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你真是怪物。”
雖然對秦飛特殊的體質由來早已清楚,但再次面對這聽似荒謬卻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奇迹,李顯還是有點不适應。唏噓片刻,他猶豫地看眼秦飛,試探道:“你想怎麽處置剩下的三個人?真的要滅口嗎?”
“啊?是呀。這有什麽問題嗎?”
驚愕的望着李顯,秦飛不明白他怎麽突然關心起那些人命運了?
“秦飛,我發現你變了變得無情了!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雖然也脾氣暴躁,但不會這麽動辄出手毆打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而且那還是一個女人。更不會随便抹殺生命。這幾年你爲什麽變化這麽大?”
“爲什麽變化這麽大?”
喃喃重複句,唇角泛起絲苦笑,秦飛沉吟會兒,怅聲道:“我會變成今天這樣,是有原因的。知道這幾年我失去了多少兄弟姐妹嗎?是一千多人!另外還有幾百個兄弟姐妹殘廢了。我們嗜血的秘密總部裏有個情義堂,裏面供奉着這些好兄弟姐妹的靈位,有時間帶你去看看。就是這些兄弟姐妹的血讓我變得心狠了,心硬了!原本,他們中有的根本就不用死,就是因爲我一念之仁放過了對手,結果我每沒每想起都要背負那難以挽回的悔恨枷鎖!所以,我站在兄弟姐妹的靈位前發過毒誓——絕對不放過任何與嗜血爲敵的對手!不管制造多少血腥,雙手沾滿多少鮮血,也絕對不會改變!”
眸子裏泛起痛入骨髓的哀傷之色,臉頰上的肉抽搐着鼓成肉棱,深深望眼被震撼得無以複加的人,他哽咽道:“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絕對不會帶大家進入這殘酷的現實中!不行了,我想哭先走了。”
蹒跚着走出房間,這一刻的秦飛,渾身纏繞的,是幾乎凝結成型的悲哀!
“至情至性的男人,爲什麽你總要面對人生中的生離死别?”
秦飛現在背負這麽多哀傷,重情的秦飛要如何承受這生命無法負載的痛,李顯茫然了!
來到外面站在明媚的陽光下,仰頭閉目任溫暖的陽光烤幹臉上的水分,自嘲的牽動嘴角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容。唉!經過了這麽多年原以爲這椎心刺骨的痛楚已經淡化,自己也不會再有淚水了,可再次碰觸痛楚依舊是那麽鮮明,淚水也依舊還在流淌,原來自己還有淚水可流!或許等淚水流盡的時候,自己的雙目中再流淌的液體就是鮮血吧?
在臉上胡亂抹拭幾把,掏出電話看看時間,發現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咦,風鈴和瑩兒已經出去好久了,怎麽還沒回來?”
自言自語的嘟囔着,不放心的按下瑩兒的号碼,等待一會兒,接通後,首先傳進秦飛耳中的,不是瑩兒溫柔的聲音,竟是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
我的耳朵呀!
皺着眉頭把電話拿到眼前,看着電話屏幕裏忽明忽暗的色彩,聽着不斷撞擊耳膜的嘈雜聲響,他大聲道:“瑩兒,你們不是說去逛街嗎?怎麽逛到舞廳去了?”
“老公呀,我好久都沒進舞廳玩了,在國内你都不陪我去舞廳玩。正好我們買東西的商場附近有,我和風鈴就進來玩了。買的東西我已經讓貓貓和小芳拿回去了。玩夠了,我們就回去。”
“啊?貓貓和小芳都回來了?那你們身邊還有誰?”
“沒有了,隻有我和風鈴。放心吧,有風鈴在,沒事兒的。”
“不行,舞廳裏本來就混亂,現在又是在遍地小流氓,說出你們的位置。我馬上派人過去。”
“老公!你好煩!好了好了我要玩去了。不許派人過來找我。”
“喂,你喂,靠,居然挂我電話?”
苦笑着收起電話,無奈的搖搖頭,秦飛感覺還是不放心索性尋到黑龍,把風鈴和瑩兒跑到舞廳瘋玩的事兒說了出來。
“啊?她們兩個女人居然敢跑到舞廳去玩?”
黑龍驚愕的張大嘴皺眉道:“老大,據我所知,每間舞廳都有小流氓混迹其中,什麽缺德事兒都他嗎幹。不行,我不放心!我要馬上去找她們。”
哈,原來不止是自己擔心。
笑吟吟的望着黑龍有些焦急的神色,秦飛調侃道:“喂你那麽緊張幹什麽?她們是去跳舞,又不是去找男人。再說了風鈴沒事就狂扁你,真有點事兒不是正和你意了?你可以毫無顧忌的泡MM了。”
“我靠,老大,你真的假的?”
黑龍氣惱的立起中指晃晃正色道:“老大,别開玩笑了。萬一風鈴和瑩兒真的着了道,咱們可有得忙了。嗎的,貓貓和小芳都沒長腦子呀?爲什麽不留個人陪她們?哼,等讓我看到的,非好好罵他們一頓不可!”
說誰誰到,還沒等話音落地,貓貓和小芳兩人拎着一堆紙袋神情疲憊的走了進來。呼——累死我了,風鈴和瑩兒太恐怖了!這些東西都快把我手腕累斷了。”
“唉,下次讓别人去吧,打死我都不陪兩個魔女逛街了!”
兩人把大包小裹往地上一堆,抻胳臂扔腿的對秦飛和黑龍吐起苦水來。
“我草,我還沒說話呢,你們倒抱怨起來了。兩個混蛋爲什麽不留下一個陪她們?”
“老大,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風鈴眼睛一立誰敢多說話?本來我和貓貓要留下一個,被風鈴連打帶踹的都攆上車了!你還說我?”
小芳氣哼哼的坐到沙發上,看都懶得看護妻心切的黑龍一眼。
“我去!你比我還拽?老大你看看,你看看這他嗎就是我的小弟!”
指着小芳對秦飛訴苦,黑龍徹底無奈了。
“哈哈,有什麽老大就有什麽小弟活該!”
幸災樂禍的挖苦句,秦飛和聲道:“貓貓,小芳,你們下去休息吧。陪女人逛街有多恐怖我是深有體會。”
“看看,看看,大統領就是大統領,那象某個沒人性的老大,就知道吹胡子瞪眼睛對我們大呼小叫,一點不體諒我們做小弟的苦處。”
“草,那來那麽多廢話!”
抓起沙發靠墊砸向嬉皮笑臉的貓貓,黑龍沒好氣地道:“你們剛才去那裏逛了?”
“停!你說你們是到烽火的地盤去了?嗎的!老大,找上沉封,我們快點去找風鈴和瑩兒!”
一聽小芳說出地點黑龍神色大變,拉着秦飛就要向外走。
“啊?那不是傑克笛的地盤嗎?怎麽變成那群殺胚的了?不行,我要去招集兄弟!”
驚訝的問句,見黑龍根本不回答,貓貓和小芳一掃剛才的輕佻,都神色凝重的跟在兩人身後準備去招人。
“喂,黑龍等等怎麽回事?”
一頭霧水的秦飛用力掙脫後,皺眉看看黑着臉的黑龍道:“黑龍慢慢說烽火是什麽人?你爲什麽這麽緊張?”
“大統領,烽火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流氓組織的名号。他們約莫有兩千多人,大部分成員都是17、8歲的愣頭青,老大也不過20幾歲。這幫小流氓是市内所有組織中最敵視華人的。一旦有落單或者不知情的華人進入他們地盤,那就要倒黴了!輕的是遭頓毒打,失去财物,重的可能喪命!每年在他們地頭上都要死幾十個華人。大家都稱呼他們管轄的地盤爲華人禁區,互相告誡,誰都不敢進去。以前我們剛來的時候不了解内情,闖進了他們地盤,小七和小火差點死在那。幸好黑龍帶人及時趕到,才搶回重傷的小七二人。”
貓貓搶着回答後,疑惑地看看陰沉着臉的黑龍,“老大,傑克笛被布萊恩幹掉了嗎?怎麽他的地盤被烽火們接收了?”
“是的。上個月老傑克笛和烽火火拼挂掉了。他的地盤就被烽火們占領了。”
悻悻答句,黑龍掏出電話按下風鈴号碼,等待一會兒,聽到電話傳出機械音——您呼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草!一到關鍵時刻就無法接通!老大,你給瑩兒打電話,讓她們快點回來!”
“好,别慌。”
拿出電話撥打号碼,鈴音響了無數次變成了系統提示。
“她不接我電話?哼,一定是怕我找她回來!風鈴電話号碼給我,我給風鈴打。”
按下風鈴号碼,聽到的卻是和黑龍相同的機械音,秦飛氣惱的合上電話,嘟囔道:“你們用的什麽破電話?還不如我這國産的好用呢!”
“老大,你用的是全球通好不好?嗎的,明天我也換電話!”
氣咻咻的把電話狠狠擲向地面,黑龍對貓貓和小芳道:“你倆去把唐風和周闊找來。”
“是!老大。”
涉及正事貓貓和小芳立刻進入狀态,恭謹的應句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間。
“黑龍,烽火這個組織犯了命案官方沒有介入嗎?”
“警方?草他們也就會狐假虎威的找普通老百姓麻煩吧!一說對付黑幫,立刻變成孫子了!純他嗎浪費納稅人的錢!”
“哦這裏的黑幫這麽牛-?連官方都治理不了?”
“哼,不是治理不了而是死的都是H人!要是他們的人死了,J方還能象模象樣的抓幾個替罪羊,涉及到外來人口就開始敷衍了。别說警方了就是本地人看到外來人挨欺負都袖手旁觀,這還是好的次點的,甚至有趁機占便宜搶東西幫忙群毆的!唉,還是自己的國家好,我現在特懷念在國内的日子。真不明白那幫一門心思往外國跑,口口聲聲說國内不好的傻B都怎麽想的?”
“嗎的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看來還是要利用暗規則解決!”
嗜血遇到司法力量無法提供保護或者明裏無法解決問題時采取的非常手段,一動用暗規則解決問題,就代表着不擇手段冷酷無情!
煩惱的撓撓頭,秦飛真不明白現在的世界是怎麽了?爲什麽現在的人越來越沒有責任感,越來越冷漠心腸也越來越硬,就連以盛産紳士淑女出名的國度都堕落到這種程度?
“黑龍我已經招集了五十個兄弟在外面,我們是不是馬上就走?”
唐風晃着肥碩的大身闆子走了進去,甕聲甕氣的嚷了幾句,對秦飛點點頭,笑道:“大統領好,這幾年沒見,看你瘦的。”
“呵呵,都象你這麽胖下去就麻煩了你該減肥了!”
挂起一絲微笑走到唐風身邊,随意給了他一拳,看看後面帶着滿臉笑容卻不出聲的周闊,秦飛過去把住他肩膀用力搖晃幾下,“小子,你還是老樣子。”
“秦飛,你又憔悴了。”
淡淡開腔,周闊望眼陰着臉的黑龍,“黑龍,風鈴怎麽跑到烽火地盤去了?她難道不知道那群人很難惹嗎?”
“她知道烽火難惹,但是可能不知道傑克笛的地盤被烽火接管了。嗎的,有時間再廢話我們走人。”
“等等,黑龍你就不要去了。我們都去這裏沒人主事了。我帶沉封、玄土、唐風、周闊和十個兄弟過去就成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周闊,你暫時代替我處理家裏的事,我和老大去去就回。”
“行,你們去吧。真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我給你們打電話。”這邊的騷動馬上引起了裏面人的注意,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停止毆打動作,兇狠的目光盯住騷動的人群,惡狠狠的吼道:“幹什麽這麽吵?”
“傑克邁這邊有個東方女人在打珍妮。”
混在人群中的一個人顯然是認識圈裏這表情兇狠的年青人,邊答話邊舉起手指向風鈴方向。
“什麽?有人在打珍妮?還是個東方女人?”
楞了楞,他大聲對擋在面前的人群吼道:“都給我讓開!讓我看看那來的小表子敢在我們的地頭鬧事!”
人群擁擠着左右分開,揪住珍妮痛扁的風鈴和被扁得嗷嗷呼痛的珍妮出現在傑克邁眼前。
“哈,好潑辣的娘們。喂,小表子,住手!”
又是讓自己抓狂的辱罵!
風鈴冷冷松開手,把蹲下身子捂臉哭嚎的女孩一腳踹到旁邊,彎起月牙眼,盯着傑克邁,一步步走進圈中。一直旁觀的瑩兒雖然心下着慌,但還是穩住心神,跟在風鈴身後,戰戰兢兢的穿過人群,看着左右男女敵視的目光,低下頭咬牙随着風鈴前行。
走進人圈,風鈴記起那個女孩說被扁的人是自己同胞,下意識看向被六、七少年圍毆的人,她在看,被打的人也在看。等看清風鈴模樣,被打的男人那腫脹成一條線的眼中登時燃起希望的光芒。拼盡全力從圍打他的少年中探出頭,聲嘶力竭的嚷道:“大姐頭,救救我——”
大姐頭!
這麽稱呼自己的人基本都是嗜血裏的!
風鈴暗吃一驚,仔細辨認被打得面目全非的男人,感覺沒有一絲熟悉之處,不由疑惑的問道:“你是在叫我?你認識我?”
“大。”
被一個少年狠狠踢中肚子,男人呻吟着蜷縮成一團,再無法說出下面的話。
“嗎的!你們都給我住手!”
氣惱的爆出句粗口,風鈴舉步向一群小流氓走去!
“站住,你個小啊!”
猛地擋在風鈴身前,還沒等傑克邁把話說完,風鈴的小腳已經重重踢在他雙腿間!
“發克油!發克油!
捂住檔部上下蹦跳,傑克邁扭曲着臉不住咒罵。
風鈴這一腳登時把那群小流氓震住了,呆楞片刻,他們叱喝着撲向風鈴的有之,過去扶住傑克邁的有之,傻呼呼不知所措的也有之,一時間,人影亂晃,現場一片混亂!
“滾開!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