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顧不上倒在腳邊的徐嬌嬌。那邊突然出現的人影讓她無法确定目标是否死亡。
她轉身就跑。
那個人影跑了過來,先是察看地上受害者的傷勢。
“咦?咦?”
居然是徐嬌嬌!
趙詩泳大爲驚訝,她把手指探到奄奄一息的徐嬌嬌鼻子前。……嗯,氣息很弱了。身體也在變冷。徐嬌嬌就要死了。想到這一點,趙詩泳既覺得徐嬌嬌真是罪有應得,也爲自己沒能手刃仇人而深感遺憾。
不管怎麽說,必須把黑衣女逮住才是。
趙詩泳馬上起身就追。
黑衣女跑得并不快,看樣子是每次作案都很順利,所以并不慣于逃跑。而趙詩泳曾經參加過學校的田徑隊,所以很快便把兩人的距離拉近了許多。跑在前面的黑衣女着急地回頭看了一下,想到了什麽,突然拐進旁邊的一條小路。
那條小路經過一個橋洞。
趙詩泳從橋洞裏跑出來,趕緊往左右兩邊的街道看了一下。然而,她看不出黑衣女是往哪邊逃跑了。街道上稀疏走着幾個行人。看起來都不像是全身黑衣的黑衣女。
“喂!”
有人在橋上喊下來。趙詩泳擡頭一看。
林靈玲就站在橋上。
“Chelsea,你在幹嘛呀?”
“我在找人,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穿黑衣服的家夥跑過?”
“哦?”
林靈玲一邊從橋上走了下來,一邊回憶着。“好像看見了。怎麽了?”她提着一個環保購物袋,應該是剛去超市回來。當趙詩泳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她時,林靈玲果不其然地愕然失聲。
“你說剛從我身邊經過的那個黑衣女就是楚墨?”
“是呀,她往哪裏跑了?”
“就剛才,從橋上跑掉了。”
“那我們快追!”
剛要追出去的趙詩泳卻被林靈玲一把拉住了,“喲,早就跑到十萬八千裏外了,還追得着嗎?”
說的也是。
林靈玲接着又提議道。
“帶我去看看那具屍體吧。”
街道依然荒蕪。
屍體仍躺在原地。所以,剛才應該沒有人經過這條街。暗黃的街燈光線盤旋在街道上,暖暖烘着兩人的背部。
林靈玲蹲了下去。
“這……不是徐嬌嬌嗎?”她有點吃驚。
“是呀。”
“哇,流這麽多血,死了吧?”
她并沒有把手放到屍體上确定是否還有生命迹象,隻是這樣揣測道。“我第一次看到死人耶。”林靈玲擡起頭跟趙詩泳說,臉上閃進一種奇特的表情,似乎是由于第一次看見屍體的新鮮感,一雙美麗的眼睛閃現興奮的光。
接下來要怎麽辦呢?兩人守在屍體身邊好一會兒,大家都相信徐嬌嬌死了,畢竟躺在地上的屍體一點動靜也沒有。所以,跟着要考慮處理屍體的問題。
報警時最直接不過的辦法。
但是,不知爲何,兩人都沒提出這個實用的辦法。如今青少年的心理不僅大人們看不懂,就連她們自己也搞不懂。反正,思考和做事都有點誇張就是了。于是,很多大人稱之爲青春期的叛逆。
林靈玲站了起來。
“把它埋掉算了。”
“啊?”
“讓别人找不到。嗯,就這麽辦吧。”
在别人看來,發現街道上躺着一具屍體是一件倒黴事。然後,警方也會封鎖現場,大肆調查。住在附近的市民會議論紛紛,整天提心吊膽。學校的同學也會爲此事緊張一段時間,校方會沒完沒了地呼籲同學們在路上要注意安全,晚上避免獨自出街……
哈,想想都覺得麻煩。
把屍體埋掉最好不過了。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反正這個都市的人都習慣了蝸居在自我的世界裏,表情冷漠,對周圍的事情不加關心。
這個社會遲早将丢失四季,失去春的暖,夏的火,隻剩下秋的悲涼,冬的冷漠。
“到哪裏埋掉呢?”
一人拖着徐嬌嬌一邊的腳,離開街道的兩人此時有些惘然了。林靈玲這樣問道。
趙詩泳想了一會兒,想到了一個适合的地點。
“就去那條小路吧。可以埋在沙池裏。”
聽到她這麽說,誰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