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你?”方傑白眼一翻,一臉不可理喻道:“吃進肚子裏的東西,豈有再吐出來的道理?再說這殘篇本來就是我的,我還你什麽?”
說完這話,方傑似乎又覺着有些意猶未盡,表情顯得極爲委屈地補了一句:“你這人也忒不講道理了!”
到底誰不講道理啊?江曉月的小臉頓時黑成了一條線,而段寒雲幹咳了兩聲,不禁将目光瞟向了别處。
“開始談好的,交換條件是用人皮面具換九陰殘篇!”氣極了的江曉月眼角含着淚花,語無倫次地罵道:“大騙子!你這個大騙子!你不得好死!還我的九陰殘篇!”
“我從來不騙人,特别是女人。”方傑面色一正,好整以暇地從乾坤戒裏掏出了一個人皮面具,也就是那個丐幫番茄牛腩蓋飯的人皮面具,甩給江曉月後,義正嚴詞地道:“你還給我了九陰殘篇,我也給了你一個人皮面具,交易完成,合作愉快!你可不能再說我騙人了啊,否則我告你诽謗!”
見過欺負人的,就是沒見過方傑這樣欺負了人之後,還倒打一耙的。
方傑話音剛落,隻聽一聲,江曉月猛地蹲下身子,抱頭痛哭,哭得那是一個鬼哭神嚎啊,讓人側目不已,方傑則一點不懂憐香惜玉地看向段寒雲,指了指蹲在地上的江曉月,一臉無辜地呐道:“她怎麽哭了,你欺負他了?”
在一旁裝逼擺酷的段寒雲已經全身開始抽搐了,高傲自負的他,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得過于激動,可是……可是這人也太無恥了,他可從來沒見過當着别人的面偷梁換柱之後。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好像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他沒關系似的,特别是方傑突然問的這麽一句,終于讓段寒雲無法再裝酷下去了,仰天大笑卻不出聲地哈了半天大氣,不知道情況地人還以爲他在那裏羊癫瘋。
可段寒雲好不容易洩完,剛剛平複情緒,卻聽方傑對江曉月歎道:就是沒錢交過路費麽。有必要在我面前哭窮麽?你窮,我也窮啊!你們女人起碼還可以去青樓賣身,我想做鴨子都還找不到地兒呢!男人,真苦,真累,餓死了也沒人管,賣身也沒人要……寒雲兄,你說是吧?”
段寒雲還能說什麽?隻能在那裏一邊抽搐着,一邊憋着通紅的臉不停地點頭。反正方傑的那張利嘴他現在算是徹底地見識了,現在最好不要接話,否則的話,方傑這台戲還得繼續唱下去,那可真要人老命了。.
而蹲在地上地江曉月。哭地更大聲了。她以前哪裏受過這樣地鳥氣。特别是一個她最深惡痛絕地男人地氣。實在太憋屈了。她當然可以一掌拍死方傑。可是她又不敢。畢竟忘情閣給她地任務是保護。而不是謀殺。這種巨大地矛盾反差之下。她覺得更加委屈。
此時。一些有錢地玩家爲了保命。已經6續開始交錢買命。但大多數玩家還在一旁觀望。五毒教那邊地人倒也不急。聲稱給衆人半個小時時間。到時候還沒交錢地。那就一個字----死!
江曉月地哭聲很快引起了周圍玩家和對面五毒教弟子地注意。這三人經過一連串變故後。已經站在了人群外圍。先前那個墨言很快現了這邊地情況。更是帶着一隊五毒教弟子沖了進來。看清狀況後。神色開始變得無比激動和憤怒起來。指着方傑和段寒雲道:“你你們兩個大大男人。怎怎怎麽欺負一個女人!”
方傑聳了聳肩。又攤了攤手。還時不時地拿眼瞟着一旁地段寒雲。那意思好像是在說。這可跟我沒關系。都是我旁邊這位惹地禍。
墨言很快注意到了方傑地動作。頓時将憤怒地目光轉移到了段寒雲身上:“是是是你你欺欺負她嗎?”
一聽這語。方傑就知道這小結巴已經在爆地邊緣了。而一旁地段寒雲。精力都集中在壓制情緒上。所以墨言這結結巴巴地話他一時卻沒聽清。不由得指了指自己。問道:“你是在問我嗎?”
話!”墨言幾乎已經可以确定眼前這個人就是罪魁禍了,當即冷哼道:“欺欺負女女人,算什什什麽男男人!”
沒有啊!”段寒雲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了一旁的方傑,而方傑此刻早已是面不改色,目不斜視,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江曉月還在哭,而且哭聲更大了,她也很想站起身幫段寒雲辯解,但這眼淚一下來,卻半天都止不住,她覺得不可思議,怎麽那個墨言不懷疑方傑而去懷疑段寒雲,這讓她感到更加委屈,心想又一個女人被無恥的方傑給騙了。
“你你你還還狡辯!”見段寒雲看向方傑,墨言更是覺得對方心虛,一聲輕哼,從腰間取出一卷血紅色地長索,看樣子是準備玩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了。
段寒雲當即臉色一寒,反正1o萬兩黃金他是肯定拿不出來的,所以早就有了拼死的決心,一見情況不對,更加死了心,當即也擺開了架勢,随時準備迎接對方的攻擊。
就在兩人即将大戰之際,方傑突然閃到了兩人中間,連連擺手道:“誤會!這是誤會啊!”
“你你讓、讓開!”對面的墨言早已是即将爆的火山,哪裏還聽得進去。
可方傑不管,仍然是一副深有苦衷的樣子解釋道:“你真地誤會他們兩個啦!你聽我慢慢道來……他們一個郎才,一個女貌,一次美麗的邂逅,他們一見鍾情,他們一起潛心修煉,互相深愛着對方,保護對方,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對方過上幸福的生活。他們一起行俠仗義,白天一起做任務,夜晚熱點書庫月亮,數星星,構想着美好的未來……”
随着方傑煽情而極富誘惑力的語言,衆人也開始跟着他所講的故事,腦海中出現了一幕幕浪漫而又感人地畫面,墨言已經收回了那條紅色繩索,淚眼婆娑癡心漫漫地聽着方傑的講述。江曉月地哭聲漸小,最後停了下來,隻不過還在那裏抽,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那就不知道了,至于段寒雲,嘴巴張得大大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幸好方傑當住了他的腦袋。才沒破壞現場地氣氛。
說到最美麗最浪漫的一副畫面時,方傑突然語氣一轉,其他人也同時心頭一緊,隻見他一臉悲切地道:“可是!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豈知這次前來找黃裳評價武功,遇上這等事……先前他們不是不願意繳納那點過路費,但當時他們确實不知情,稀裏糊塗就進來了,如今貴派要求1o萬兩黃金過路費。他們實在拿不出來這麽多錢……”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敢情方傑說了半天,就是過路費地問題,除了江曉月、段寒雲和墨言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狐疑地看着方傑,心中十分懷疑方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就在衆人疑心大起之際,方傑忽然幽幽一歎。悲天憫人地道:“問題就出在這1o萬兩黃金上面,他們兩人身上地錢,加起來剛好夠1這些錢,隻能讓一人安全離開此地……”
一聽這話,衆人都不禁扪心自問,如果是自己遇到這個問題,會怎麽辦?舍命相救,還是獨善其身?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沒等大家想出個所以然來。隻聽方傑又是一聲長歎:們還不知道吧。這些錢,是他們一直存着打算辦婚禮的錢。這也不提了,提了隻會讓人傷
這一下。所有人都動容了,特别是五毒教弟子,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是在犯罪,是在破壞一段美好的姻緣,是在拆散一對恩愛的戀人,自己的行徑,簡直是禽獸不如,天理不容,要遭雷劈啊!
方傑那煽情的聲音又适時地響起了:“在下隻想告訴大家,他們兩人都說要用自己的性命,換回自己愛人的一條命!這是多麽偉大地愛情力量!這位段寒雲兄弟,是個純爺們,打了他女人一巴掌!爲什麽?因爲他女人不聽話,非要用自己的性命作交換,你們說,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能這麽窩囊地苟活下去嗎!”“不能!”在場的男玩家紛紛漲着通紅的臉大聲吼道,而其他女玩家則淚流滿臉,神情激動地望着段寒雲,特别是那個墨言,更是哭得稀裏嘩啦的,恐怕她這是第一次哭了卻沒殺人。
能!”方傑揮舞了一下拳頭,厲聲道:“男人嘛,那就要頂天立地,還能讓自己的女人翻了天麽!所以,他打了她,她哭了,但她不很他,因爲她知道他愛她,而他這麽做,也是爲了她!”
連續幾個她”下來,已經把所有人給繞糊塗了,但此刻衆人的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了,弄沒弄明白不要緊,隻要感情到位就行了,全場頓時哭聲一片,女的一邊回想着兩人以前那一幕幕美好浪漫地畫面,一邊哭得那是一個梨花帶雨呀,男的更誇張,簡直是号啕大哭,覺得自己就是段寒雲,覺得自己爲了自己心愛的人,付出了生命,一想到自己是如此的偉大,喜悅和自豪充斥着他們那激蕩的内心,所以,他們的哭聲裏透露出來的感情,是痛快的,欣慰地,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話完了。”在一片哭聲中,方傑結束了長達近二十分鍾的演講,當然,也有人在笑,一個是蹲在地上的江曉月,一個是臉色變成茄子色,盡量讓笑容看起來像哭的段寒雲。
“嗚嗚嗚……你你們兩個,走走走走吧。”墨言哭了半天,将眼淚一抹,而其他五毒教弟子在抽泣中,自動讓開了一條通道。
“等一等呢!”方傑不由得大聲疾呼,自己忙活了這麽半天,編造了這麽一個美妙的愛情故事,讓一幫人哭的稀裏嘩啦,沒有功勞,怎麽也得有苦勞吧?
“你你你……”墨言半天後,眼角一聲掉下了一滴眼淚,确切的說一滴憤怒地眼淚,緊跟着,一句完整地話終于冒了出來:“他們那麽可憐,你居然袖手旁觀,你還是不人,還有沒有良心,還有沒有人性!我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