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地獄轉生的惡魔般周身充斥冷嗖嗖的死亡氣息,眼中閃動着詭異妖豔的色彩,李紅慢慢把手指放進嘴裏,細細品嘗着一絲絲腥鹹,嘴唇微微蠕動,吐出徹骨恨意,“我要報仇!”
黑狼外一裏處碧綠疊翠間,秦飛率領嗜血衆人和先期追趕的沉封碰頭了。
看到沉封掩藏不住的沮色秦飛心下發沉:“怎麽,沒追上?”
“沒有,他們一定是借助了交通工具。不然,沒理由會快過我。”
抑郁地望着草木掩映外的黑狼建築,沉封一雙劍眉幾乎要皺成一線,“秦飛,時間拖得越久,玄土生還的機會越小,行動吧。”
“好吧,李顯,坐上輪椅車。我們出發。大家不要輕舉妄動,盡量縮短和黑狼防禦工事的距離。”
黑狼正門口,幾輛塗着黑狼型标志的懸磁客車停放在大門前二百多平的停車場内,黑漆刷就的兩扇大門緊緊閉嚴,一側的角門邊立着幾個遮陽傘,傘下,兩個身着繪有黑狼圖案标志的男人正緊張的望着前方。
“三哥,你看那些人中間輪椅上坐着的人是不是執法李顯?”
“好象是,”
三哥放下望遠鏡,猶豫的看看同伴,“小張,大長老剛才可下了命令,無論任何人接近,都格殺勿論。我們要不要動手?”
“三哥,你傻了?”
壓低聲音,小張冷冷道:“難道現在什麽狀況你還沒弄清楚?大長老他們想謀權篡位,我們跟着摻合什麽?想想以前門主在位時,我們是怎麽個過法,現在又是怎麽個過法?大長老他們的嫡系沒一個出來站崗放哨,個個在裏面消暑乘涼享清福,動不動就狐假虎威對我們吹胡子瞪眼睛。而我們呢?頂着火辣辣的太陽遭罪不說,還要受這群王八蛋的窩囊氣,當炮灰是我們,享受是他們,這樣的日子你還沒過夠?三哥,兄弟們私底下流傳說門主還沒死,隻是被困住了,現在李顯回來了,他要是救出門主,大長老他們能有好果子吃嗎?我們兄弟翻身的機會來了,你卻想動手?你是不是得了大長老他們什麽好處了?”
“我草,我得什麽好處?我是怕萬一李顯幹不過那群龜孫子,我倆會落個知情不報的罪名,既然兄弟你都豁出去了,我怕什麽?你在這裏等李顯,我進去聯系要好的兄弟策應,順便把門口的監視器弄瞎。”
“好,就這麽定了。”
小張興奮的搓搓手,抽出護身棍,緊張的看看四周,“三哥,你快去吧。”
古語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時此刻,又分毫不爽的驗證了。大長老等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采用高壓手段鎮住的門人在看到李顯時,會立馬倒戈相向。可見,人心向背,自有定理!“李顯,事情有點不對勁,你看門口那個警哨怎麽跑過來了?”
離着大門還有段距離,秦飛看到反常現象,奇怪的問問李顯,見他也是滿臉茫然,立刻低聲對四周散開的衆人發布命令,“大家注意全神戒備,如果有變馬上進攻搶占大門口!”
令下人動。衆人雖然依舊保持松散隊型,但衣襟掩蓋下,刀已出鞘箭已上弦隻待情勢有變,立刻大開殺戒!
跑近的小張還沒到衆人身前,已察覺到衆人身上散發出的冷沁沁殺氣,激靈靈打個冷戰後,不驚反喜:這寶押對了李顯帶來的人都是狠角色!
“執法别誤會,我是來報告門内變故的。”
惟恐遭來誤傷,小張機靈的出聲提示,緩下腳步慢慢走向衆人。
“是小張?”
意外的凝目辨認,見是自己認識的,李顯叫出稱呼後,對秦飛道:“秦飛,他是旁支弟子,不是七大長老直屬,應該沒什麽問題。”
“哦,明白了。”
對衆人打個手勢,秦飛向遲疑緩行的人招招手,“兄弟,過來說話。”
“好咧。”
感覺到殺氣收斂,小張大着膽子跑進人群,看看秦飛,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幾秒,轉到李顯身上,“從您離開後,門裏出大事了!大長老他們呢突然帶着他們的直屬弟子和不知道從那裏找來的幫手攻擊門主和别的長老,一場血戰,死了好幾十人,門主下落不明、其他長老也先後戰死。門裏現在是由大長老他們做主。執法能看到您回來太好了,兄弟們都受夠那群鳥人的悶氣了!和我一起擔任警哨的王三哥已經進去聯絡可靠兄弟策應了,我們快進去吧。”
“哦,原來是這樣,很好小張,等我救出門主誅除叛徒後,一定會向門主呈報你們的功勞。同時我也要謝謝你,在這麽危難的時候沒有舍棄黑狼!”
贊許的點點頭,李顯看看秦飛,“秦飛,我們行動吧,先進去再說。”
“沒問題。兄弟們走!”
抽出斬邪前指,秦飛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
李顯也不再僞裝,利索地挺身而起,對微微錯愕的小張淡淡一笑,追着秦飛而去。與他并肩同行的,是滿臉陰沉眼含殺機的沉封。後面衆紛紛抛下多餘物品,拎刀提弓循着固定陣型疾步跟随。
快刀映日生寒強弩擇人欲殺,那再次騰起的森寒殺氣令處在隊伍中随着移動的小張暗暗驚疑:這些人是那裏來的?這麽沉凝兇悍的氣勢絕非普通黑道可比,難道他們是門主在外面偷偷訓練的精銳?
不清楚衆人來曆小張暗自猜測後,狠狠佩服過門主的高瞻遠矚之餘,望着越來越接近的大門,他難捺興奮的暗吼句:龜孫子們,你們的末日到了!
快速沖到角門前,秦飛懶得探查,氣勢十足的一腳踹開虛掩的門戶,沖了進去!
甫一沖進院落,眼中看到幾個和小張一樣服飾的男人聚集到一處,秦飛低吼道:“是不是小張的同伴?”
1,2,3,三秒不做答,秦飛斬邪一舉,狠狠向其中一人劈去!
“等等,我們是小張的同伴!”
隻顧着打量沖進來的人,回答稍遲,即遭快刀相向,幾個黑狼弟子吃驚的左右閃避,嘴裏忙不疊出聲表明身份。
“秦飛,停!”
随後沖進來的李顯奮力搶到秦飛身邊,伸臂格住他手腕,苦笑道:“你也出手太快了吧?還沒問清楚就開砍。”
“廢話,我那有時間等他們打草稿?李紅、玄土都等着我們救援呢。”
不快的瞪了幾個弟子一眼,收回斬邪,“李顯速度問問他們。”
“好,你們,誰告訴我現在是什麽狀況了?”
“執法,我已經聯絡了三十多個可靠的兄弟,搗毀了門口的監控設施,制服了幾個大長老他們的人。您要不要過去審問口供?”
第一個被秦飛攻擊的人,也就是和小張分頭行動的王三驚魂未定的回答着問題,目光不時溜眼渾身充斥陰毒氣息的秦飛。
“恩你們先把那幾個叛徒押過來。對了,在我們之前,有沒有人帶俘虜回來?”
“俘虜?沒有。除了有三個外來人駕駛本門的客車出去,沒見有人回來。”
“什麽?沒人回來?”
站到兩人身邊的沉封驚訝問句,見王三肯定的點點頭,納悶的看看李顯,再看看秦飛,“這是怎麽回事?難道玄土是落進别人手中了?”
“不對,玄土絕對是被剩下的兩個人抓住了。這中間一定有變故,我猜,可能是玄土在途中擺脫了束縛,所以,才沒有按我們想象的回到這裏。鬧鬧,你立刻沿原路返回,一路上留心點,看看公路兩邊有沒有車輛碾壓的痕迹。發現情況,随機應變,千萬不要鹵莽行事。嗎的,我們把注意力都放在玄土的安危上,忘了計算他脫困的可能性。真他嗎失敗!”
一路上急行軍,忽略了對道路兩邊的探察,秦飛懊惱的捶捶頭,旋即露齒一笑,“也好,這樣一來,我們就少了一層顧忌,可以殺個痛快了!兄弟們,散開,準備突擊。”
“是。”
衆口一聲,靜靜站立的迅速分散,隐藏進院落裏可供潛伏的藏匿點。
“李顯,讓你們的人集合,都到這裏來。”
猛然想起還有忠臣,秦飛邊讓李顯下命令,邊打開聯絡器提醒潛伏的衆人暫緩動手。
“哎呀,我差點忘記了!快,快,你們誰通知分散的人,讓他們馬上趕到這裏集合。”
通過一段時間接觸,李顯異常清楚嗜血這些人的德性,一旦動手絕不留情!是以他急聲敦促門人,深恐這些‘革命的火種’過早熄滅。
幸好他們的命令下的及時,一群火種險險逃生,在潛伏的衆虎視耽耽下聚攏到大門口。随着他們三三兩兩出現,押着叛徒的王三等也回來了。
李顯虎目放光,狠狠盯住四個耷拉着腦袋的叛徒,冷聲道:“你們助纣爲虐的叛亂行徑等事了我會面禀門主,現在,誰想帶罪立功告訴我裏面的情況?”
沒人應聲,四個耷拉着頭的人互相看看都選擇了沉默。
李顯、李紅都是面冷心軟,無論怎樣,都不會處死他們,而心狠手辣的大長老就另當别論了!四個人清楚門内上層各人的禀性,抱着僥幸心理采取拖延計策想蒙混過關。但這次他們明顯是打錯了算盤!因爲李顯身邊有個狠得讓人做噩夢的秦飛!
見李顯還要拖泥帶水的展開語言攻勢,秦飛不耐煩的拍拍他,“李顯我來。”
不理李顯反應,他徑直走到一個叛徒面前,揪住他頭發用力提起,“說!”
被揪起的人故作鎮定的哼了一聲,掙紮着扭頭旁視,力求在同伴面前表現出自己甯死不屈的氣概。
“好,和我裝硬朗?”
松開手,退後一步陰恻恻說句,猛然揮刀切過他脖頸看看滾落的人頭、狂噴的鮮血耳中聽着四周的低聲驚呼,秦飛看向下一個人,“你,說。”
“我,我。”
那人被殘忍的目光盯得雙腿打顫,看着地上還在抽搐的無頭屍體,我了兩個字,硬是無法克服恐懼說出完整的字句。
刀光一閃,慘景重現!
噴湧而起的血水落了秦飛一身,襯着他猙獰的表情,讓觀望的人心膽急落,就連那些已經表明立場的門人都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驚恐欲絕的盯住殺氣騰騰的嗜血惡魔,不敢相信那瘦弱的身軀裏承載的竟是恁般狠毒殘酷!
目光盯住下一個人,連問都懶得問,秦飛隻是保持凝視姿勢。等待他做出生或死的決定。“我。”
遲疑下,眼見秦飛肩頭一動,那人馬上大吼道:“我說,别殺我!”
刀,在脖頸三寸處驟然停止,秦飛看看另一個面色如土的叛徒,扭頭道:“李顯,你拉他去遠點的地方問,等下回來我們對口供,如果他不說,直接殺了。”
“好,吧。”
知道事關李紅生死,李顯硬起心腸走到另一個叛徒面前,“程澤,跟我走。”
程澤那還敢多說,偷偷溜眼秦飛被他一瞪吓得渾身一顫,追着李顯走向了别處。
“好了,你說吧。”
“老大,我不是核心成員,知道的也很有限。”
“别羅嗦,知道多少說多少,不許隐瞞不許胡說。如果你知道我會怎麽做。”
“是,是,我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裏面除了四個長老、二百左右弟子,還有三個小三郎的人,我隻知道他們當中一個白人是領隊,叫西蒙。雷長老除了頒下生人勿近的格殺令,還讓我們做好準備,今晚進攻湖心島。”
“進攻湖心島?你們要去殺李紅?”
見那人點點頭,秦飛思忖片刻,“把你們叛亂那天的戰鬥過程描述一下,具體點。”
“行,行。那天我們在長老帶領下和小三郎的六個人趁展,門主和三位長老沒防備,采取偷襲的手段先殺了部分人,後來,費洋被小三郎的人擊傷了,門主護着執法殺出重圍,在别的人拼死掩護下,登上了湖心島。等我們解決——控制了局面,強攻湖心島,卻被門主連連狙殺,後來,小三郎的領隊西蒙出主意要困死門主,所以,就一直拖延到現在——還有,湖心島周圍的湖水都被灑下毒藥,防止門主和執法飲用。”
邊說話邊觀察秦飛神色每見他一張眼,馬上轉變詞彙這個家夥頗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領。
“都說完了,沒有要補充的了?”
等待一會兒,見那人搖搖頭秦飛冷冷道:“七長老呢?他不是沒死嗎?關押在那裏?”
“啊,我不知道呀。從抓住七長老長老後,我就一直沒看到他。大家都不知道七長老是被關押起來了,還是已經被—殺了。”
“哦,是這樣,好吧,你先等會兒,等李顯回來,我和他對口供,你要是敢騙我,哼。”
“不敢,不敢我說的句句屬實。老大您對完口供會不會放了我們?我一定會改過自新站在執法這邊。”
邊極力表白邊小心觀察秦飛臉色,那人想從眼前的惡魔表情裏找點心安的答案,可惜,無論他怎麽觀察,卻始終無法看穿那層陰毒冰冷面具後的真實想法。
“怎麽處置你要等對完口供再說。”
淡淡敷衍句,見李顯押着程澤往回走,秦飛向他招招手,捅捅沉封,信步走出了角門。李顯見狀,命程澤回到原位後,快步走向角門。
來到門外,兩人低聲交換情報,等對得七七八八,感覺再無不妥,李顯輕聲道:“秦飛,剩下的兩個能不能先押起來。”
“不行!這樣的垃圾根本不能留!”
斷然拒絕李顯建議,秦飛仰頭看看門柱上的黑狼型雕塑,冷冷道:“健康的身體生出毒瘤一定要挖除,同樣的,一個組織出現了叛徒,也要清理掉。李顯,這次你們陷入危機,就是因爲心慈手軟!我不相信李紅那鬼丫頭看不出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長老包藏禍心,哼,如果早下手何必這麽麻煩?”
“秦飛,不用這麽絕吧?他們不過是可憐的應聲蟲,罪魁禍首是大長老他們,我們隻要誅殺首腦人物就可以了。沒必要連下面的人都殺掉吧?你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見一個殺一個吧?”
“能!爲什麽不能?這樣的垃圾殺多少都不嫌多!李顯,不要和我談這麽無聊的話題耽誤時間好嗎?我們進去吧,解決了那兩個敗類馬上進攻。”
垃圾敗類這樣的形容詞換别人用來形容黑狼的人,李顯早急了可經由秦飛嘴裏說出來,他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這其中雖然秦飛幫助他們的成分居多,但也不排除個人的恐懼心理在内。
從再遇秦飛目睹他一系列冷酷手段,李顯是真的有點怕了,天不怕地不怕行事百無禁忌,殺人索命不眨眼,身後還有一堆比亡命之徒還亡命之徒的狠人挺着,這樣的人他是一千一萬個不肯得罪!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李顯被秦飛的行爲震懾産生的微妙心理,他也清楚無論怎麽得罪秦飛,都不會招來惡意報複,但毫無辦法的就是害怕。
沉封察看着李顯的苦相,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笑,莞爾一笑後,正sè道:“秦飛,敵人有二百多,我們加一起才三十八個人,力量相差懸殊,很難取勝。要不讓雷硝再帶一百人過來,這樣就差不多了。”
“恩,也行。你聯絡雷硝,讓他帶人過來增援。我和李顯進去處置那兩個叛徒後,制定進攻方案。”
“啊?我們不等雷硝來一起行動?”
“等他來?等得起嗎?我們可以等,李紅能等嗎?你沒聽口供裏說他們今晚就要去湖心島?救人如救火,耽誤不得呀!我們先進去幹一場,等雷硝來正好把他們一網打盡,這不是很好嗎?”
“這個。”
雖然感覺不妥,沉封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無奈的點頭道:“好吧,我聯絡雷硝,你和李顯進去處置叛徒吧。”
走回院落,秦飛看看揣揣不安的兩個叛徒,淡淡道:“很好,你們的口供基本屬實。不會因爲欺騙我而得到懲罰了。”
“啊?那我們是不是不用死了?”
“不是,”
緩緩搖頭,“我隻是說你們不會受到欺騙我的懲罰,沒說要放過你們,念在你們還老實,留個全屍。”
“什麽?你,你,你耍我我和你拼了!”
費了半天勁,一聽還是要死,兩個叛徒不甘束手待斃,嚎叫着沖向了秦飛“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