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節死局
把司徒雪吟被抓的消息告訴完孫伴山,許德忽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冒充了這麽多天‘諸葛亮’,今天終于又重新做回了自己,這種久違的感覺,令許德心情也比剛才好了很多。
許德屬于粗犷型的人,把心中的包袱卸掉,人就恢複了生機。但他的話,卻把孫伴山折騰慘了。
朱永生也在電話中聽的明明白白,一看孫伴山傷心過度暈了過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後背。最後還是岚山幹脆,兩下‘電療’就把孫伴山電的坐了起來。
“媽的,老子想殺人!周扒皮要是再阻攔,老子就一把火把這裏燒了。”孫伴山雙眼充血,樣子非常的吓人。
朱永生也知道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以前他還以爲許德真有兩把刷子,但現在看來,那都是雪吟的能耐。目前雪吟被抓,朱永生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他不能把老本都陪光了。
一看伴山要去找周老怪,穆水嘩與岚山也加入到與周老怪談判的陣營。在他們看來,海南基地雖然生活無憂,但不如在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令人神往。
人皮張與孔大神棍兩個人剛從實驗室‘出爐’,在實驗中被周老怪折騰個半死,一聽衆人要出去,馬上加如了隊伍。
“幹什麽,幹什麽!反了你們了,三番五次的惹麻煩,是不是真要我給你們點厲害才老實。我早就說過,期限一到,想留我都不要你們。”周老怪看到一群人又來‘鬧事’,他也來氣了。這段時間基地裏被孫伴山和朱永生兩人鬧的烏煙瘴氣,周老怪還真想把他倆踢出基地。
“周院長,等到了期限,恐怕我連家都沒有了,您老就開開恩吧。”朱永生苦着臉哀求道。
“死胖子,沒了更好,黑社會早晚要取締的,到時候老瑞也保不了你們。我看,你們這些小子現在就改邪歸正,安心的在我這基地裏好好學習。一旦從你們身上研究出什麽科技成果,也算是爲國家做了貢獻。”周老怪一邊說着,一邊偷偷按下了報警按扭。他也真怕這些無法無天的家夥,給他強行綁架了。
趙億迅速的帶着一群人趕到周老怪的辦公室,陽子也随後跟了進來。
孫伴山揮了揮手,那意思要大家冷靜,現在他沒心思在這裏吵架。
“周院長,我這次很認真,我要離開,一定要離開這裏。如果你敢阻止,我孫伴山在此發下血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孫伴山沒有象上幾次那樣吵鬧,而是很冷靜,冷靜的有點吓人。
“赫~!臭小子,還敢威脅我!”周老怪氣的瞪着雙眼,狠狠的揪着兩撮長毛。
“不是威脅,我是認真的。”孫伴山毫無懼色的看着周老怪。
陽子也發現事情有點不對,上一次伴山出現這樣的表情,還是在殺李楓之前的那個夜晚。
“伴山,你怎麽了?外面不是都很正常嗎?難道文叔那邊出事了?”陽子知道伴山要出去,那肯定是外面出現了什麽意外。
“雪吟,是雪吟被抓了,還是被張明峻抓的。他們都在瞞着我,全都瞞着我!”孫伴山忽然提高了聲音,對許德包括文風沒早點把真相告訴他,心裏十分不滿。
“雪~雪吟被抓了?”陽子吃驚的看着孫伴山。
“怎麽回事?那小丫頭被誰抓了?”周老怪一聽,也急忙問道。
“是這麽回事情~!”朱永生趕緊把事情經過給陽子和周老怪說了一遍。當然,朱永生也加工渲染了一下情節,把事情說的非常之緊迫。
周老怪越聽眉頭皺的越緊,怎麽這才幾天,聽朱永生的話好象天下都亂了套,難道警察都睡着了?
“伴山,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雪吟那丫頭我也很有好感。但是,你們可以先打個電話報警啊。”周老怪覺得,還是應該找警察來處理,畢竟這是綁架案子。
“報案?那有個屁用!”孫伴山也懶的跟周老挂解釋,他知道說什麽這老家夥都不會相信。
“唉~你小子怎麽能這麽說,沒有警察哪來的安甯社會。”
“嘿嘿”朱永生笑了兩聲說道:“周院長,其實伴山說的沒錯,警察和我們本身就是一家人。哦!我可不是說他們腐敗。我的意思是,警察隻有與當地黑幫聯起手來,社會才能出現真正的安甯。您老可能不知道,現在的黑社會,早就不欺壓百姓了,我們隻是賺點堕落少年的錢,給他們賣點搖頭丸啥的,還有那些富家子弟的錢,不賺白不賺。大不了再搞點走私,沒多少油水,還要爲國家養這麽多小弟,苦啊!
警察與黑幫搞好了關系,一旦發生什麽案件,老大一句話下去,三小時就能破案。但是如果警察與當地黑幫沒搞好關系,那他這個局長屁股都坐不熱就要被撤。你想想,小弟們随便鬧點事情當地的治安案件就會直線上升,就是上面不撤了他,當地百姓也不會願意。所以說,我們才是真正的‘警民共建模範單位’。我這麽一解釋,您老應該明白了吧,報案根本就沒用。”朱永生說的不緊不慢,但是意思卻是很明确,那就是解鈴還需系鈴人,黑社會的事情,還得黑社會來解決。
周老怪歎了口氣,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朱永生說的有道理。周老怪表面上不近人情,但内心裏到是也替雪吟擔心。
“唉~!好吧,伴山,你可以走,雪吟那丫頭要是出什麽事情,我的心裏也不好受。”周老怪終于同意放行孫伴山離開海南基地。
“哎~還有我呢。”朱永生一聽沒自己啥事,趕緊說了一句。
“臭小子,人家去救老婆,你急什麽,你那老窩,一時半會還沒事。”周老怪把眼一瞪。
“不是啊,我說周院長,我們來之前可都是喝過血酒的,要共同進退。這要是不守黑道儀軌,那可是要遭雷劈的。周院長,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邊還養着幾個失學兒童,您老就開開恩吧。”朱永生死皮賴臉的哀求着周老怪。
“哼!死胖子,我就知道伴山一走,你小子也不安心,走吧走吧,都走了我也安靜了。”周老怪也真被纏煩了,走了到也清靜。
“周院長,還有我們幾個,我們也怕遭雷劈。”孔大神棍趕緊跟着說道。
看着孔山等人,周老怪知道這幾個異能者跟着伴山他們這段時間,心都野了,再關在這個基地裏,恐怕是關不住了。
“好吧,我周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但我警告你們一點,在世人面前,不得顯露異能。如果引起什麽不必要的恐慌,我絕對饒不了你們。”
孔大神棍與人皮張等人,趕緊點頭答應下來。反正一出這個基地,用不用異能那可不是周老怪說了算。
得到了周老怪的許可,伴山等人趕緊回去收拾一下行李。陽子也悄悄的請示周老怪,他要與伴山一同離開。周老怪身邊現在有趙億等幾個特種兵,用的非常順手。他也覺得把陽子放在基地裏,還真有點浪費,周老怪也同意了陽子的要求。
包括小石頭在内,一群人集中在一起,準備離開海南基地。周老怪看着伴山等人,雖然這幫家夥來了才半個來月,卻給他惹了不少麻煩,弄的其他異能者,一個個都要加入黑社會。
“伴山,雪吟的事情,如果需要我的幫助,你盡管來個電話。”周老怪拍了拍伴山的腦袋,低聲的說了一句。
這可是伴山來到海南基地以後,聽到的最溫馨的一句話。孫伴山屬于那種感情用事的人,周老怪這麽一說,就把他感動的熱淚盈眶。
“你小子别激動,我還沒說完呢。以後我要是需要你們,你們這幾個小子要随時聽候命令。還有,那瑞士銀行保險箱裏的東西,你可别忘記給我。”
“周院長,謝謝您了,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招呼。”伴山感激的點了點頭。
“嗯,我叫趙億安排了運輸機,直接把你們幾個臭小子,送到上海的軍事基地。”周老怪這也是好人做到底,算是與伴山等人緣份一場。
一陣巨大的轟鳴聲,把孫伴山等人帶離了海南基地。
在飛機上,沒多久伴山就接到了文風的電話。好在是軍用飛機,不然文風又要與伴山失去聯系。文風是接到了許德的電話,知道事情已經無法隐瞞下去,隻好親自打個電話來安慰一下伴山,叫他不要着急。
文風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能趕到蘇州,他要伴山等人都在上海等着他,不管能不能把雪吟接回去,大家也要在一起商量一下對策。
孫伴山在電話裏語氣不冷不熱,到現在他還埋怨文風不把事實真相早點告訴他。
機倉裏的氣氛非常沉悶,一個說話的都沒有,耳邊隻有飛機的轟鳴聲。
“老朱,你有張明峻的電話沒有?”孫伴山忍不住問了一句,算是打破了這份沉悶。
“有,你等等。”朱永生說着,開始在手機裏調着号碼。
不一會兒,伴山撥通了張明峻的電話。
“喂~!哪位找我?”一看是陌生号碼,張明峻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張明峻,我是孫伴山,我老婆雪吟是不是在你那。”
“哦,是孫大佬啊,你說什麽?雪吟?我沒見過啊。”張明峻在電話裏嘻笑着否定了雪吟的存在。
孫伴山咬了咬牙,“你他媽給我聽着,如果雪吟少了一根頭發,老子發誓要把你家祖墳都刨出來鞭屍。”
“操!你他媽吓唬誰呢,老子也不是吓大的,有本事就來!”張明峻說着,氣憤的挂斷了電話。
“伴山,我覺得你不應該現在招惹張明峻,應該先等文風談完。”朱永生覺得伴山這樣做,有點鹵莽。
“我這是在警告他,不要碰我的雪吟。”放下電話,孫伴山一點心情也沒有,幹脆閉上眼睛睡覺。
話雖然說的很硬,但張明峻心裏還是有點不安。他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多大,也知道黑道中,對方要拼了老命會是什麽樣的後果。現在他手裏的司徒雪吟,真成了燙手的山芋。
思前想後,張明峻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他準備把人交給杜老大,叫杜老大來處理這個難題。
杜老大一聽這個消息,可真高興壞了,他與張明峻想的可不一樣,杜老大根本不在乎孫伴山的威脅,更不在乎遠在新加坡的司徒家族。
當文風趕到蘇州與張明峻見面的時候,司徒雪吟已經在開往南京的路上。
“張老闆,我來的意圖你應該明白,大家有什麽事情好商量,不要鬧的不可開交。”文風依然不相信雪吟不在蘇州。
“文先生,我也久聞你的大名,但司徒雪吟确實不在我這裏。”
“張先生,行有行規,多個朋友多條路。如果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出來。大家都在江湖上混,日後也好有個照應。”文風知道自己是來求人的,口氣上也很低調。
張明峻歎了口氣,看文風說的這麽客氣,張明峻無奈的說道:“文先生,其實我也沒辦法。我知道你們與朱永生關系很好,但杜老大那邊我也惹不起,這次反水也是無奈之舉。我不希望你們以後再派殺手來找我的麻煩,所以就把人交給了杜老大。不過文先生放心,司徒小姐在我這裏被照顧的很好,小弟們象伺候親娘一樣的照顧她,一點委屈也沒受。”張明峻也很郁悶,别人來殺他,他竟然還要說這樣的話,确實有點丢份。
聽完這話,文風知道看來雪吟真的被送到杜老大那裏了。
“既然這樣,那文某就告辭了,希望張老闆能看清楚形勢,不要被眼前的狀況所迷惑。别忘記,朱永生還沒回來,事情的結局不一定會怎麽樣。”
張明峻尴尬的笑了笑,到是沒有反駁文風的話。
上海和平大飯店裏,許德耷拉着腦袋,聽着孫伴山一肚子的埋怨。在等待文風的這段時間裏,許德不知道被孫伴山罵了多少回。伴山很生許德的氣,這麽危險的事情,許德竟然不阻止雪吟去冒險。
文風在傍晚時間趕到了上海,看到孫伴山掘着嘴瞪着眼,文風也知道伴山對他們的做法不滿。
“張明峻那小子怎麽說?他要是來硬的,馬上就召集兄弟,不管付多大代價,也要滅了這孫子。”孫伴山冷冷的問道。
“伴山,你先聽我給你解釋,是雪吟不許大家告訴你她的消息。當然,這事情我也有責任,你也不要責怪德子。張明峻那家夥心虛,他把雪吟送到杜老大手裏了。”文風先替許德擔了責任,然後才說出雪吟的下落。
“送到杜老大那了?奶奶的,這家夥到是聰明。老文,不是怪我生氣,你們就不會偷偷的告訴我一聲。你們知道我在基地裏,天天多擔心雪吟嗎。”
“伴山,也不能怪文叔。好了,咱們還是趕緊商量一下對策。”陽子趕緊打着圓場。
孫伴山想了想,拿起電話直接給杜老大撥了過去。他當過杜老大的證禮人,杜老大的電話号碼孫伴山到是一直存在電話中。
杜老大隻是與朱永生公開翻臉,但與孫伴山并沒有。既然人在他手裏,那孫伴山就來個直接要,看杜老大怎麽說。
“杜爺,好久不見了,聽說您老重新出山了,可喜可賀啊。不過我到有件事情想問你,雪吟是不是在你那?如果在的話請把人交給我,算我欠了您老一個人情。如果不在的話?那好,明天我就滅了張明峻。”孫伴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就是要人。
“哈哈哈哈,伴山賢侄,火氣還是這麽大啊。雪吟丫頭馬上就要到我這裏,你放心,我這個做長輩的不會虧待她的。如果你要接走,那就直接過來好了,咱爺倆也好好的喝上一杯。”杜老大一點也沒隐瞞,直接的承認了雪吟在他手裏。
“厄”孫伴山沒想到杜老大會這麽痛快,反到是不好意思了。
“那什麽~杜爺,晚輩就多謝了,明天一早,我就趕到南京。”
“好啊,我會擺好酒菜等着你的。這麽久沒見面,還真有點想你。”杜老大說話的語氣顯得很親近,好象真是很想念孫伴山一樣。
放下電話,衆人一個個都覺得有點不可思意,杜老大會這麽輕易的放人,一點條件也不講?
“伴山,我覺得杜老大到時候肯定會提條件,那就是不許你的人幫我。”朱永生跟了杜老大這麽多年,那老家夥可從來不幹賠本的買賣。
“嗯,甚至說,明天江鶴就會在溫州有大動作。”文風也覺得不可能這麽簡單。
既然雪吟沒事,孫伴山也冷靜了下來。
“文叔,德子,剛才我的話重了一點,你們别介意啊。”伴山首先給兩人賠了個不是。
文風笑了笑,許德也憨厚的笑了笑,現在雪吟沒事,大家都算是安了心。
“老朱,你那邊現在很空虛,應該馬上回去。文叔,德子,你倆也跟老朱一起去溫州,不過老穆和人皮張要留下來。明天我們幾個就去南京見杜老大,目前我和他的恩怨還沒挑明,按江湖規矩這老家夥也不會對我怎麽樣。就算他提出條件,大不了到時候我先暫時的答應下來。許德不是已經退出十四堂了嗎,老文也可以來這一招。他有題目,咱們也有對策。”伴山覺得,以杜老大在江湖上的地位,不會拿一個小女子來做多大的文章。
陽子點了點頭,也贊成伴山的意見。
“伴山,你們回到北京後,可要多注意展易。他最近的小動作很多,我覺得快到翻臉的時候了。”文風還是對北京那邊不放心,但覺得雪吟一回去,應該沒什麽問題。
“那好,我們現在就連夜趕回溫州,隻要老子一回到溫州,看我不給江鶴一點厲害嘗嘗。”朱永生能混到這份上也不是吃素的,隻是他沒有培養起人才罷了。
衆人這邊商量完畢,朱永生與文風等人連夜趕往了溫州。
而南京這邊,杜老大與王國華也正在密謀着。
“杜爺,難道您老真的要放人?”王國華對杜老大很了解,他不相信杜老大真的會這麽做。
“哼哼!放人?我這次要把人全部都留下!”杜老大冷冷的說道。
“怎麽,您要把伴山~??”王國華看着杜老大,他沒把話說完,但兩個人都明白。
“不錯,這個人不能活在世上。隻要孫伴山與司徒雪吟一死,展易更容易對付北京那邊的人。真是老天助我,沒想到會把伴山也引過來。”
“杜爺,那您就不怕司徒家族的報複嗎?”
“報複?哼哼,人在江湖哪有不挨刀的。怕什麽,我的生意都在國内,再說,在中國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他司徒家的人說了算。”
孫伴山怎麽也沒想到,杜老大竟然給他設了一個死局,就等着他這頭獵物往裏邊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