜老大的笑容都挂在臉上。
杜老大招了招手，叫過來一名他很信得過的保镖，“你親自去溫州跑一趟，以山西黑幫的名義，把消息暗中透露給朱胖子身邊的人，就說孫伴山危險了。”
那名保镖一楞，不明白杜老大爲什麽要這樣做。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悄悄的退了出去。
杜老大得意的品着極品鐵觀音，嘴裏自言自語的說着。
“呵呵，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是黃雀後面，還有我這隻老狐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