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别出聲,也不要亂動。”
快要接近寂寞瘋人院帶領的特種分隊時,方傑腳下不停,傳音入密囑咐了圓寂一句,圓寂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他咋舌不已。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随着方傑與寂寞瘋人院的第五小隊距離越來越近,圓寂那雙眯眯眼也越睜越大,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最後眼珠子幾乎都要掉下來了。這麽近的距離,近在咫尺的少林方陣竟然對方傑的到來毫無察覺,圓寂甚至懷疑前面的那些同門是不是都瞎了眼睛!
五米,一米,半米……
是的,半米!
方傑拎着圓寂幾乎是從某位少林玩家身邊擦身而過,對方卻仍神情戒備地盯着四周,仿佛将方傑和圓寂兩人當成了空氣一般,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過圓寂也注意到,方傑行走的路線十分奇怪,一會往左。一會往右,一會又後退兩三步再繼續前進。
圓寂腦海裏不禁冒出了一句廣告詞:不走尋常路!
到這個時候,圓寂如果還猜不出這裏已經被方傑布下了奇門遁甲陣。那就是白癡了,可圓寂又不太敢肯定這是奇門遁甲陣,畢竟這和他先前與莜璃對敵時所見所了解的奇門遁甲陣有着極大的不同。
因爲正常情況下,布下奇門遁甲陣後,雖然可以從各種角度攻擊陣内不可方物的玩家,但雙方距離接近到一定程度時,仍然會有所察覺,先前筱璃布下奇門遁甲陣後,要不是每次顯身之時都被人提前半秒察覺,根本就不需要癡笑隻自知出手,她一個人就能把陣内的人都給滅了。
可方傑現在幾乎是在一群少林玩家的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有時候甚至直接跳進了十八羅漢陣,按理說早就應該被人覺才對,可眼前的事實在告訴圓寂,要麽是自己眼花了,要麽是方傑神了,總之.如果将筱璃比喻成一個神出鬼沒的鬼魅的話。那麽方傑現在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隐身人。
事實上,能做到這一點并不難.方傑隻是将自己對易術的理解融入到了充滿幻象的奇門遁甲陣中,通過不斷地走位規避他人的視線,其實筱璃和癡笑隻自知也能做到這一點,隻不過當時的時間十分緊迫,沒功夫像方傑這樣繞來繞去,采取直接攻擊的手段效果會更好一些,而方傑此刻隻需要回避這些人而已,當然是能不驚動對方就不驚動,他可是最怕遇到麻煩的。
這一幕,同樣也被身後追上來的玄禅和對面的胡說看在了眼裏,胡說反正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隻當是方傑将奇門遁甲之術練到了滿級,而玄禅則連忙讓自己的大隊停了下來,在摸清情況想出對策之前,他可不敢一頭紮進奇門遁甲陣之中,那和送死沒什麽分别。
從方傑出去探路,現少林救援大隊,救下癡笑隻自知,活捉圓寂,到最後返回原地,看似做了很多事.實則也就不到兩三分鍾的時間。而先前看着方傑離開的胡說,倒也沒機會問對方到底想要幹什麽,反正方傑做事肯定不會無的放矢,所以在這段時間裏也沒再派什麽人上去。
見方傑拎着一名少林玩家跑了回來,胡說剛想開口問些什麽,方傑便已經提前搶道:“後面來了少林的一支千人大隊,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破陣,你趕緊做點準備讓隊伍退一段距離,我回去一下馬上就過來幫你想對策。”
說這番話的同時,方傑腳下不停,拎着圓寂往後方的丐幫團隊奔去。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麽的胡說見方傑這麽急沖沖地跑了回去,隻好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在團隊裏下令道:“保持陣型,全體向後移動五十米!”
就在胡苗兩家集體後退的同時。方傑已經把圓寂交到了血誠手中,囑咐對方道:“這位是圓寂大師……你笑什麽笑?别看他名字叫圓寂。我估計等會就算你死了,他都未必會圓寂。你可得把這位大師看好了,他一嗓子下去就能把你們全部都給滅了,我可不想等會跑回來給你們收屍。”
見方傑遞了個眼神給自己,強忍住笑意的血誠哪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會意地回了對方一個眼神,連連點頭道:“你就放心吧!圓寂大師來我們丐幫做客,我們做地主的當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了,保證不會出現什麽岔漏。”
見兩人眉來眼去的,心知肚明的圓寂不滿地嘀咕道:“我又不是犯人。你們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還沒傻到跟錢過不去。”
方傑笑看了圓寂一眼,正要離開。卻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由得問道:“對了,你上頭跟你聯系沒有?剛才玄禅可是看到你跟我在一起了。”
已經破罐子破摔的圓寂眯着眼睛道:“當然找過我,不過我沒理會。反正現在已經上了賊船,隻能一條黑走到底子,你這次一定得拿到門派賽冠軍,要不然我回去後真沒辦法交代。”
方傑點頭笑了笑,沒再廢話,轉身離開。
先前方傑其實完全可以用人皮面具改換圓寂的身份,但他不僅沒這麽做,甚至在遇到玄禅的時候還故意指了指圓寂,生怕對方沒認出來,這麽做當然是爲了給圓寂來個變向的投名狀,隻有把圓寂和少林寺之間的關系挑明了,才能讓圓寂在接下來行動中死心踏盡心盡力地協助自己。
就像現在已經沒了退路的圓寂自己說的,如果方傑拿不到門派賽冠軍。即使他最後拿到了一千萬的酬勞,回去後恐怕也沒什麽好日子過,但如果能輔助方傑成就這件大事。本來會被罵作吃裏扒外的叛徒也就搖身一變,成了少林寺人人稱頌的孤膽英雄。
有時候,好與壞,其實就在于這種量變和質變的區别,其道理就和“殺一是爲罪,屠萬是爲雄,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一樣,圓寂自知沒資格做什麽雄中雄,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若是方傑真能把這件事幹成了,他也自然會得道升天.享受萬人景仰。
剛回到胡苗兩家方陣,方傑便被心急火燎的胡說扯到了身邊:“兄弟。你可是答應幫我們把對面那幫人解決掉的.該出的人我已經出了。損失了一千多人,才殺了他們十幾個,現在他們又來了一千人,這樣下去,就算把我們胡苗兩家的人都填進去,也填不滿這個窟窿啊!”
方傑笑道:“那一千人是來救對面獅子吼大隊的,内功并不高深,你别把少林寺的那幫和尚想得太變态,能施展獅子吼的一共就五百人,先前被桃花島滅了一半,剩下一半就在我們面前,而且還被我們困住了手腳。”
聽了這番解釋,胡說心下稍安,又道:“可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看是不是有别的什麽辦法?”
現在手頭上有了圓寂這位“炮哥”,有了底氣的方傑倒也不是太在乎胡苗兩家的威脅了,當即也毫不保留地道:“我覺得現在就是個絕好的機會。少林的增援大隊一上來。對面就不敢胡亂施展獅子吼了,所以等會你直接派一支千人大隊沖上去,我把奇門遁甲陣一撤,直接來個大混戰,我負責從旁輔助.到時候就算殺不光他們也能讓那幫人脫層皮!”
胡說也是極爲聰明之人,這個辦法他早就想到了,就等着方傑開這個口,當即想都沒想便惡狠狠地道:“好!那就這麽辦!望兄弟你等會能盡心盡力照拂一下,可别出了什麽岔漏!”
這邊商量着對策的同時,玄禅和寂寞瘋人院那邊也在交換着意見,在玄禅出之前,寂寞瘋人院就已經告知特種大隊被方傑的奇門遁甲陣困住了,所以玄禅這次帶來的人馬中,專門帶了一位學了奇門遁甲之術的少林“高人”過來。不
這名懂得奇門遁甲之術的“高人”,其實是方傑認識的,正是當初在麗春院一起觀看服裝布秀的拈花惹草,也就是那位極爲好色跟段寒雲大打出手的道草同志,雖然一年過去了,如今這位卻仍然停留在“道”字輩,比“圓”字輩的圓寂還要寒碜。
不過,在少林寺這種比較變态的環境裏,出來的變态也多,光看輩分根本不足以說明一個人的真正實力,圓寂如此,道草同樣也是如此。
别看人家輩分低,但雞鳴狗盜之事卻是樣樣精通,人家不肯學的,他都喜歡去研究研究,連“玄”字長老一輩的少林高僧都不敢經常出寺免得被人害得破了戒,他卻一年四季都在外面閑逛從來就沒吃過什麽虧。即使遇到段寒雲那種比較變态的人照樣能全身而退,可說他沒吃過虧吧,卻無所謂地把少林寺能破的戒都破了,因爲他打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學少林寺的頂級武功,這就是道草的本事和變态之處,就像路邊的一棵小草能伸能屈不說,生命力還極爲頑強!
長得無比猥瑣的道草跑到方傑布下的奇門遁甲陣前無比猥瑣地上下左右瞄了半天才無比猥瑣地朝玄禅回頭一笑,最後無比猥瑣地道:“要破此陣嘛……也不是什麽難事,無非就是麻煩一點,這就跟脫女人衣服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是夏天,女人們穿的衣服極少,上下一扒就能将其扒個精光,但若是到了冬天,穿了件棉襖,裏面又穿了幾件毛衣毛褲以及秋衣秋褲,這還不算裏面的内衣内褲。所以脫起來就麻煩了許多,想要将其扒光,不僅要耗費不少時間。最後還弄得個滿頭大汗......”
不等道草把話說完,玄禅便已經哭笑不得地笑罵道:“媽拉個巴子的。老子讓你破陣,你跟老子整一大堆脫衣理論,你就給一句準話,這陣法你到底是能破還是不能破!”
“破!當然能破!我對破處這事最在行了!”道草猥瑣到極點地搓了搓手,接着卻語氣一轉,道:“可眼前這個女人穿的衣服太多,要扒光她不是一下兩下的事啊……呃,好吧好吧,我說清楚一點.方傑那小子可不止布下了一個陣法,而是好幾個,具體布下了幾個我一時半會也沒摸清楚……這就和脫衣服是一樣的道理.現在隻能一件一件地慢慢脫。隻有拖掉了外衣.才知道裏面穿的是什麽樣式和花色的内衣……你們都這麽瞪着我幹嘛,我也就是打個粗淺的比方而已,還不是怕專業性太強你們聽不明白麽?”
“狗屁的粗淺,是粗俗!”玄禅噴着口水大罵了一句,轉而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要破陣可能需要不少時間?可是我們現在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裏幹耗,你快說有什麽方法能把這陣給破了!”
“對!你看.我這麽一比方。你這笨頭笨腦的人這麽快就明白了吧?”破罐子破摔的道草似乎根本不怕得罪八大院之的玄禅,笑嘻嘻地道:“這事還得再打個比方,要想推倒一個女人,有兩種方式。一種就是慢慢地一件一件地揭開她身上的衣紗,顯出廬山真面目之後玩點前奏啥的再深入,還有一種就是直接來個霸王硬上弓......要正常破除這奇門遁甲陣,保守估計至少需要一刻鍾時間,這就是第一種方式,但眼前奇門遁甲陣隻是一個人布下的。範圍不大,我們完全可以直接來個強行破除,用足夠的人員填滿陣法的每一處空間,到時候此陣也就不攻自破了,這就是第二種霸王硬上弓!”
玄禅雙目圓睜.怒視着道草,恨不得一禅杖把對方給砸死:“你說了半天,其實就是讓我們直接沖上去?”
道草絲毫沒有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覺悟,面色一肅.十分裝逼地負手而立,微微颔.擺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拖長着語調道,“不——錯!”
“老子叫你裝!”
看到對方擺出這副德性,忍無可忍的玄禅當即就是一禅杖揮了過去。記得第一次華山論劍的時候,玄禅手中的這柄镔鐵禅杖很是威猛了一陣,能把方傑趕得雞飛狗跳,能把一個人的臉蛋從正面直接蓋平,可想而知,這一禅杖下去,道草會有怎樣的下場。
然而,就在玄禅的禅杖揮到一半的時候,卻見道草裝作沒看見似的。驗不變色,心不跳,風輕雲淡的道:“就算要霸王硬上弓,站位的先後順序也很重要啊!”
“锵!”
重大幾百斤的镔鐵禅杖不由得一抖,硬是貼着道草的左臉生生地停了下來,禅杖另一頭的玄禅,此時可能是因爲一放一收用力過猛,也可能是因爲被道草給氣的,滿臉漲得通紅,做了幾次深呼吸後,稍稍冷靜下來的玄禅這才重重地哼道,“好!你有種!老子先留下你這條狗命!”
“嘁!”
道草不屑地白了玄禅一眼,嗤笑了一聲道:“你武功高又咋樣?有種你就殺了老子,老子正好回去過快活日子!”
玄禅一臉鐵青卻又無可奈何,面對這位從來不肯吃虧也從未吃過什麽虧的主,他最終隻能選擇了沉默。最後還是身邊的幾位同門打了半天圓場才把兩人的火氣給壓了下去,而在道草這位“猥瑣高人”的指點下,千人大隊開始6續湧進方傑布下了奇門遁甲陣,據道草說,這樣最多三分鍾内就能破陣。
事實上,道草這番破陣理論其實是半真半假,真話是三分鍾内确實可以破陣,因爲單人布下的陣法威力十分有限,奇門遁甲陣就算再怎麽變幻莫測那也經不起這種不動腦筋用人填的死辦法破陣,而假話是,眼前這個女人所穿的衣服其實并不多,隻有兩三件,要破起來也很容易,大概也隻需要兩三分鍾時間,但道草這人很懶,不想動,所以幹脆讓玄禅當苦力,自己隻動動嘴皮子就了事。
不過道草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麽一偷懶,等于是将玄禅這一千人揉進了寂寞瘋人院的特種大隊之中,而這正好充分滿足了方傑和胡說定下來的戰術基礎,一旦這幫人混在一起了。特種大隊的獅子吼也就受到了限制,否則的話,吼死敵人的同時,也把自己人吼死了,寂寞瘋人院當然不會幹出這種白癡的事情。
與此同時,對面的方傑和胡說也已經準備妥當,正要展開計劃,兩人卻注意到了對面的動向,看到玄禅那一幫人竟然用死辦法破陣,當即笑開了花,先前兩人還盤算了半天,針對萬一中途玄禅又帶着人跑了該如何應付制定了一些應變計劃,可如今這個問題已經不存在了,接下來隻需要壯着膽子直接沖上去來場混戰就行。
兩分分鍾後,玄禅的千人大隊基本上都已經進入了奇門遁甲陣之中。剩下的隻是需要聽從道草的安排,簡單地運用一下易術走位便能提前破陣,看到救援部隊6續趕到,一直緊張兮兮的寂寞瘋人院反倒是更加緊張了,因爲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對方趁這個時候派人上來。
可惜,寂寞瘋人院擔心的事情還是生了,就在這邊即将破陣的時候。方傑已經從對面沖了過來,而與此同時,胡說也大手一揮,下令道:“胡家第二大隊1—5小隊,苗家第一大隊4—7小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