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說的舞廳在那,更沒去過。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輕輕推卸重點,秦飛又借着明亮的街燈看看另外四個人,發現他們都是東方人相貌,不由心下生疑,暗暗猜測幾人來曆:難道他們不是烽火成員,而是隸屬别的組合?市内純華人組合除了象街好象沒聽過别處有,莫非他們是象街來的?可,應該是水火不容的組合怎麽會攙和到一起呢?
心念電轉,迅速分析對方來路,雖隐隐猜出他們來曆,卻沒有十足把握,是以,秦飛隻是靜靜地望着唐裝男人,把驚疑猜測包裹在一派平靜表情裏,讓人難以窺視其中奧妙。
聽他否認,唐裝男人不以爲忤,僅微微一笑:“我叫劉發,是本地象街的的管事。想必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
象街的老大劉發?
秦飛迅速和沉封交換個眼色,驚訝之餘對劉發那明顯的示威态度暗自着惱!
故意道出來曆,劉發的意圖可謂是再明顯不過小子,放明白點,我可是有來曆,有背景的人,别在我面前裝蒜!
他的意圖是明顯了,可惜,遇到的人是秦飛,一個誰都不買帳的人!
“象街的老大劉發?很出名嗎?我怎麽沒聽過?沉封,你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沒有。”
朝夕相處将近十年,沉封怎會不知秦飛的想法?是以,他先搖搖頭,然後不屑地道:“什麽劉發,我根本沒聽說過。象街又是什麽?是公司?商場?還是雜耍團?好象象街裏有個舞獅團就叫這個名字,是不是你們?”
奚落中隐含挑釁的語言登時讓五個人面色一沉,左面一個壯漢雙目一瞪,厲聲道:“朋友,請放尊重點!象街這兩個字可不是随便胡說的,我們象街的人也很不喜歡你這種挑釁的語氣!”
“哦,我挑釁了嗎?”
擺出副無辜表情,沉封看眼含笑的秦飛,“他們說我挑釁,秦飛,你覺得象嗎?他們這麽粗壯,還這麽多人,我這麽瘦小,怎麽敢挑釁呢?我隻是小小的平民,他們可是組織成員,來頭大得很,我又怎麽敢挑釁?”
“恩,我想他們一定是誤會了。”
忍住笑,秦飛一本正經地對幾個人道:“請别誤會,我兄弟不懂事,冒犯的地方請多擔待。”
見幾人面sè放緩,他故做松口氣神态,接着又擺出假假的迷惑表情,“我想問問幾位,攔住我們問什麽鬥舞場是什麽意思?難道要介紹我們去?你們這可是強買強賣了,我們可是受法律保護的自由人,有權利拒絕不正當交易!”
“喂,你還裝糊塗?”
音階猛地拔高,略顯愠怒地打斷秦飛的話頭,劉發指指剛才說話的壯漢,“我這個兄弟親眼看到你帶着十幾人去過,又看到你摟着個女人出來,這,你怎麽解釋呢?”
“怎麽解釋?呵呵,我有必要解釋嗎?就當我去過,好象也和你們沒關系吧?難道舞廳是開在象街?”
劉發能領導象街的組織,當然不是蠢鈍之輩,又怎會聽不懂秦飛所言隐藏的挖苦、揶揄,還有那綿裏藏針的東方式反诘?他略顯驚訝的重新審視片刻,依舊沒有從秦飛普通的外表看出什麽過人之處,不由皺皺眉,輕咳一聲,“你叫秦飛吧?我知道你有很雄厚的财力背景,但,你應該清楚自己目前的位置!你隻是個成功的商人,充其量花高價錢雇傭幾個身手不錯的保镖,或者結交幾個政客,這樣的實力,根本沒資格在我們的圈子裏張揚!這圈子裏有你想象不到的黑暗和血腥!”
故意拖長尾音借以打量對手神色,發現沒有收到預期效果,對手依舊面色平靜,劉發有些吃不透對方的底。這種感覺,他非常不喜歡!從五年前接替乃父執掌象街,劉發憑借狠辣的心腸,善于審時度勢的眼光,知進退明輕重的頭腦,把原本的三流組織一舉推到地下十餘個組織的龍頭位置,風頭之勁一時無倆,就連市最兇悍的烽火組合都要高看一眼,這本身就證明了劉發的才幹。而現在他憑借多年在黑道上摸爬滾打的經驗,竟測不出眼前人的底細,不悅之餘,他原本的輕視之心也收斂起來。
一個多小時前,德瑪西的‘造訪’和帶來的消息讓他興奮不已——早就不甘心困在象街小小的一隅,因爲烽火的暗中制約,一直不能大展拳腳,德瑪西突然提出戰略結盟,而條件隻是要找出挂掉他手下的幾個華人。這麽好的機會,簡直是打瞌睡有人遞枕頭,怎一個爽字了得?
滿口承諾後,前腳送走德瑪西後腳他馬上招集骨幹,過濾信息,迅速理出頭緒,很快就把矛頭指向了曾經出現在現場最大的嫌疑——嗜血秦飛!
手腳麻利地找出秦飛位置,馬不停蹄的布置人手,趕來堵截他的動作可謂雷厲風行。
事情一直按他構想的順利發展,本以爲接下來也不會很麻煩,沒想到真的對上正主,局面竟隐約不受他控制了,眼前的年輕人不單軟硬不吃極不上道,而且還狡黠得讓人感覺無處下手。這麽讓人郁悶的交鋒,真的很容易造成内傷!
停頓一會兒,察覺對方沒有開口的意思,劉發隻好再次施加壓力,“這個世界看似光怪陸離,其實不過是由大大小小的規則組成。大到國家,小到家庭,都有一套固定的規則。秦飛,你在你的圈子裏很成功,想必非常熟悉那個圈子的規則,甚至可能已經制定了一套你自己的規則去限制别人。這點我不想和你探讨,我想對你說的,就是不要用你的規則來玩不适合的遊戲!你根本玩不起!”
“哦,我玩不起?”
秦飛假做困惑的撓撓頭,“劉發先生,能不能把你所謂的規則說得詳細點?我怎麽越聽越糊塗呢?沉封,你聽懂了嗎?”
“沒,什麽亂七八糟的,我也沒弄懂他說的什麽規則。”
心中暗自冷笑,沉封繼續插科打诨裝傻扮癡。
他們倆一唱一和,終于把劉發的耐性磨沒了!
“哼,念在我們都是龍的傳人有相同的血脈,本想給你們指點條明路你們竟不識擡舉,好我們走着瞧!”
狠狠瞪了兩人一眼招呼手下跟随,劉發竟真的走了。
“啊哦,雷聲大雨點小我還以爲要刀槍相見呢,原來就耍耍嘴皮子這就走了?不送不送。”
不鹹不淡地沖着五人背影調侃幾句,發現劉發的身體明顯的顫抖幾下,腳步放緩旋即又舉步前行,秦飛看眼沉封見他專注地盯着略下位置,低聲道:“看出什麽苗頭沒有?”
“有,那個劉發下盤很穩,跨動幅度很均勻,有身不錯的修爲。旁邊的四個人下盤紮實,動作整齊,顯然也受過正規的訓練。如果不是他們的舉動有欠光明,我還真的想請教請教他們是怎麽訓練出來這麽有氣魄的進退之法。”
把自己推測道出他收回目光,轉向秦飛:“秦飛,爲什麽劉發會插手這件事?難道他們暗中和那些人渣有瓜葛?”
“差不多,即使以前沒有,這次他們來趟渾水,說明也和那群人渣拉上關系了!哼,龍的傳人,相同的血脈?你們配嗎?你們有什麽資格大言不慚地自稱是龍的傳人?”
不屑地一口吐沫吐在地上,秦飛鄙夷地看着已經遠去的背影,冷冷道:“一群敗類!”
回到住所,和門前看似閑逛,實則擔任警哨的兄弟打過招呼,秦飛和沉封徑直走進密室,見玄土已經穩穩坐在裏面,兩人找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