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節辯駁
瑞木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當日内參,額頭上都冒出了青筋。
就在瑞木清還仔細的看着内容的時候,秘書慌張的跑了進來。
“首長,出~出大事了。這~這是最新的報紙,還有互聯網上,您還是自己看吧。”秘書把筆記本電腦打開,随便點開了一個新聞網站。
瑞木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迅速的浏覽了一下報紙,又看了一下電腦上的報道和評論。網絡上詳細的介紹了昨天的新聞發布會情況,還配有幾張孫伴山欲哭無淚可憐巴巴的特寫。看着看着瑞木清身子一軟差點滑倒桌子底下。
“首長~首長~您~您沒事吧?”
“快!打電話把陽子給我叫過來。不~!連鄭浩也給我喊過來!等等,把孫伴山這個該死的也給我叫過來。”瑞木清恨不得要把孫伴山給活活掐死。
在瑞木清看來,你鬧就鬧了,打就打了,這還都好說。但開這個新聞發布會,這可不得了。如果隻是一般性鬧出點事情,對瑞木清來說到沒什麽,無非是最後雙方都退一步,大家心裏都有數。但鬧成這個樣子,恐怕連他也要受到責怪。最叫人頭疼的,那就是必須要有人站出來頂缸,不然這事情給全國人民沒法交代。
本來要去歐洲就任的李楓,一看出了這麽大樂子,可高興壞了。對于李楓來說,他目前的樂趣,就是建立在孫伴山的痛苦之上。孫伴山越是倒黴,他越是開心。李楓反到不着急催促次一郎了,自己也不急着就任,要留下來看一場熱鬧。
鄭浩、孫伴山、陽子三人一前一後來到瑞木清的小院。鄭浩一臉的疲憊,從昨天到現在,他連一個小時也沒睡。不但要面對着上面的壓力,更要應付那些難纏的媒體記者,嗓子已經成沙啞狀态,雙眼更是紅的跟兔子似的。陽子面無表情,一進小院就如老僧入定一樣,連走路都是眼觀鼻鼻觀口,嘴裏叨唠着師門的清心咒,按孫伴山的說法他不知道又再罵誰。
三個人中,隻有孫伴山最潇灑。邁着八子步,揮着小手不斷的給小院中的人打着招呼。
“早啊!~吃了嗎?~~氣色不錯啊!”
小院中的人大都認識了這位‘常客’,但一個理睬他的都沒有,該幹麻幹嘛,隻當他不存在。
在瑞木清的地下會議室中,陽子和鄭浩規規矩矩的站在辦公桌前面,孫伴山卻大大咧咧往沙發椅上一坐。
“瑞老,這麽一大早叫我們過來,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安排?我可說好了,再去什麽國家弄什麽秘密材料,我可不去。”
“啪”瑞木清一拍桌面,“誰叫你坐在這裏的,給我站起來!你看看,你看看,還有這個,你好好的看看,看看你做的好事!”瑞木清氣急敗壞的把報紙都扔到孫伴山頭上,就差把筆記本電腦砸他腦袋上。
“嘿嘿,我們做好事向來不留名地。”孫伴山恬不知恥的撿起報紙,居然認真的看了起來。陽子臉上的肌肉顫抖了兩下,鄭浩也悄悄的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太不象話了!”孫伴山冷不防冒出了一句,把鄭浩吓的一哆嗦。
“哼!你還知道自己不象話。”瑞木清寒着臉看着孫伴山。
“瑞老,這事情可不能怪我。你看看,他們照了這麽多好看的照片不刊登,偏偏找了一張最難看的登出來,這多有損我的形象。陽子,好好的記一下這家報社的地址,回頭找兄弟把他們門臉玻璃砸了。”孫伴山居然還責怪自己的照片登的不帥。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瑞木清‘唰’的一下來到孫伴山面前,一把提起了孫伴山。高舉的右手微微有點發顫,好在瑞木清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沒拍在孫伴山的腦袋上。
“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否則你這輩子都别想再見到陽光。”瑞木清深深的吸了口氣,松開了孫伴山的衣領。
孫伴山這一下可老實多了,剛才瑞木清那股氣勢,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鄭浩巴不得瑞木清狠狠的把孫伴山揍一頓替他出出氣,這二十多個小時,他可是遭受了大罪。陽子心裏也有點郁悶,這事情明明是文風與趙明出的點子,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卻被莫名其妙的叫到這裏罰站。
“伴山,你做的太過分了!這事情恐怕已經超出我處理的權限。本來隻是一件小事情,卻叫你鬧的這麽大,你真是死有餘辜。”
面對若無其事的孫伴山,瑞木清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才好。
“小事情?瑞老,這對您來說是個小事情。但對我孫伴山來說,卻是無比重要的大事情。”孫伴山忽然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嚴肅中還帶着一絲憤怒。
“瑞老,我孫伴山從小就失去了雙親,沒有兄弟姐妹。阿彩她們和那些兄弟,對我來說就是最親的人。那些經濟小組的人都是些什麽人?都是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我們呢,隻是一些平頭百姓。如果不認識您這位達官貴人,我孫伴山可能早就屈死在街頭。我這樣做也是被逼的,和這樣的高官鬥,我們最大的武器就是輿論。瑞老,這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您有什麽氣就對着我來,與别人無關。不過,我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麽。即便是他們抓的不是阿彩,是李民與别的兄弟,我一樣會這麽做。就是把天捅破了,我也不後悔。”
孫伴山這番話說的正義凜然,幾個人都是一愣。瑞木清被孫伴山說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辯駁,但仔細一想,你一個黑社會頭子,把自己弄的跟小白菜似的,你裝什麽裝。
“啪”的一聲,瑞木清一拍桌面,“你少給我裝弱者,綁架高官,誣陷罪名,暴力抗法,如果平頭百姓都象你這樣,我也甯願去當這樣的平頭百姓。”
“哎~!瑞老,您可不能冤枉人。我抓他們也是爲了社會的安定團結做貢獻。黃、賭、毒可是嚴重侵害社會安定的因素,他們可都是認罪簽字的。再說,昨天我抓保衛處的那些人,也是秉公辦事。”
“你少給我狡辯,我還不清楚你那些手段。不說别的,那些辦公廳保衛處的人,你有什麽權利抓人。”
“按照治安管理規定,對嚴重危害他人生命财産安全的團夥及個人,我們治安聯防有權拘禁。這事情可是得到警察局授權的,鄭浩你說是不是。”孫伴山到是對條令背的還挺熟,但鄭浩真想找東西把孫伴山拍死,這時候提他的名,不是找茬嗎。
“胡鬧!他們危害誰的生命财産了?”
“我啊!他們要來抓捕我,那肯定是危害了我的生命安全。把我抓走,我就耽誤很多生意談判,等于是嚴重危害了我的财産。所以,根據治安條令規定,我做出了明智的處理。”
鄭浩聽的滿頭大汗,後悔的真想找塊闆磚把自己拍暈得了。上天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鄭浩就是一頭撞死也絕不會再給孫伴山執法權。
瑞木清氣的手都顫抖,這不是胡攪蠻纏嗎,居然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好你個孫伴山,在我面前還口齒牙硬。來人,把他關到禁閉室裏,叫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話音一落,進來兩名警衛,一左一右架起孫伴山就往外走。
臨到門口,孫伴山還不忘喊了一句,“瑞老,叫他們送點早點,我還沒吃早餐呢。”
“去死!”瑞木清抓起茶杯,狠狠的砸到門框上。
鄭浩和陽子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他們知道瑞木清處置完孫伴山,該輪到他倆的身上了。
但還沒等瑞木清發火,秘書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首長,總理請您馬上去一趟,車已經給您備好。”
瑞木清長歎了一聲,他知道該來的躲也躲不掉。瑞木清是喜歡執行而不喜歡辯解的人,他知道這次去的不止他一個。如果總理問起來,瑞木清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到真想把孫伴山帶上,叫他去颠倒黑白胡攪蠻纏一番。
“你倆在這裏等着,沒我的命令,哪裏也不許去。”瑞木清還沒出完氣,他可不想就這麽放過鄭浩與陽子。
“師叔~是不是把伴山他~?”陽子看着瑞木清,那意思是不是把孫伴山也放了,反正關禁閉對他來說根本沒用,沒準會在裏邊睡上一覺。
瑞木清想了想,無奈的點了點頭,“你們倆好好的教育一下這小子,回來再好好收拾你倆。”瑞木清說着,走了出去。
孫伴山被人帶着去了瑞木清的書房,陽子與鄭浩已經在那裏等着他。不過,兩個人誰也沒‘教育’孫伴山。他倆非常明白,孫伴山根本不會理睬那一套。
雖然來過幾次這裏,但孫伴山還是第一次仔細的浏覽瑞木清的書房。越看孫伴山越心驚,不少書籍都是絕品孤本,以前隻是聽古董行的前輩們說起過,沒想到在瑞木清的書房中能見到。牆壁上挂着名人字畫,桌上放着極品龍硯,加上四周的青花瓷,可把孫伴山忙碌壞了。整個書房被孫伴山翻了個底朝天,還忍不住把一個青花鈾裏紅鼻煙壺裝到了口袋裏。
監控室中,兩名值班警衛看的頭上直冒汗。這可是首長的書房,别說是翻的這麽亂,就是有些機密文件,連看都不應該看。警衛叫來自己的值班隊長,把這事情如實的彙報了一下,還把監控錄像倒放了一遍。
這名值班隊長知道陽子是瑞木清的師侄,孫伴山又是瑞木清眼裏的紅人,隻能吩咐警衛,把事情記錄下來,等首長回來在處理。
瑞木清這一去就是一上午,陽子閉目打坐,對孫伴山的所作所爲視而不見。鄭浩幹脆躺在沙發上睡上一覺,隻有孫伴山還樂此不疲的沉浸在古董字畫中。
一陣電話鈴音把孫伴山從古懂堆裏拉回現實,一看電話是趙明打過來的。
“喂,老趙,我正在欣賞藝術,中午估計回不去了,找我有什麽事情?”
“伴山,你還有心思欣賞藝術?又出事了,剛才來了一批高檢法警,把公司給封了。”
吧嗒一聲,孫伴山手裏拿着的一把紫砂壺,掉到地上,摔成了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